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暖和,在被生產隊長叫去之前,蘇小麥又陸陸續續從山上找到了木耳、芋頭,以及幾隻呆兔子。
有這些東西的加持,從田鼠洞裡挖來的花生還沒見底,這個冬天就這樣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她一大早就背著蘇大哥編好的小竹簍,賊精神地出門了。
天氣暖和了,她手上的凍傷也都好了。這幾個月她十分注意夥食,每頓飯都按時吃,偶爾還自己給自己開個小灶,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好了。
前兩天,她還借了三伯娘的剪刀,把枯黃分叉的頭發剪去了一截,新長出來的頭發又黑又亮,十分有精氣神兒。
三伯娘正端著木盆往外倒水,看到蘇小麥這模樣,笑著說:“小麥出落得越來越水靈了。”
蘇小麥聞言也不害羞,露出兩排整齊的小白牙,回給三伯娘個笑。
江小川正掛在牆頭上曬太陽,聽到說話聲,一低頭看到的就是蘇小麥燦爛的笑臉,不知為何心裡突然不痛快起來。
他鬆了手中的樹枝,啪嗒一聲掉到了蘇小麥的腳邊。
對方就順著樹枝掉落的方向,自來熟地笑著跟他打招呼。
江小川摸了摸耳根,側頭避開他的視線。再回頭時他皺起了眉,一副十分暴躁的模樣:“醜死了。”
他這帶著一點煩躁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到巷子裡每個人的耳朵裡。
蘇小麥的笑僵在了臉上,額頭青筋直蹦。
真是個熊孩子,她想,直比蘇壯壯還要可恨。
蘇小麥自詡已經是個二十五歲的老阿姨,不應該和這才十七八歲的毛孩子一般見識。
但看著那人一溜煙兒爬下牆頭的身影,她還是有些氣不過。
等她和小東走遠了,江小川才拿著一把魚叉從院子裡走出來。
三伯娘還站在門口,見他出來,便有些不認同地說:“小川,怎麼能這樣說話呢?還好小麥性子好,不和你計較,要彆的姑娘,肯定就記恨上你了。”
江小川想起剛剛的那一幕,臉上起了幾分彆扭。就連一向尊敬的三伯娘的話都沒有聽,隻悶悶地應了一聲,便快步走遠了。
……
蘇小麥拉著蘇小東的手往農場走,一路
上沉默得有些反常。
要知道她上輩子可是出了名的小公主,誰要敢說她一句不好看,她都能記恨大半年。
她皺著眉頭思考,在村頭的小溪邊停了下來。
清澈的溪水倒映出她的臉。平心而論,這張臉雖然不如她前世用保養品化妝品堆積起來的精致,但也是彆有一番清秀可愛的。
她對著水麵笑了笑,溪水中的女孩眼睛也彎成了月牙,小巧的鼻子挺翹起,牙齒整整齊齊露出兩排,看起來十分有感染力。
——無論如何都和醜沒有半毛錢關係。
她收起笑容,轉頭看向一直擔憂的看著她的小東,問:“小東,姐姐笑起來很醜嘛?”
小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腦袋就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才不是!姐姐一點也不醜,姐姐最漂亮!”
小家夥誇人的詞兒像不要錢一樣往外蹦,讓蘇小麥心情大好。
她蹲著捏了捏蘇小東的臉頰:“還是小東貼心,走吧,我們繼續趕路,去看一下生產隊分下來的豬去。”
蘇小東頓時興奮極了,他拉著姐姐的手一蹦一跳的:“小東拔豬草喂豬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