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裡還有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女人,她小眼睛塌鼻梁,稀稀疏疏的頭發在腦袋後麵揪成個小小的發髻,儼然是衰老版的蘇大嫂。
蘇小東年紀小,聞到麵糊糊的味道首先吞了口口水,眼神免不得有些渴望。
劉老太自然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把碗往桌子上一磕,聲音又尖又利:“家裡糧可不多了,我看麵缸都見底了。”
“你這弟弟妹妹有什麼事,看看趕緊說了,好讓他們回家吃飯去。”
小東聽出來這老太太的話裡不善,頓時憋紅了小臉,還握緊了小拳頭。
蘇大海臉色漲紅,沒有接丈母娘的話,他問蘇小麥:“小麥,有什麼事兒嗎?”
蘇小麥這是第一次見這麼刻薄的老太太,她差點要嗆出聲來,想她蘇家大小姐,坐擁千萬資產,什麼山珍海味嘗不到,誰想到在這破地方,因為兩口豬都不吃的糊糊被人擠兌!
要不是始終保持著一絲理智,她真就控製不住自己了。
但這不是跟這老女人開撕的時候,她看向蘇大海:“大哥,爹走了,三伯伯讓我叫你回去幫著辦後事……”
蘇大海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你說什麼?”
……
劉老太到底是多餘擔心她那碗麵糊糊了。
不僅蘇小麥和蘇小東沒吃,連蘇大海那半碗也省了。
三個人沒有停留,便又一起往回走了。
蘇大海一路上很沉默,仿佛還在消化這父親去世這個消息。
蘇小麥一路上也打量著他,企圖將他和原主記憶裡的人對上號。
他是四方臉,長相憨憨的,應該是隨了蘇父,身材蠻高,有一米八的樣子。
蘇大海結婚後,大概五六個月回一次家,每次回家的時候,也會避過媳婦和丈母娘,往家裡帶一點糧食。
但今年收成不好,他實在拿不出東西來,便隔得久了點。算了算,這次他足有五個月沒回來了。
誰知道偏偏就這時候,父親就過世了呢。
夜幕漸漸落下來,氣溫也降低了很多。蘇小麥那單薄的棉襖不太能抵禦住著嚴寒,一陣風吹過,骨頭縫裡都透著冷。
走了一天,中間隻吃了那一點食物,現在的她已經是又累又餓了。
蘇小東更是如此,他小腦袋一垂一垂的,就差走著睡著了。
蘇小麥有些不忍心,蹲下來:“上來。”
小家夥很懂事,雖然已經很困很累了,但還是強撐著揉了揉眼睛:“姐,我自己走。”
蘇大海這才如夢初醒,他往回走了兩步,悶悶地說:“我來背,小東,上來。”
三個人就在寒風中走著,等回到了蘇家的時候,慘白的月亮早就掛在了空中。
蘇大海把蘇小東放到床上,去看已經被三伯安置在薄棺裡的父親。
蘇小麥坐在門裡的台階上,隻覺得雙腿已經麻木沒知覺了。
一穿越過來就遇到這樣的事情,她完全是硬著頭皮撐著的。
見過蓮花村的大嫂那一家人,她想,恐怕她要做更多的打算了。
想到原主被蘇大嫂打包賣給老男人的情節,她晃了晃腦袋——她可不能坐以待斃,重複書裡的淒慘結局。
等外麵天色開始透亮的時候,蘇小麥站起來活動了下僵硬的腰。
“什麼妖魔鬼怪,放馬過來吧,姐姐我什麼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