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慕禮揉揉眉角,“行,你喊。”
許慕禮想,讓一個沒有性彆之分的係統喊他夫君,沒什麼的。
想是這麼想了,可許慕禮心裡還是感覺有點怪怪的。
水杏喊他的時候,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可係統這麼喊他,就很奇怪。
但不排斥。
想不通,許慕禮就不想了。
係統卻是個得寸進尺的。一路上,時不時要喊一聲,似乎是得到了什麼樂趣一樣。
像個得到新玩具,正稀罕的小孩子似的,樂此不疲。
許慕禮不搭理它。
回家一趟,縣衙已經被收拾好了,許慕禮看了一圈,還算滿意。
時間已經中午了,許慕禮估算了一下身上的錢財,帶著一群人,去了縣城唯一的一家麵館。
是的,麵館。
甘陝地帶的人,一向以麵食為主,這個年代,這邊都沒有米飯的存在。
至於炒菜之內的,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首先,鐵太貴,沒有鐵鍋。第二,調料隻有粗鹽,粗鹽還發苦。
第三,沒有油,油的成本太大。
所以麵館賣的麵條,是實實在在的手工白水麵條。
許慕禮昨晚喝了營養液,完全不餓,就沒給自己要。
其餘幾人吸溜吸溜吃的很香。
吃完,許慕禮付錢,店家惶恐的擺手道不用,許慕禮便給放桌子上了。
店家快速看了李三一眼,這一眼,許慕禮注意到了。
店家看李三的眼色,無非兩種原因。一,店是李三開的,二,李三在這水靈縣沒有縣令,自己當霸王的時
候,不乾人事。
出發去府城的路上,許慕禮問李三,“去府城的次數多嗎?”
李三作揖,“回大人,小的每年都要去一趟府城,去府衙彙報縣裡前一年的情況。”
“其實還有糧稅的事兒。”李三一臉的愧疚,“我們縣裡窮,其實已經欠交很多年的糧稅了,好在知府大人和善,並不計較。”
許慕禮點頭,沒有再問。
多年來,一點糧稅都沒有交過?是不是事實,他回去讓水杏打探一番就可以了。
這李三興許是見他年輕,沒有任何經驗,才不屑於掩飾。
許慕禮沒有戳破。
他們一群人是步行,都是男人,步子邁的大,下午出發,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時趕到的府城。
時間還早,府城的城門還沒開。
許慕禮仰頭,看著府城的城門。
不看裡麵,隻看這城門就知道,府城比水靈縣好了不止幾十倍。
也是,畢竟是府城,掌管著幾十個縣城。水靈縣又是其中最窮的縣城,差彆巨大也屬正常。
此刻,等在城門外的人並不少。大概不到百人,有窮有富。
窮人躲在城牆角落裡,蜷縮著身子避風。
富人乘坐馬車,就堵在城門外麵,等下城門打開,富人進去後,窮人才能進去。
許慕禮沉默觀察著。
這個國家,貧富差距巨大。富人,可能隻占國內人口的百分之一。
一個國家,一旦貧富差距大到了一個地步,就走到了末路。
當窮人拚死拚活都填不飽肚子的情況下,國家就很容易發生戰爭。
而每次戰爭,世界都會迎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每次戰爭之後,國家改朝換代,世界都將迎來不同層麵的改革。
這個國家,已經延續了兩百年,如今看,也堅持不了太久了。
很快,城門打開了。
許慕禮等人順勢進入。
進入府城,又走了大概一個多時辰,才到了府城街上。
許慕禮直接讓李三帶他去了一家當鋪。
當鋪小二懶散的靠在木櫃子上,隨意撇了一眼,看到許慕禮的穿著樣貌後,才站直了身體。
“客官?有何需要?”小二獻媚道。
許慕禮掃視了一圈,打開了包袱。
十個打火機,和三個巴掌大的透明玻璃瓶
子。
是的,打火機。許慕禮問過係統,商城裡最便宜的是什麼,係統就回答了打火機。
許慕禮便讓係統給了他十個打火機。
三個透明的玻璃瓶子,是係統商城裡不要錢,可以免費送的那種。
玻璃瓶子有很多,但物以稀為貴,太多就不值錢了。
當鋪小二看到玻璃瓶子後,眼睛頓時就直了。
小二驚喜不已,“客官,這可是西洋那邊來的琉璃杯?”
“另外是何物?”
許慕禮把東西一個個小心的放到櫃子上,打火機是墨綠色的,這年頭,這種顏色也少見。
拿起一個打火機,許慕禮按下,頓時,火苗就飛起來了。
小二大驚,就連李三等人也驚歎不已。
許慕禮嚴肅道:“此乃打火器,乃是西洋之物。”
小二連連點頭,“也就是西洋那邊,才有如此稀罕之物了,客官稍等,小的去喊我們掌櫃。”
小二急忙去了裡麵,很快,一個中年男人出來了。
兩人交談了一番。
掌櫃讚歎道:“這琉璃杯,我還是早些年在主家偶然見過。”
“至於這打火器,卻是聞所未聞,不過倒是和我國的打火石稍微有些相似,但好用很多,也很漂亮。”
許慕禮禮貌微笑,“這東西也是我偶然得來的,如今家裡窮的揭不開鍋了,隻能當了它們。”
掌櫃點頭,“這年月,是不好過。”
也不多聊,兩人開始商量價格,一番扯皮,最後許慕禮以兩千三百兩的價格,死當了東西。
在三兩銀子可以養活一家人一年兩年的年代,兩千多兩銀子,是一筆巨款。
掌櫃的出了趟門,去東家拿錢,許慕禮等到了下午,掌櫃的才回來。
中間,係統擔心的問:“朋友,他們要是壞蛋怎麼辦?”
係統:“打火機和玻璃瓶子,在現代人眼裡不值當什麼,但在這些古代人眼裡,可是寶貝。”
許慕禮笑,“我們一行十個男人,一看就是有準備的,他們不知道我們的底細,不會貿然做什麼的。”
像電視劇裡演的那些劇情,是壓根就不可能出現的。
無論哪個時代的有錢人,都是人精。他們不可能因為一點點東西就仿若智障。
價值兩千多兩銀票的東西,一
個當鋪的掌櫃就能做主,可見身後的東家必定有錢。
有錢人的心思,許慕禮還不了解嗎。
有錢人對付一個人,他不把你的底細關係弄清楚,是不會輕易動手的。
而這個年代,調查一個人的身份信息,沒有幾個月,是調查不清楚的。
又不是現代,什麼信息都好查。
人家有查你那時間,那兩千兩銀子,早就賺回來了。
總之,不劃算的事,有錢人是不會做的。
許慕禮並不擔心。
真遇上不按常理出牌的,他也有信心解決。
上一世的後半輩子,他抱著萬一的想法,把能想到,該學的都學了。
他的身手,對付一群人還是沒問題的。
再者,他還有係統這個退路,係統商城裡,熱武器都有,他擔心個鬼。
許慕禮給係統解釋完了,係統歡喜極了,“朋友,你竟然這麼相信我,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信任的。”
許慕禮調侃,“怎麼,這會兒不喊夫君了?”
係統:“……”
“好叭~夫君。”
“咳。”許慕禮嗆住,“乖,安靜會兒。”
……
出了當鋪,李三等人看待許慕禮的眼神頓時就不一樣了。
像看一條粗壯的金大腿。
許慕禮帶著他們先去吃飯。
府城飯店裡的麵條倒是好一點,裡麵還下了幾樣菜。
許慕禮摸摸肚子,依舊不餓。
看來以後,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吃那營養液,吃了完全都不餓。
如果不是係統說營養液可以保證人體五天所需的營養,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身體出問題了。
府城之行,結束於糧行。
剛剛換的銀票,許慕禮手裡就留了一百多兩,其餘的,全部換成了小麥。
許慕禮買的夠多,糧行願意送貨過去。但一家糧行暫時沒有那麼多小麥,許慕禮隻能帶著衙役在府城住了兩天。
第三天一早,啟程回水靈縣。
第四天中午,回到了水靈縣。
進入縣城,許慕禮著實鬆了一口氣。
其餘幾人也是不住的感歎,李三笑,“可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家裡的老娘婆娘該擔心死了。”
許慕禮想到水杏,也有些擔憂。
回到縣衙,花了兩個時辰,一群人才把糧食搬進了縣衙
的倉庫裡。
倉庫甚至沒有放下全部糧食,幾個空房間也堆滿了糧食。
縣衙的大門還沒修好,存著這麼多糧食,許慕禮暫且還回不去。
想了下,許慕禮讓李三挨家挨戶的去報信,他和其餘七人守在縣衙裡。
李三走時,許慕禮還讓李三給水杏帶了些糧食以及一兩銀子。
……
這頭,水杏並沒有如許慕禮所擔憂的那樣,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水杏也不是不擔心許慕禮,隻是,這幾日,水杏壓根就沒有時間去擔心許慕禮。
水杏遭遇了這輩子第二次的大麻煩。
第一次,是水杏成婚前一日。夫君和公婆因為一場大火家破人亡,父母問水杏要不要嫁。
如今第二次,那個差點被帝王下嫁給夫君的公主,找了過來。
夫君走的第二天,端瑞公主就大搖大擺,帶著兩千多人的護衛隊,來到了水靈縣。
初見端瑞公主的那一幕,水杏這輩子都忘不了。
端瑞公主高坐在大堂上,她跪在地上,端瑞公主打量了她片刻,冷笑了一聲,淡淡說:“也不過如此呢。”
“狀元郎為了你,連我這個金枝玉葉的公主都敢拒絕,我還當你是什麼傾世佳人呢。”
“不過是醜陋婦人,不堪與我比較。”
聽聞那話,水杏磕頭,滿心的愧疚。
水杏想,公主的高貴美麗,她定是比不了的。
是她害了夫君,夫君應該娶的,是公主這等高貴之人。
水杏小聲開口,“奴家自願下堂為奴為婢,奉公主為主母。”
水杏以為,這話會讓公主高興,誰知公主卻更生氣了。
公主隨手就把茶杯扔在了水杏臉上。
茶水滾燙,水杏疼的眼前一黑,忍住痛呼聲,一動不敢動。
公主冷笑幾聲,嗬斥,“你也配施舍本公主?”
水杏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卻不敢再多言。
當天,公主就在她家隔壁的空地上,讓人搭了帳篷,住下了。
這兩天,水杏應公主的要求,一直守在公主的帳篷外麵,等著公主需要她的時候,伺候公主。
水杏心力交瘁,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熬的神色恍惚。
一個男人來傳話,被公主的奴婢叫到帳篷門口問話,水杏聽完,慢了幾拍才明白男人
意思。
夫君回來了。
水杏來不及欣喜,就聽公主對男人說:“讓狀元郎過來見本公主。”
男人惶恐的應聲離開,水杏撲通一聲跪下,“公主,都是奴家的錯,是奴家尋死覓活,不讓夫君娶公主的。”
水杏滿臉的急切,“公主要罰就罰奴家,夫……狀元郎是無辜的。”
公主的聲音聽著沒有什麼情緒,“這事且輪不到你一個奴才對本公主解釋,等下本公主自會跟狀元郎問個一清二楚。”
“碧荷,讓她閉嘴滾下去,等下狀元郎來了,見此不得以為本公主做了什麼傷害奴才的事。”
水杏被碧荷拖起來,抹著淚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