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初,縣大賽的開幕儀式,幸村象征性地到場移交錦旗。
今年賽製有些變動,前幾年都是周六日兩天內完成高密度比賽,決出冠亞軍。
但今年關東地區這邊考慮到參與選手身體健康問題,時逢夏日,連續兩天高暑熱比賽,很容易造成選手中暑問題。
因此關東網球委員會要求縣大賽和關東地區大賽,時間安排在兩三個周日完成。
這對所有學校來說,都是件非常好的改革措施,立海大一眾人,立刻就想起去年一群人熱得汗流浹背,大中午比賽眼睛都睜不開,實在是辛酸。
縣大賽幸村之後都沒有過去觀看,全權移交真田和柳處理。
這天是縣大賽決出冠亞軍,幸村今天很有興致,作為新上任美化委員,這兩幾個月的時間忙著推廣活動,最近終於空閒下來。
清閒自在的他心血來潮邀請葉梧過去觀看縣大賽決賽。
“這有什麼好看的?”葉梧覺得這縣大賽能看出啥花樣來,看久了指不定球商也跟著變低。
“嗬嗬,因為是柳和真田帶隊,我一直沒有去看過,感覺很有趣呢。”幸村一雙紫藍色的雙眸熱切看著葉梧讓他難以拒絕。
最終還是妥協了。
兩人也不趕時間,慢悠悠來到公園。
場上比賽已經來到了單打三進場。
立海大這次的決賽對手不是往年的櫟木學園或者南湘南中學。
而是今年異軍突起的葉宮中學,不過也是矮個子中拔將軍。
前兩場雙打,雙打一(仁王,柳生)比分6:0,雙打二(秦森,古島)比分6:2。
兩人走到立海大觀眾席的前排和眾人打起了招呼。
“部長,野崎前輩..”此起彼伏的問好聲引起了眾人的關注。
場下抱臂坐在教練席的真田回過頭朝著幸村點了點頭。
立海大一眾人看到部長親自過來觀賽,應援聲更是高亢激昂。
“這就是部長的魅力呀。”周圍聲音太大,葉梧湊近幸村耳邊調侃道。
撲麵而來酥酥麻麻的癢意讓幸村微微有些顫栗,他略帶幽默調侃回去,
“哪裡比得了場下部員對梧的滔滔崇拜。”
幸村早就發現,葉梧在一年級的聲望很高,很多部員都很崇拜他,場下要出場的這位單打三也是一樣。
葉梧聳肩不可置否。
..
玉川良雄沒想到,幸運之神眷顧,因為同期的切原同學考試不及格,部長居然讓自己代替對方出戰。
雖然自己的實力完全不能和切原同學相比,但自從得知自己被推薦參加縣大賽,玉川忍不住想,會不會是野崎前輩推薦我的呢。
啊,抱歉,雖然知道自己很弱,但忍不住就這麼幻想了。
“接下來開始單打三比賽,葉宮中學奧山直也,立海大附中玉川良雄,請兩位選手入場。”
場上,少年一頭雪白頭發二八分,細長溫和的明眸認真看著對手,握手後,少年謙虛地說了聲,
“請手下留情。”
“什麼鬼?”場下的切原急的直跳腳,他扯著嗓子嚷道,
“笨蛋,這時候應該是要放狠話才對。”
切原對著這個搶了自己名額的小子百般看不順眼,這還沒開打呢,就這麼示弱。
“保持安靜。”柳蓮二筆記本輕輕敲打聒噪的後輩。
場上的玉川被這麼一說,緊張的雙眸朝立海大觀眾席看了一眼。
餘光掃到人群中獨特氣質的粉發少年後,玉川目光迅速躲閃開來。
玉川的神色開始有些心緒不寧。
“omatch,立海大玉川良雄發球。”
玉川長籲一口氣,拋球,一擊動作十分標準的上旋發球。
小球來到對麵場地,奧山直也出現在落點,輕鬆回擊了這個普通的發球。
枼宮中學前兩場的比賽結果,奧山直也一點也不意外,他本就抱著必輸的信念安排出賽名單。
隻是忍不住想,作為網球部部長的自己,不想讓成績難看成3:0削零結束。
於是親自坐鎮單打三,哪怕對手是皇帝真田弦一郎,抑或是軍師柳蓮二,自己都將抱著必勝的信念堅持下去。
沒想到對方直接安排了個新手練兵,那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這麼想著的奧山直也向後引拍,蓄力一擊。
小球如火炮猛砸地快速彈起。
“0:15,奧山直也得分領先。”
沒事,不要緊張,慢慢來。
玉川這樣在內心告誡自己,他再次穩妥拋球,側身轉肩引拍,小球在球拍上停留一瞬,用力擊出。
對麵三年級的奧山直也看透球路,直接移動到落點揮拍。
網球被甩鞭般一揮,賦予了更多的旋轉和力道。
“puri,完全不是對手呀。”上一場單打一剛下場的仁王,看著場上的局勢直接下了定義。
“總而言之,對新人也是不錯的試煉。”柳生試圖為新生找補一下。
“1:0,奧山直也得分領先。”
立海大這局被破發了。
葉宮中學沉默了兩局的應援,終於在此刻釋放爆發了。
[勇攀高峰!]
葉宮應援隊激動揮舞手中的橫幅,“Haki~yuuchuu,fitting!”
在這無比緊張的時刻,耳邊葉宮中學突然強勢的聲援聲讓他感到害怕。
他有些害怕後麵立海大觀眾席上的目光。
盼望和期待會帶來恐懼。
不過,都說恐懼能抑製一個人的大腦思維,玉川卻覺得自己此刻大腦無比的清晰。
不想讓野崎前輩對我失望。
此刻的玉川敏銳的察覺到,這是唯一的機會。
能在野崎前輩麵前表現的機會。
..
交換場地後,奧山直也發球局,他火氣全開,毫不留情一擊重炮發球。
少年,雖然拿你祭刀有點對不起你,但前輩也有想要追求的信念。
“咻!”
小球呼嘯而來,劃出一道弧度,快速旋轉使得空氣中帶著炙熱強烈的氣流。
玉川側滑步移動,右手揮動球拍,猛地抽向小球。
好重!
承受不住這球的重壓,玉川手腕一鬆,球拍哐當一聲,被氣流震飛出去。
15:0,奧山直也得分領先。
玉川彎腰撿起球拍,微微低著頭的麵龐讓人看不清情緒。
少年抬頭,溫和平靜表情是強裝鎮定還是真的淡定從容,眾人沒有想去深究。
場上白發少年似乎用儘所有辦法,但他依舊在失分。
是因為才能平庸,還是因為年齡鴻溝,沒有人為少年的輸球找理由。
輸球就是輸球。
..
“3:0,奧山直也得分領先。”
兩分鐘的休息時間,玉川坐在椅子上,毛巾蓋住頭發,一言不發有些沉默。
大口的喘氣聲似乎能訴說對方內心的不平靜。
“眼睛和內心要看球。”
真田站在玉川麵前,居高臨下的命令讓他看起來有些不留情麵。
“謝謝指教,真田前輩。”玉川語氣平和,似乎並未因場上的比分感到焦躁怯場。
看球嗎?
玉川喝著水抬頭望向後方那個身影,抿著嘴沒有再說話。
我急於表現,卻又好像一無所成。
我好似渺小的一粒沙。
我很弱,為了掩飾這一缺點,我企圖向往沙漠靠攏。
這是我信仰野崎前輩的原因,這樣的我,卑鄙懦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