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誠澤天剛黑就睡下,醒來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他很久不曾睡這麼好。
他哪怕隻是單純“謝處長”,處在這麼個位置,時不時被刺殺,難以過得舒心。
更不要說他還有另一個身份。
李局長身邊,有特務局好手貼身保護,可他頭到尾,都沒辦相信稽查處。
他隻能孤軍奮戰。
這些年裡,他連一個說得上話都沒有,每天都像在鋼絲,做好了隨時沒命準備。
久而久之,他就難以入眠。
昨日躺在陸彥舟身邊,是因為他近些日太忙,又睡不好,心口有些難受,想休息一番。
但他當時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能睡著。
縱然他喜歡陸彥舟,陸彥舟對他來說是陌生,在陌生身邊,他肯定睡不著。
可實際上,他不僅睡著了,還睡得特彆好,期間沒有絲毫防備。
早上醒來,謝誠澤還有著前所未有滿足感。
他以前因為睡不好,總覺得身體裡藏著一股火沒處去,但現在,他這火已經消失無蹤。
有麼一刻,謝誠澤都想把陸彥舟留下,日日陪他睡覺了!
但這是不可能。
這些年他給東洋辦事,手上自然沾過無辜百姓血,但若無必要,他不願意害。
陸彥舟若是留在身邊,他一旦出事,陸彥舟隻有死路一條。
這樣會讓他失去警覺心,他不能將之留在身邊!
好在,這快離開海城了。
他當初會表現出對陸彥舟有意,其實還有個原因,就是他發現陸濤在處理一些私底下產業。
陸濤,想要離開海城。
陸濤在海城有些勢,手上錢財更是不少,他若是大肆變賣產業,大都能猜出他要,而東洋,是絕不會讓他帶著麼多錢。
但他若是將大批產業留下,悄悄地,彆絕對攔不住。
陸濤要,陸彥舟肯定會。海城男不少,但像陸小少爺這樣長得好乾乾淨淨還滿身貴氣可沒幾個,他口味刁鑽,今後身邊一直沒說得過去。
就是這陸小少爺挺慘,臨之前被送到了他床上。
“嗚嗚。”陸彥舟動了動。身邊謝誠澤呼吸變了,明顯已經清醒過來,他想讓謝誠澤給他鬆綁。
這麼躺著挺不舒服。
“你最好乖乖躺著,不然……”謝誠澤語帶威脅。
陸彥舟不動了,謝誠澤就伸手,摸了摸他臉上裸露少許肌膚:“真可憐……你以後可要學乖點,彆招惹我這樣。”
陸彥舟:“……”他這一世,沒招惹謝誠澤吧?
謝誠澤沒有鬆開陸彥舟打算。
他相貌醜陋,哪怕是將他養大,跟他培養出母感情養母,對他這張臉是不喜。
更不要他如今還頂著漢奸名頭。
陸彥舟這樣小少爺,肯定厭惡極了他,都不樂意多看他一眼,既如此,還是捆著吧。
謝誠澤又在床上躺了一會,一直到腹中饑餓,才起身下樓。
昨晚上他沒吃東西就睡了。
剛下樓,就有稽查處來到謝誠澤身邊:“處長,陸濤已經在外麵等了一晚上了。”
謝誠澤無奈:“他什麼時候來?”
“昨日處長回房後不久,他就來了。”
“把帶進來吧。”謝誠澤道。
陸濤很快就進來了。
他是開車過來,能在車裡休息,但到底一晚上沒睡,還一直擔心受怕,氣色就不太好。
可他依然笑容滿麵:“謝處長,冒昧來訪,還請見諒。”
“彆兜圈了。”謝誠澤看向陸濤:“陸彥舟在我房裡。”
陸濤眼睛微微抽了抽,整個都有點不太好。
他昨天得到消息之後,就馬不停蹄地去了特務局,之後得知自己在謝誠澤這邊,又急急忙忙過來。
之後稽查處不讓他進,他又怕惹惱了謝誠澤自己要不回來,隻能在外麵等著。
現在……特務局竟然沒騙他,謝誠澤當真看上了他?
陸濤恨死了謝誠澤,已經在琢磨著接下來要給謝誠澤怎麼樣教訓了,麵上卻依然笑著:“謝處長,我這小是中老妻寶貝,若我不能將他帶回去,我老妻不許我回,還請謝處長高抬貴手。”
說著,陸濤還掏出一張銀行支票,遞給謝誠澤。
謝誠澤接過支票看了一眼,輕笑一聲:“不好讓你老妻久等,我去把叫下來。”
兩萬美元……這可是大手筆。
小屁孩被他爸帶離海城,日應當不會難過著。
“麻煩謝處長了。”陸濤賠笑。
謝誠澤將支票收好,轉身上了樓。
開進自己房間之後,他用刀一劃,就劃開陸彥舟手腳上繩,又輕輕一割,割開他臉上布片。
陸彥舟重獲自由,重見光明,立刻掏出嘴裡手帕爬起來,想跟謝誠澤說說話。
但謝誠澤臥室開著。
陸彥舟不想罵,就乾坐著看謝誠澤。
今天謝誠澤看著心情不錯,應該是昨晚上睡了一個好覺緣故。
然而下一秒,陸彥舟就被謝誠澤捏住了下巴:“怎麼,我很好看?”
陸彥舟直勾勾目光讓謝誠澤非常惱怒,他不喜歡被看。
何況他這般醜陋,不知道陸彥舟是不是在心裡罵他!
不等陸彥舟開口,謝誠澤又道:“你父親在樓下,快點下去吧!”
說完,謝誠澤轉身就。
陸彥舟隻能跟在謝誠澤身後,往外去。
陸彥舟一到外麵,就見到了陸濤,陸濤自然見到了他。
被塞進手帕綁了一夜,陸彥舟嘴有點紅,臉上還有幾道紅痕……陸濤整個都抖起來。
“給你了,吧!”謝誠澤嗤笑了一聲。
“多謝謝處長。”陸濤終於笑不出來了,拉著陸彥舟就。
帶著陸彥舟上了車,開出去一段之後,陸濤才道:“阿舟,你就當被狗咬了一口。隻是許些身體折辱而已,隻要還活著,就能討回來。”
陸濤底層出生,年少時為了討生活,受過各種委屈,吃過各種苦頭。
他這遭遇落到他身上,他不會太在意,隻會琢磨著要怎麼弄死這麼對他。
但他小沒受過委屈,總歸跟他不一樣。
陸彥舟:“……”怎麼就被狗咬了一口了?謝誠澤雖說是為了演戲才親了他,但他挺開心。
當然,陸彥舟知道自己父親為什麼會這麼說。
路上因為有司機在不方便說話,一直到回到,被自己父親帶進房間,陸彥舟才道:“爸,昨晚上什麼都沒發生。”
“什麼?”
“爸,昨晚上什麼都沒發生,就是謝誠澤綁了我一晚上,”陸彥舟道,“特務局把我送給謝誠澤,應該不安好心,我就是運氣不好,成了他們鬥工具……謝誠澤一晚上沒給我鬆綁,不給我吃東西,我快餓死了!些漢奸,沒一個好!”
漢奸不是好,但謝誠澤不是漢奸!
陸濤一路上都想著要如何寬慰,現在見很冷靜,倒是信了話。
自己自己了解,他這個真要受了委屈,不會這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