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青看著藺珩逐漸深邃的目光,低咳一聲:“佩劍還用帶嗎?”
藺珩勉強收回目光:“帶著吧。”萬一遇到危險,還能自保,同時也能威懾旁人。
不過很快藺珩就後悔了這個決定。
一般來說,藺珩帶佩劍的這個想法也沒錯,隻可惜,他們進去後,體驗的地方不太對。
隨著寧長青握著藺珩的手一起進入虛擬體驗時空,再次睜開眼時,寧長青和藺珩隻感覺一陣涼風襲來,打了個寒顫。
他們不知現在在哪個地方,冷颼颼的,應該是冬天。
顯然他們穿的稍厚一些的衣服就不太頂用。
隻是不得不說,不愧是係統出品,這地方果然有種皇家園林的感覺,即使這會兒是半夜,也能感覺到到處華麗的建築。
他們此刻站著的地方是個池塘邊,離他們這個角度,還能看到前方的宮殿前還掛著白燈籠,以及白幡。
寧長青皺著眉瞧著身邊的池塘,此刻已經落敗,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裡的場景……有點眼熟?
藺珩過來後先確定寧長青在身邊,鬆口氣後,這有心思打量四周。
這一打量倒是意味,畢竟這裡逼真得過分了,像是真實存在的古代一般。
尤其是這建築風格……有點像是皇宮啊?
藺珩與寧長青對視一眼,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這特麼不是像皇宮,這就是皇宮啊。
兩人低頭再看了看各自的佩劍:“……”現在扔了還來得及嗎?
顯然來不及了。
他們穿的還是月牙白的公子服,在夜裡格外顯眼,加上站在這裡愣了一會兒,已經有巡邏的禁衛隊看到後立刻圍過來。
唰唰手裡的長矛危險警惕瞧著突然冒出來的二人:“大膽!何人膽敢擅闖皇宮禁地?還敢帶兵刃?是不是刺客?來人,抓起來!”
“怎麼回事?”突然一道聲音傳來,原本剛剛說話的禁衛立刻讓開身,“統領,有兩個人擅闖皇宮,還帶著兵器,恐是刺客。”
隨著讓開身,寧長青借著光也看清了被稱作統領的男子。
與此同時寧長青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怪不得剛剛他覺得這地方眼熟,特麼這不是眼熟,這壓根就是他當初在管理局穿的其中一世。
他瞧著越來越近格外眼熟的統領。
統領也看著兩人,目光從兩人臉上掃過,最後落在寧長青麵上,隻是越看眉頭卻是皺得越緊,愈發覺得眼熟得緊。
“統領?”最開始那人看統領一直不說話,還以為這兩人有什麼大問題,也立刻更加警惕起來,難道真的是刺客?前來刺殺皇上的?
統領卻沒回答他,而是死死盯著寧長青:“你……”他想說對方長得好眼熟,可就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卻又覺得這是個很重要的點,要趕緊想起來,否則會出大事。
寧長青看到統領的模樣,年紀大概是四十多歲,那剛好是他當年穿後完成任務死時對方的年紀,再瞧著不遠處的白燈籠和白幡,這會兒應該是他剛駕崩沒多久。
寧長青冷靜下來,淡漠看著統領:“徐統領是嗎?我是先帝的私生子。”
寧長青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藺珩都愣住了:???
最開始說話的那人率先回過神:“你、你大膽!你是哪裡來的宵小,竟敢隨意汙蔑先皇?誰人不知先皇為了吾大寧江山社稷終身未留下一子,甚至不設後宮,你是從何處來的?竟然……”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被統領一腳給踹倒:“閉嘴!”
那人被突然踹到嚇到了,等對上統領此刻驚慌不安的目光,心裡一咯噔:不、不會吧?難道是真的?可先皇駕崩的時候都七八十了,這人怎麼看都剛弱冠吧?
統領卻顧不上他,趕緊揮手讓所有禁衛把長矛放下,畢恭畢敬上前:“這、這公子……你當真是先皇的子嗣?”
他也不想信,畢竟先皇駕崩的時候並未提及過,但被這麼一提醒,徐統領卻終於知道對方像誰了。
這公子長得和年輕時的先皇一模一樣啊!
隻是先皇年過半百之後就開始蓄髯,以至於他二三十年印象裡都是先皇留了美髯後的模樣,一時間沒想起來。
既然沒確定,但光是這長得一模一樣,那也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性。
寧長青淡定頜首:“徐統領乳名喚作小伢兒吧。”
徐統領聽到乳名頓時眼圈一紅,這是他當年被先皇所救時的名字,後來隨著先皇回京後就被先皇賜了正經的名字。
徐統領已經有七八成信了,立刻帶著寧長青和藺珩卻見皇上。
藺珩隨著寧長青一起往前走,從之前隻言片語中聽出一些端倪,他睨了眼寧長青:私生子?先皇?子嗣?一模一樣?
寧長青既然不是這什麼私生子,卻和這什麼先皇一模一樣,加上寧長青竟然認識這統領,除非……寧長青就是這位先皇?
他這是體驗到曾經長青待過的地方?
竟然是個皇帝?
寧長青裝作沒看到藺珩的目光,他也沒想到自己體驗一把來到過去待過的世界,當時他已經按照大男主劇本功成名就,將大寧國一統四國,百姓安居樂業,然後七十八歲駕崩。
誰知道自己死了,還能回來瞧瞧自己打下的江山呢?
剛剛徐統領出現前,他都考慮要不要直接和藺珩結束這體驗了。
但現在……既然來都來了,順便看看自己死前從宗祠裡選出來一手養大的養子這皇帝當的怎麼樣。
寧長青和藺珩被直接帶去了靈堂。
寧長青原本還以為自己剛死沒多久,可想到自己死的時候是九月,如今眼瞧著都入了冬,新皇這是還在靈堂守孝?
寧長青一時心情有些複雜。
等隨著殿門打開,徐統領雖然相信寧長青的身份,卻也擔心新帝的安危,到底也沒敢直接帶過去,而是先去詢問了靈堂裡還在守夜的新帝。
新帝聞言自然格外震驚:“你確定?這怎麼可能……”如果先帝真的有私生子,怎麼會從宗祠裡專門將他收養立為儲君?也沒聽說這些年先帝在位期間與哪個女子過多接觸過?
可如果這是真的,先帝趕緊讓徐統領將自己攙扶起來,眼圈紅紅匆匆往外去。
隻是等到了外麵一看被擋在重重禁衛後的寧長青,新帝眼圈頓時更紅了:“父、父皇……”真的和父皇長得好像。
寧長青倒是還算淡定,藺珩眼皮跳了跳,扭頭幽幽看過去。
寧長青掩唇低咳一聲,壓低聲音:“養子,回頭跟你解釋。”
寧長青和藺珩手裡的劍從被帶過來時就交了上去,兩人除了那一書包的金子也沒帶彆的東西。
所以很快被帶到大殿。
因為寧長青的身份事關先皇,所以即使大太監反對,新帝還是讓旁人退下,隻留下心腹大太監和徐統領。
徐統領是先帝的心腹,更加不會泄露出去。
新帝等所有人退下,才忍不住道:“你、你真的是父皇的子嗣?可怎麼從未聽父皇……”
寧長青這時瞧著新帝瘦了不少的模樣,一時間倒是有些恍惚,已經過了不少多少世,他都已經記不帶清楚,可此刻瞧著因為他的駕崩傷心百日有餘的新帝,倒是有些感動:“阿梁,你沒聽過也正常,畢竟,朕死的時候跟你說過,朕是神仙,死了自然是去了天上。如今不過是感念你的孝心,所以下來見一見你而已。”
寧長青這話一出,整個大殿裡另外四個人都愣住了。
新帝、大太監、徐統領:!!!
藺珩:??
藺珩一臉複雜看著一本正經編瞎話的寧長青: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長青。
寧長青麵不改色,攤開手,在其餘幾人眼裡,掌心憑空出現一株藥草,再隨即消失不見。
這一幕讓另外沒見過世麵的三個人齊齊傻了眼。
尤其是新帝,他聽到之前寧長青那句時已經有些信了,畢竟當時先帝駕崩時,因為他哭的太慘說的那些寬慰的話隻有兩人,彆人應該是不知道的。
如今再看這樣……
新帝頓時不管不顧從龍椅上跑下來,哭得像是一個三十歲的孩子:“父皇……您真的下來看兒臣了……”
藺珩瞧著這模樣俊朗的新帝就這麼要衝進寧長青的懷裡,直接擋在寧長青身前,皺著眉:“停!”
新帝激動的心情就這麼戛然而止,眼圈紅紅瞧著擋著的人,本想嗬斥出聲,可想到這是跟父皇一起的,那說不定也是神仙:“這位仙君,勞煩讓一讓,朕想和父皇敘敘舊。”
藺珩瞧著他這眼圈紅紅,更顯得年紀小的可憐模樣,更是皺眉:“敘舊就敘舊,摟摟抱抱像什麼話?”
大太監和徐統領這會兒也回過神,但沒敢動彈,隻是心裡卻嘀咕,這仙君管得好寬,皇上和先帝雖然是養父子,卻勝似親父子,激動之下親近一番怎麼了?
新帝也沒想到突然冒出個程咬金:“仙君你這是……”
寧長青在藺珩背後都能聞到濃濃的醋味,沒忍住笑了出來,探出頭,低咳一聲,嚴肅又淡定道:“阿梁,莫要仙君仙君的,這是你君父。”
新帝、大太監、徐統領:“??”
藺珩也是一愣,可想想對啊,這什麼新帝喊長青父皇,那喊他君父也沒毛病。
藺珩這再瞧著新帝倒是多了幾分慈眉善目,掩唇低咳一聲,微微板著臉:“你父皇說得對。”
新帝難以置信看看藺珩,再看看從身後探出頭的先帝,再看回藺珩那張格外年輕俊美的麵容上,倒吸一口涼氣:怪不得父皇不設後宮,也不見與哪個女子親近,一輩子也沒能留下子嗣,原來……竟是有龍陽之癖嗎?
新帝再看著寧長青眼圈更紅了,悔恨又難過:“是兒臣不孝,竟然沒早一些知道父皇的喜好,竟是、竟是……沒能早些替父皇尋些寬慰,若是早知,兒臣定當替父皇尋摸一些知情知趣的少年郎,否則也不至於讓父皇孤獨終老。”
藺珩臉色黑沉看著新帝:??不孝子長得就是這樣吧?他還站在這呢?
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