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舟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胸腔。
這已經不是謝誠澤第一次對他表白,但他聽到之後,依然有種渾身酥麻的感覺:“你也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
“是嗎?”謝誠澤挑眉。
“我不會騙你,對我來說,這世間再沒有比你更重要的人了。”陸彥舟捧起謝誠澤的手,親了一口。
謝誠澤隻覺得手上的麻癢往上蔓延,一直延伸到他心裡。但他很快就克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據他所知,陸彥舟已經給瑞王辦了兩年差,這種話,他跟瑞王說過嗎?
他親過瑞王的手嗎?
算了,他隻做不知就行。
謝誠澤道:“我患有心疾,你應當知道?”
陸彥舟心裡一沉:“我知道。”
“我患有心疾,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我本打算等你春闈後,再與你表明心意,但又怕來不及……”謝誠澤裝出柔弱模樣。
不過他這話,也不全是假的。
他知道陸彥舟的身份,又發現自己依然喜愛這人之後,便想在春闈後,以太子的身份對陸彥舟表明心意,再說明,若是陸彥舟不接受,他們就一彆兩寬。
陸彥舟處心積慮接近他,定然不會願意離他而去,就會接受他……他死前也能多受些溫存。
至於為什麼是春闈後……他當時雖恨陸彥舟欺瞞他,但不想影響陸彥舟的春闈。
可現在不同。
得知陸彥舟和瑞王有瓜葛,他不想等下去了。
“你不會有事的,我是學醫的,我能治好你。”陸彥舟認真地開口。
謝誠澤壓根沒把陸彥舟的話當回事,反而看向陸彥舟:“你能抱抱我嗎?”
當然可以!
自己心愛的人求抱,陸彥舟是無論如何都要抱抱對方的!
將謝誠澤抱在懷裡,陸彥舟還親吻他的臉頰:“你不用太擔心,好好養身體就行,我一定會治好你。”
謝誠澤沒說話,回抱住陸彥舟,親吻陸彥舟的脖子。
陸彥舟的喉結上下滾動,謝誠澤還感受到了他的身體變化。
意識到這一點,謝誠澤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陸彥舟是在演戲之後,最怕的就是……陸彥舟連喜歡男子這點,都是演的。
若是陸彥舟對男人無感,那他就算刻意勾引,也於事無補。
幸好,陸彥舟確實是喜歡男人的,此刻與他相擁,陸彥舟也動情了。
謝誠澤又道:“我自幼身體不好,還不曾與人行過周公之禮,如今也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
謝誠澤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但陸彥舟拒絕了:“不行,你身體不好,要克製!等你以後身體好了再說。”
陸彥舟已經習慣謝誠澤的熱情了,但謝誠澤如今的身體……他不能太禽獸!
“我死前就這點願望,你也不願?”謝誠澤問。
“彆說這些喪氣話,你會長命百歲的。”陸彥舟說完,用被子把謝誠澤裹起來,然後抱在懷裡,用深呼吸來平息自己被謝誠澤挑起的反應。
謝誠澤:“……”
發現陸彥舟喜歡男子之後,他便以為陸彥舟這人,必然手到擒來,結果……陸彥舟竟然不願?
他是真的顧惜自己的身體,還是不想碰仇人之子?
也是,他和陸彥舟真要有這樣的關係,確實容易牽扯不清。
但他就這點念想,不想放棄。
謝誠澤瞬間就有了把陸彥舟搶回東宮的衝動,但他到底還是克製住了。
若他真能長壽,有的是辦法壓製陸彥舟,讓陸彥舟一輩子聽他的,但他注定早死,還舍不得傷害陸彥舟。
陸彥舟又手段不凡,將來必成大器。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不能得罪陸彥舟。
不為彆的,就為了自己母後,還有周學涯等人。
若陸彥舟恨上他,在他死後可能會傷害這些人,這不是他想要的。
謝誠澤心念百轉,看著陸彥舟,突然落淚。
陸彥舟瞧見這一幕,心跳都差點停了:“你怎麼哭了,是哪裡不舒服?”
謝誠澤道:“你不願碰我,是嫌棄我這身體?”
“我沒有。”
謝誠澤卻不說話,淚水又悄無聲息地從眼眶滾落。
他這是演戲,也是真哭:“是我唐突了,我這身體,本就不能與你有什麼,今後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麵……”
謝誠澤打從一開始,就想好了,若是陸彥舟不願,他就以“不再見麵”做威脅。
眼下,這威脅還是用上了。
陸彥舟壓根沒意識到這是威脅,此刻隻覺得謝誠澤實在可憐:“彆……彆……你彆哭了,我什麼都答應你。”
行吧……謝誠澤過年期間養的還可以,隻要不做劇烈運動,還是沒有問題的。
左右是他來,對謝誠澤來說,也不算劇烈運動。
見陸彥舟答應,謝誠澤就不哭了,他從被子裡掙脫出雙手,摟住了陸彥舟。
但陸彥舟又一次擋住了他:“你等等,我去拿點東西。”他不久前買了一罐山茶籽油,本是想用來炒菜給謝誠澤吃的,現在……
謝誠澤將陸彥舟準備的東西,臉色微微變了變。
陸彥舟……挺有經驗的。
陸彥舟本就非常溫柔,這天尤其,以至於謝誠澤都被他磨蹭地催促起來。
但陸彥舟就隻有那句話:“你身體不好,要小心。”
謝誠澤:“……”這也太磨人了!
但他要承認,感覺不錯。
陸彥舟很慶幸,他在炕邊溫了水。
給謝誠澤擦洗過,他又開始換床單,忙到後半夜才睡。
不過謝誠澤直接滾到他懷裡睡,這感覺著實不錯。
穿來兩個月,他終於又能抱著謝誠澤了!
給謝誠澤把過脈,確定謝誠澤身體沒事,陸彥舟才放心入睡,而他第二天醒來之時,謝誠澤還沒醒。
他起身下床,拿著昨天弄臟的床單出去洗。
他一般會把東西給長風洗,但這些……還是他自己洗吧。
陸蓉一大早被兒子吵醒,喂過奶之後抱著孩子出門,就見自己弟弟正在洗床單。
“不是昨天剛換上嗎?怎麼又洗?”陸蓉問。
周圍沒人……陸彥舟道:“我這人吧,還是有點禽獸的。”
陸蓉:“……”她想起她上次懷疑自己弟弟和謝誠澤有什麼,結果她弟弟說自己沒那麼禽獸的事情了。
所以現在,她弟弟當真把太子給……
小倌館那些小倌,都是被打被罵,為了生活才不得不屈居人下的,太子身份高貴,怎麼也願意?
太子就那麼喜歡她弟弟?
陸蓉並不知曉有些人就喜歡處在下位,此時隻覺得太子定是愛極了自己弟弟。
隻是她弟弟這樣做……今後又要如何麵對太子?
要知道他們已經開始謀害今上了,那可是太子的親爹!
陸彥舟道:“七姐,今天太子回京之時,我會跟著,日後我便留在太子身邊了,這裡的事情交給你。”
之前陸彥舟留在景寧寺,是因為他要攢功德,還要做其他一些事情。
現在那些事情他已經做的差不多了,自然可以回京。
原先他還沒理由跟在謝誠澤身邊,現在麼……他死皮賴臉也要跟著。
大不了他就像謝誠澤昨晚上那樣哭起來,他就不信他都這樣了,謝誠澤還能不帶走他。
他還能順勢得知謝誠澤的身份,然後多幫幫謝誠澤。
“太子願意讓你跟著?”陸蓉問。
陸彥舟道:“他會聽我的。”
陸蓉一想也是,太子為了她弟弟連這種事情都做了,他弟弟要跟著,自然會答應:“你小心些……他身體不好。”
“我會的。”陸彥舟道。
陸蓉隻能心事重重地離開。
另一邊,謝誠澤也在琢磨,要想什麼辦法,把陸彥舟帶走。
未免陸彥舟去找瑞王,他要把陸彥舟放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
就是……陸彥舟有很多事情要做,多半是不願意跟他回東宮的,他又不想讓陸彥舟恨上自己……
正想著心事,周學涯來了。
周學涯一進來,就見謝誠澤紅光滿麵:“殿下,您今日氣色不錯。”
謝誠澤:“……”
周學涯又道:“殿下,今日您是不是要回去?”
“是要回去……周學涯,你安排個人,等下找過來,對著我直呼太子,”謝誠澤道,“我該表露身份了。”
他要表露身份,順便把陸彥舟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