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1 / 2)

治愈係月呼 遲晝夜明 8249 字 3個月前

又是一年過去,不知不覺間診所的名聲已經傳了出去,來看病治傷的人也越來越多,一開始隻是那些身在擂缽街無力支付醫療費的貧民,後麵黑手黨和黑幫的人日漸增多,季硯笙不偏頗任何一方,進了她的診所的傷病求醫的醫治就行了,但是黑手黨或是黑幫的人必須支付不菲的醫療費。

“哇啊!好忙啊!為什麼最近人這麼多啊!”總算是空閒下來,喜歡耍賴偷懶的太宰治悶悶的趴在桌子上看著正在寫病曆表的季硯笙,像是撒嬌的貓貓一樣改換陣地,一下子撲到了季硯笙背上。

“森~老~師~理理我~”

“治君乖,我寫完這份病曆表就帶你去逛超市。”季硯笙身心毫不動搖,“上次你說想吃帝王蟹,對吧。”

“好吧,那快點快點!”季硯笙話一說,太宰治也不乾擾她寫字了,緊盯著病曆表,隻等著她把最後一個字和標點符號寫下去就把人拽走,時不時盯梢一下窗外陰沉沉的天。

“對了,緣一要不要一起去?”季硯笙轉頭看向守在診所裡的緣一,這個副本她選擇當醫生後就很少用太刀了,基本都是緣一來武力震懾那些居心不良的人,不得不說,緣一表情狠下來是真的唬人,根本看不出原本的綿羊無害樣。

“可以嗎?”聽到自己不用守診所,緣一兩眼放光,他實際上更想跟著季硯笙到處走,寸步不離的那種,[恐懼失去]的debuff絕不是口頭上說說,隻是緣一自製力很強加上季硯笙的可靠感,他才一直隱忍不發。

“嗯,忙了這麼久,今天就關診所休息吧。”季硯笙笑了笑,“辛苦了,緣一。”

“是!”緣一立刻就去收拾診所關門,踩著步伐變得歡快起來。

太宰治安靜的趴在季硯笙背上,看著她行雲流水的秀美字體落下最後一筆暗藏鋒芒的筆畫,隨著季硯笙站起身,他“嘿咻”一聲蹦躂起來,雙腳離地膝蓋一曲,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被人穩穩托住腿。

“啊,下雨了。”太宰治雙臂環著季硯笙的肩,變成了包子臉,“誒——森~老~師~”

“打把傘就好了。”季硯笙顛了顛背上養了這麼久還是輕飄飄的孩子,把他往上托了些,看向窗外溫和道:“雨天沒什麼不好,也不會對我們的行程和打算造成任何影響。”

太宰治順著季硯笙的視線看向窗外,他想起季硯笙和緣一為了種這圈花和診所周邊的居民溝通了好一會兒,出力又出錢格外不討好才勉勉強強紮上著柵欄騰出這麼一片寧靜的土地,種上了這滿架子的花……將原本光禿禿的架子點綴得形如夢幻的藤花將不屬於這陰暗街道的色彩帶了過來。

或深或淺的紫色交疊著,那樣富有生機和活力,就像是誰按下了減速鍵,似乎每一滴雨水敲打在花葉上,又從那些柔軟的花葉上如踩翹板的孩子那樣彈出去。

而在近乎於童話般夢幻的紫色之下,同樣色彩鮮豔一見便知道是被好好護養著的朱紅色神龕為這個開滿紫藤花的院子增添了一份豔麗彆致。

真好看。

“是吧。”女子清冷如玉石空鳴的聲線總是在她和她所認可的家人說話時變得分外柔軟。

“我剛剛有說出來嗎?”太宰治不記得自己剛剛開口過。

“沒有,但是我是這樣覺得的。”季硯笙放下太宰治,揉了揉他柔軟至極的頭發,看著這個有時候總是突然安靜下來的孩子說:“治君就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做些出門的準備工作。”

門被輕輕關上發出咯噠聲,太宰治坐到了季硯笙的椅子上看著對著的窗口,黎明落日的紅、雨中藤花的紫、水中望天的藍……直到被森老師從泥潭中拽出來,太宰治才遲鈍的發現這個看似無可救藥的世界原來不是一味的灰白。

森老師沒有什麼野心,治病救人就是她唯一的心願,明明無論是武力、心智還是領導力都是能夠輕而易舉引來眾多追隨者建立一個不弱的組織,可她卻安於一隅。

而他則是在那黑暗的家庭中掙紮著長大,在逃離後才遇到了這位命中注定卻姍姍來遲的真正家長,不過這位可靠至極的家長一邊替他憤慨著自己的姍姍來遲一邊後來居上,能力出眾。

她懂他,也想將他拉拽到光下,她用言行告訴太宰治:“太宰治是個好孩子”,內心也在說著:“太宰治是個好孩子”,不含任何虛假,她身邊的那位劍士也是表裡如一到懷疑他都像是一種褻瀆。

這樣的人將他本該敏銳到無時無刻都在分析解剖人心的思維都養得懶惰了起來,也就那些平日裡那些來看病的‘客人’們能讓他笑著在心裡嘲諷調侃一番了,他當然不會明著說出來,卻不妨礙他後麵將其當成笑話和森老師說。

不得不說和森老師聊天相處真是一種享受呢,既不會被誤會也不會不被理解,她就保持在最適合也最讓太宰治舒服的程度中,不會過於淺薄也不會太過深想,卻也正好將太宰治所要表達的意思領會到了,太宰治在此與她相遇之前從未體會過這樣的輕鬆暢快。

雨聲讓人心神寧靜,是個適合睡覺的天氣,下雨後還能不用再給院子裡花花草草澆水,太宰治決定自己喜歡雨天了。

“姐姐大人!診所收拾好了!”緣一帶上他的日輪刀,手裡拿著一把足以為三個人擋雨的大紅傘站在門口。

季硯笙也換好了衣服,一手拎著一款容量不小的單肩布包,就像是要去大采購一般的架勢,“我這邊也剛剛好,出門啦,治君~”

“來了來了~”太宰治高聲應道。

穿著灰藍色和服的男孩笑眯眯的跑上去牽住換上一身桔梗紫短振的女子的手,穿著紅色羽織的青年將男孩護在中間後撐開傘,像是一家子出門一樣和諧溫馨。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穿和服的呢?明明一開始還嫌棄麻煩累贅又礙事……算了,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畢竟合群可是很重要的,雖然這個‘群’隻有兩個人。

“最近冰箱裡的甜食越來越少了,要不買些材料回家做?”勤儉節約的季硯笙覺得總是在外麵買現成的有些費錢了,本來他們的經濟來源就單一,基本是就是她一個人養全家,而家裡人都被她傳染得開始愛吃甜食。

“讚成!”季硯笙的手藝誰吃誰知道,這樣手工廚藝皆頂流的完美家長不要太治愈,太宰治嘴皮子上下一碰,一連串的甜點就被他像是報菜名一樣報了出來。

“想得美。”季硯笙用最溫柔的微笑說出最狠心的話,“要是治君在體術訓練上能夠碰到緣一,那也不是不可以。”

為了讓時不時喜歡跑出去作死的太宰治在擂缽街這種地方能有自保能力,季硯笙拜托緣一教授太宰治一些能夠防身的招式,雖然一直是用日輪刀的劍士,但擁有通透世界的緣一對於體術完全是無師自通,於是太宰治不得不麵對世界最強劍士的訓練。

每次訓練都哀嚎著“森老師不愛我了”“所以愛是會消失對嗎”的太宰治還是堅持了下去,畢竟也是學過一段時間醫學知識的他清晰記得人體結構和血管臟器分部,能夠明白緣一的想法,但奈何身體跟不上思維,而緣一是即便不思考,光憑身體反應就可以做到無懈可擊。

太宰治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去。

他隻是一個十歲的孩子而已啊!隻是比普通人聰明了一點點,領悟能力強了那麼一點點,早熟了那麼一點點,隻是個徹頭徹尾的腦力派啊!

異能力?異能力那是什麼?打得過緣一嗎?感覺他這異能力有跟沒有一樣,他隻知道森老師是異能力者,可這麼久都不知道森老師的異能力究竟是什麼。

太宰治踩得腳底的水坑四處濺水花,他現在已經能夠完美駕馭木屐了,清脆噠噠聲陪著雨聲和過路行人匆匆而行的腳步聲竟也不顯得雜亂,他哼著不成調的曲,一隻手牽著季硯笙的手一搖一晃,比初見時,此時的他才像是符合年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