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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回到宗門,看著雲霧中的層層峰巒,申屠沁忍不住鬆了一口氣,這次的秘境,當真是虧的血本無歸,不過好在他並不是一個將所有的家底全都帶在身上的人,自己的屋裡多少還有一點積攢,否則這樣光禿禿身上連一塊碎靈石都沒有,要等到宗門下發的月例,這日子可就難熬了。

正尋思著等回了宗門去看看有哪些任務可以領取一些,賺一點靈石,否則這個月丹藥的消耗就供應不上時,看到下船的人似乎在有條不紊的排著隊,疑惑剛升起,心中猛地一個激靈,他忘了,這種宗門裡掌握的秘境資源,宗門弟子從秘境中回來後是要有些貢獻的,否則偌大一個宗門,隻付出沒有收入怎麼可能維持千萬年。

可是他身上...彆說秘境收獲了,連丹藥殘渣枯枝爛草都沒有,這讓他拿什麼上交。

可是再一無所有,宗門的規矩總是要的,於是申屠沁打算厚著臉皮先去跟那位外門長老商量一下,待他回到峰上,取了自己府內的東西再來填補,卻不想剛走到外門長老跟前,那人見是他,便咧嘴一笑:“申屠師侄,寒師侄已經將你那份上交了,你無須再交。”

申屠沁微微一怔,心裡頓時有些不是滋味了,他跟寒寧結交,要說自己沒帶點利益之心,他自己都不相信,能夠跟一個能在宗門內給予自己幫助的人當朋友,這種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傻子都知道不要放過,可是寒寧又能從他身上圖什麼呢?修為的差距,宗門的地位,自己對寒寧來說根本沒有半點用處,可是從認識以來,寒寧便對他各種幫扶,這種不求回報的交往,讓他心中忍不住有些生愧。

謝過了外門長老,申屠沁道:“請問寒師兄是已經回玉璋峰了嗎?”

外門長老道:“寒師侄半路帶著黎師侄下船了,說是要外出曆練,暫時不回宗門。”

申屠沁莫名感到心中一空,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離他遠去,讓他有些心緒不寧,有些忍不住發慌。

修士有時候直覺是很準的,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產生某種感覺,但申屠沁還來不及細究,就被一陣嘈雜的聲音打斷,正在船口上交物資的其他人也下意識抬頭朝著聲音來源處看去。

雲霧中,宗門入口的登天梯上,隱約可見不少攀爬的人,剛才那嘈雜的喧鬨聲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有人道:“好快啊,又是三年一次的大選,不知道今年來的人當中,有幾個能直接入內門的。”

旁邊有人應和:“內門哪裡是那麼容易進的,那種資質非比尋常的天才又哪裡是那般多的,不過我們回來的也算及時,正好可以看看這次大選。”

“聽說今年聞人家的千金會來,年僅二十便是煉氣五層,這天賦想必會直接入內門吧?”

“那種修仙世家出來的參加宗門大選,要麼是積攢威望,要麼隻是走個過場,去向如何造就定了,也沒什麼新奇的,還是看黑馬更有意思。”

旁人談笑的時候,申屠沁看著正在爬登天梯的人,其中一個少年明顯遭到了他人的排擠,身著華服的公子不客氣的用帶著靈力的扇子將其揮開,越過摔在地上的少年,頭也不回的向上走去。那少年抬頭看了眼華服公子的背影,揉了揉被摔疼的手腳,爬起來繼續攀登著登天梯,進入宗門的機會隻有一次,隻要登頂就算是過了第一道門檻,自然不能放棄。

少年的模樣不由得讓申屠沁想到了當年的自己,那時候他從蠻荒林出來,無論是衣著打扮還是初入大城池沒見過世麵的模樣,被不少人取笑,同樣是這樣的天擎宗大選,幾乎所有有資格參選的都來了,作為皇極大陸第一大宗門,哪怕當個外門雜役,也比在外麵當個散修要好得多,因此大選時形|形|色|色|的各種人都有。

即便到了現在,他還記得自己當時看向那些世家子時的心情,在他們忐忑自己是否會被收入宗門的時候,那些生來就高高在上的人已經聚在一起談笑風生,不時掃過來的眼神帶著睥睨傲氣,仿佛他們這種人是無法入眼的肮臟泥土。

就是在這樣一次次的輕視和冷眼中,他不斷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強大,強大到以後誰也不會小看他。

登天梯上有禁製,所以用作大選第一關,越往上壓力越重,但隻要有堅持的毅力,就算修為淺薄也一樣能扛過去,而天擎宗弟子身上的腰牌便是禁製的鑰匙,因此他們可以無需攀爬登天梯,直接騎著仙鶴便可進入宗門。

在申屠沁路過登天梯的時候,見剛才動過一次手的華服公子再次將之前的少年往下推,頓時一道靈力打了過去。

那人大概沒料到會有人出手,正惱怒的抬頭,見是穿著內門弟子服飾的人,連忙慌亂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