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對這女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情況知之甚詳,也不在意,直接就說了來意——她是來替陸彥舟要錢的。
這女修一開始聽說陸彥舟的父親給了柳若仙很多東西,讓柳若仙和陸彥舟結成道侶,結果柳若仙反悔的事情之後,特彆不安,支支吾吾地說她可以幫柳若仙還債。
但等掌門說柳若仙反過來誣陷了原主父親之後,這女修就一副無顏麵對陸彥舟的樣子,問掌門:“師姐,那現在要怎麼啊!”
掌門對她夠了解,道:“你把柳若仙,還有你門下的記名弟子和仆役都叫回來,然後讓柳若仙把東西全都還了,還不出的估價給靈石,再給陸彥舟道個歉,至於彆的……這個弟子你不能要了,逐出師門吧。”
掌門讓這女修把門下弟子仆役都叫來,是為了幫陸彥舟澄清,至於讓這個女修把柳若仙逐出師門……
剛才聽了陸彥舟的之後,掌門便讓人去了解了一下門派裡的情況,此時已經收到傳訊。
竟然真的有很多人在傳,說陸彥舟的父親逼迫柳若仙給陸彥舟采補!
這話最早是衛禦錚說出來的,但衛禦錚會這麼說,定然是柳若仙說了什麼,更何況柳若仙並未澄清。
柳若仙反悔不願意和原主結為道侶,這在掌門看來沒什麼,哪怕已經結為道侶,不合適了都能分開,不要說他們還沒有結為道侶了。
但柳若仙汙蔑陸彥舟的父親,汙蔑一個剛死不久的金丹期修士,這卻非常過分!
尤其是這個金丹期修士,其實給了柳若仙很多幫助。
青雲宗不需要柳若仙這樣的內門弟子!
聽到掌門的話,陸彥舟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他沒想到掌門會直接讓這女修把柳若仙逐出師門。
在青雲宗,每個金丹期修士,都有一個山頭,會收一些弟子,而被金丹期修士收下的弟子,都是青雲宗的內門弟子,會被青雲宗著重培養。
那怕這些弟子的師父不教弟子,不給弟子資源,內門弟子也可以每個月從宗門領到一些靈石丹藥,還可以自由出入宗門的藏書樓。
甚至他們修煉的地方,靈力都格外充沛。
一旦柳若仙被逐出師門,這些可都沒有了!
“好。”這女修一口答應,立刻送出幾道傳訊,過了一會兒,她又拿出幾瓶丹藥給陸彥舟:“小陸,這是我煉製的,能補充靈力的丹藥,嗯,給你當見麵禮。”
這女修不好意思地看著陸彥舟。
這女修不愛跟人交流,也不關心外界情況,都不知道陸彥舟的存在,但陸彥舟卻是知道她的。
柳若仙的這個師父專精煉丹,她煉製的丹藥,可都是好東西!
“多謝真人。”陸彥舟道謝,將之收下。
這女修聞言,長鬆了一口氣。
陸彥舟:“……”您是金丹修士,真不用這樣戰戰兢兢的!
修士大多專注自身,不善言辭,這女修尤其如此。
她之後就沒有什麼聲音了,倒是掌門,又跟陸彥舟聊了幾句,問謝誠澤的情況。
陸彥舟能看出來,這個掌門很關心謝誠澤。
既如此……陸彥舟道:“掌門,我之前給師祖做了飯菜,師祖很喜歡……門派裡養的用來靈雞靈鴨能不能給我一些,我想養在山穀裡。”
掌門愣了:“你還會做飯?”
“這不難。”陸彥舟道。
那女修這時也道:“做飯是不難,比之煉丹,要簡單許多!”
是這回事!掌門道:“我這就讓人去準備,你要多少?”
元嬰期修士按理是不需要吃東西的,但想吃也可以。
謝誠澤每日忍受苦楚,就是想吃點東西,他們自然要滿足。
門派裡養的靈雞靈鴨都是給煉氣期修士吃的,又不值錢!
“各來二十隻吧,還可以找些魚兒,養在穀中的水潭裡,若有是彆的牲畜,也可以有,”陸彥舟越說,想要的越多,“還有靈米的種子,蔬菜的種子,我也想要一些。”
掌門一愣:“你要這麼多?”那山穀掌門每年都會去幾次,是個風景秀美的地方。
但如果裡麵養上二十隻雞二十隻鴨,再養點彆的牲畜……
到時候山穀裡唧唧唧唧,嘎嘎嘎嘎的,畫麵太美,掌門有點不敢想。
“掌門,我現在不能修煉,無事可做,就想找點事情做。”陸彥舟道。
掌門聽陸彥舟這麼說,心裡一軟:“我會讓人給你準備。”
話這麼說,掌門還是找機會,給謝誠澤傳了一道訊息,問謝誠澤可不可以。
等著吃下一頓飯,結果陸彥舟跑了的謝誠澤:“……”
謝誠澤起初滿心糾結,沒注意陸彥舟的去向,等開始注意的時候,陸彥舟已經離開了山穀。
他正打算用神識找一找陸彥舟,掌門的傳訊就來了。
原來陸彥舟是為他找食材去了?謝誠澤心情變好,愈發期待。
他的神識也放了出去,在青雲宗尋找陸彥舟。
還不等謝誠澤的神識找到陸彥舟,他先“聽”到了陸彥舟的名字。
那是一群女修,為首的那個,正是差點和陸彥舟結為道侶的柳若仙。
謝誠澤當初並未意識到自己喜愛陸彥舟,但得知陸彥舟要與他人結為道侶之後,依然有些不適,那之後,他的神識都繞著柳若仙走。
但此刻,他停了下來。
柳若仙一行人,正趕著去找她師父。
柳若仙的師父雖然不愛見人,不喜收弟子,但她天賦不錯,成為金丹真人的時候才兩百多歲,到如今四百多歲,兩百年間陸陸續續的,到底還是收了五個弟子,她居住的山上,還有一些外門弟子幫著管理打掃,門下加起來有上百人。
柳若仙是五個弟子裡居中的那個,得到消息之後匆匆趕來,正好遇上自己的兩個師妹和一些仆從,便一道走了。
師姐妹三人先聊了幾句,活潑好動的小師妹就問:“三師姐,聽說陸彥舟去了後山老祖住的地方,這是真的嗎?”
柳若仙表情一僵:“是真的。”
小師妹有點不高興:“師姐,陸彥舟這麼壞,為什麼師祖還要留他在後山住下啊!”
柳若仙聞言有點尷尬。
她知道小師妹為什麼會覺得陸彥舟壞,無外乎就是信了外麵的傳言,以為陸彥舟要采補她。
但事實並非如此。
原本她和衛禦錚在一起,對陸彥舟是心中有愧的,隻是還不等她去給陸彥舟道歉,陸彥舟先找上衛禦錚。
然後衛禦錚就誣陷了陸彥舟,還把陸彥舟打了一頓。
衛禦錚比陸彥舟強,這讓她覺得自己的選擇沒有錯,但衛禦錚誣陷陸彥舟,卻讓她愈發不安。
但衛禦錚寬慰她,說要是不這麼說,彆人會覺得她背信棄義……她就沒有澄清。
果然,沒人再說她壞話了,因為之後陸彥舟一次又一次地找衛禦錚麻煩,偏偏還每次都栽在衛禦錚手裡……大家還覺得,陸彥舟確實配不上柳若仙。
柳若仙就更不會去澄清了。
漸漸地,她還開始覺得,當初陸彥舟的父親讓她給陸彥舟當道侶,是在坑她,畢竟陸彥舟那麼弱。
不過今天雖然這麼想,她還是不太樂意說陸彥舟壞話,尤其是在陸彥舟成了廢人之後。
柳若仙和衛禦錚走的近,她隱約知道衛禦錚打算在秘境裡對陸彥舟動手。
陸彥舟說衛禦錚挖他的靈根,這事兒應該是沒有的,但指不定陸彥舟會掉進幻境,是衛禦錚動的手腳。
柳若仙含糊道:“師祖自然有師祖的想法。”
“師祖可彆是被陸彥舟蒙蔽了!那陸彥舟明明一無是處,隻會用一張麵皮騙人。”小師妹氣哼哼的。
這小師妹是煉氣期的,比陸彥舟還要小一點,她以前對陸彥舟這個師兄特彆崇拜,但後來陸彥舟修為停滯,沒了爹之後還被衛禦錚壓著打,她對陸彥舟的那點崇拜,也就消失無蹤了。
柳若仙含糊著不說話,這時,柳若仙的另一個師妹開口了:“小師妹,陸師兄沒外麵的人說的那麼糟。”
“四師姐,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幫陸彥舟說話!”小師妹非常不滿。
那四師姐為人木訥,見小師妹這樣,就低頭不說話了。
小師妹就有對柳若仙道:“三師姐,幸好你沒和陸彥舟結為道侶,不然他這麼個樣子,定然拖累你!”
剩下那些仆從也紛紛開口,都這麼覺得。
柳若仙聽他們這麼說,心情也慢慢放鬆下來,不覺得自己有錯了。
說話間,眾人已經來到山頂。
陸彥舟和掌門早就已經在山頂等著了。
這位女修前麵的兩個徒兒一個築基中期,一個築基後期,已經早早到了,而此時,柳若仙他們也來了。
看到陸彥舟,柳若仙等人都是一驚。
陸彥舟卻看了柳若仙一眼就不看了——他感受到了謝誠澤的神識。
謝誠澤在看他!
陸彥舟站直身體,目不斜視,打算好好表現跟柳若仙劃清界限。
柳若仙等人忐忑地行過禮,就聽掌門問:“人來齊了嗎?”
柳若仙的大師姐道:“回掌門,在宗門的,都已經來了。”
“那就好,”掌門點了點頭,又看向柳若仙,“柳若仙,你可知罪?”
掌門問話之時,金丹期修士的威壓一起朝著柳若仙壓去,柳若仙承受不住,直接跪在地上。
柳若仙還沒說話,她那小師妹就著急了:“掌門,三師姐她犯了什麼錯?”
掌門淡淡地掃了那小師妹一眼,又看向柳若仙:“柳若仙,你一個築基修士,肆意汙蔑金丹修士,今日我便替你師父做主,將你逐出門牆。”
那小師妹驚呼了一聲:“掌門!”
柳若仙卻是看向自己師父:“師父!”
柳若仙的師父一言不發,掌門又放出一道威壓,將兩人一起壓趴下,又道:“柳若仙,你收了陸真人的禮,答應與陸彥舟結為道侶,等陸真人去世,卻立刻反悔,還誣陷陸真人……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