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機場下來,眾人被迎麵撲來的熱浪裹挾全身。
12月中旬,恰是墨爾本的盛夏。
日本代表隊眾人,沒有在機場耽誤,一個個快速鑽進大巴專車裡,空調的絲絲涼爽舒適了臉頰的燥熱。
大巴車駛向比賽場地附近的酒店,透過窗,可以觀察到,除了現代化的公共建築,整座城市仍舊保留著不少維多利亞式建築。
三船將手中一份資料從前頭傳遞下去,讓眾人填寫。轉身便拉下臉,警告著這群初見世麵的國中生,
“周末就要熱身表演賽了,大家這幾天好好調整狀態,不要亂跑。”
一直趴在窗戶旁興奮不已的切原,總教練的一席話卻讓他鬱悶,他轉頭嘟囔道,“誒!我還想感受下澳大利亞的街頭網球。”
“哈,這是什麼小學生修學旅行綜合症。”遠野篤京嗤笑一聲,話鋒一轉,語氣不滿道,
“搞不懂為什麼增設國中生,這是帶娃還是打比賽?!”
“嗯哼,還沒吃夠虧呀,遠野前輩。”跡部手指輕輕撫弄著額發,抬眸犀利望去,似乎在提醒著對方,被國中生擊傷的的左膝蓋,才剛剛修養好。
“你小子待會兒死定了。”
“前輩的風度,遠野。”
“吵死了。”亞久津怒吼。
....
前頭口舌之爭,後頭倒是顯得一派愉快和諧。
三津穀亞玖鬥,作為柳的數據網球啟蒙之師,對網球以外的特殊技能,股票預測能力,也是頗有心得。
葉梧坐在外側,和對方饒有興致地交流著,近期較為突出的幾支股票的投資回報率...
連一向說著‘我對此沒有興趣’口頭禪的越智月光,也加入聊天隊伍。
畢竟男人一生的興趣愛好,多半是看足球和買股票。
而與葉梧同座,坐著裡側的幸村正和前座的丸井交談著,見對方遞了張填寫表格,伸手接過,不料紙張裡一隻鉛筆滑落在地上。
正微微傾身,伸臂準備撿起。卻與另一隻微涼的手觸碰在一起,對方手一頓,極其短暫的時間,繼續往地上摸索撿起鉛筆。
葉梧轉頭繼續和大家交談著股票,沒有回頭,左手自然地將鉛筆替給了幸村。
沉默地接了過去,幸村垂眸微動,視線在身邊那人的左手逡視而過,唇邊的笑意淺淺揚起。
從口袋掏出一張濕巾,輕輕一放。覆在了葉梧放置在大腿上的左手。
隨後將目光移開,專心填寫著表格。
幸村餘光中看到葉梧正優雅擦拭著手指。不知為何,舟車勞頓的萎靡心情,也不由輕快了起來,他手指轉動了幾下鉛筆,垂眸繼續看著表格。
----
熱身賽前一天,兩位隊長,平等院帶領跡部過去會場參加抽簽活動。
U-17網球團體世界杯,將在眾人居住的酒店附近,KCe競技場舉行。
而在世界杯正式揭幕前一天,會先進行一場熱身表演賽。
每個國家都將參加表演賽,向讚助商和媒體展現各國風采。
這邊眾人在酒店等著抽簽消息,國中生有人說道,“可千萬不要是德國隊。”
少了平等院這個‘暴躁領頭’,高中生裡,還有的是‘暴躁老哥’。
鬼十次郎聽聞這話,臉馬上沉了下來,“連這點覺悟都沒有的話,就趕緊回日本好了。”
入江跟著搭腔,笑盈盈地打著圓場。
“可以說明一下表演賽的具體活動內容嗎?我們國中生全都一無所知。”幸村抬眸淡淡道,尾調咬字清晰,像是頗有微言。
“對呀,有什麼規則可以直接說明,非要我們群起詢問。”
國中生早有不滿,教練組和高中生也不主動提及告知世界賽情況,他們都是旁敲側擊地打聽,這種被隱隱被當做小孩子,忽視自己的意見讓人不爽。
“不會是要拐賣我們吧。”
“什麼!”遠山趕忙竄到白石身後。
入江清了清嗓子,隻好道出表演賽規則安慰國中生,“表演賽隻打三場雙打比賽,雙打選手要高中生和國中生混搭,比賽一盤製,......”
雙打混搭,國中生在心中默默成算著。
正在氣氛陷入安靜的時候,三船總教練,還有跡部和平等院一前一後地進來休息室。
平等院冷靜地放下一個炸彈,“表演賽對手是德國。”
“嗚,是那個九連冠,目前有三個職業選手隊伍的德國嗎?!”職業網球選手第一次被允許參加世界杯,使得賽況將更加激烈。
作為候補隨隊跟來的柳,根據這兩天搜集的資料開口道,“準確來說,明天隻會遇見一名職業選手,其他2名在歐洲比賽還未回歸。”
這算得上是一個微小的好消息。
三船入道不耐煩交代,“明天提起精神來,不要給我輸得太難看。”
“噫,教練也認為我們會輸。”話音剛落就被總教練瞪了一眼。
眼見總教練要離開,有人急忙問道,“那比賽名單晚上公布嗎?”
“小鬼這不是你們操勞的事。”三船教練嘖嘴一聲,像是不滿國中生熱情到多管閒事的地步,他罵罵咧咧放下話,“比賽名單,明天比賽出場時公布。”
目光隨著三船總教練離去,黑部教練也起身離開,他意味不明告誡國中生,“你們一直保持競技狀態就是了。”
哪有賽前才告知出場名單,完全沒有任何準備,並且這還是和不熟悉的高中生組成雙打。隨著高中生的相繼離去,國中生也在撇嘴小聲嘟囔著。
聰明的人已經考慮到,要找個合適自己的高中生搭檔練習。
跡部突然開口道,“手塚加入了德國代表隊。”
“什麼,不是說去成為職業嗎?”白石意外道,不過也並不清楚具體情況,因為手塚走的低調,眾人並未了解到太多信息。
於是將目光放在同樣感到震驚的不二身上,期望能得到一個答案。
不二冰藍色的眼眸垂了下來,喃喃自語,“我也很意外。”
“不是去成為職業。之前聽他說,是為了將來進入職業而準備提升實力,去德國報名應聘職業選手博格的陪練,因為是沒有成影的事情,所以並沒有聲張.....”
聽聞這話,跡部若有所思,他點頭回應,“這次抽簽,就是博格帶領著手塚去的,所以應該是當上了博格的陪練。”
“哇塞,是博格耶!做博格的陪練也是超爽的。”切原顯得有些興奮,手舞足蹈的模樣在觸及到真田森然的目光後,及時安靜乖坐。
“所以是博格邀請了手塚代表德國參賽。”幸村猜測,以手塚的性格,絕對不會多事,在參加了日本訓練營後,離開集訓營卻轉頭進了德國的懷抱。應該是博格的邀請,讓手塚無法拒絕。
“我聽聞,根據大會的規定,隻要在那個國家生活,就視為其擁有代表那個國家出賽的權利。”隱身擺爛許久的葉梧坐在沙發上,沒由來的歎息一聲。
好家夥,第一次見世界賽是完全無視國籍的。
“怪不得手塚可以加入德國隊。”
乾貞治推了推眼鏡,趁機又放了個爆炸性新聞,“龍馬也加入了美國隊,和他哥哥越前龍雅一起。”
眾人怒目,這青學的好苗子全跑了!
又聊了片刻後,眾人果斷散夥。
......
回到房間,因為將近三十多人,如果訂雙人間的話,房間數太多,不好管理。
最後是和酒店商議了下,因為是運動隊伍,酒店給出了團體價,還專門安排了6人間床位。
幸村去了隔壁宿舍,歸還入江借給他的詩集。
房間人太多,嘰嘰喳喳有點吵鬨,葉梧隻好下樓去買冰咖啡。
等提著一袋飲料準備乘坐電梯,碰見遇見了平等院和杜克渡邊。
“小子,你明天要和我雙打嗎?”平等院粗著嗓子開口邀約。
“對戰德國,不準備藏拙嗎?”
平等院略有慪氣,“藏拙這等懦夫行為,不是強者的修行。”
“這有什麼,表演賽而已,又不計入積分。”葉梧深邃的藍眸裡一派冷靜,“表演賽贏了德國,對我們可沒有什麼好處。”
平等院滿意對方話裡的自信,卻對對方藏拙的言論頗為不喜,於是揚起的笑容放了又放,顯得有些猙獰,他態度強硬,
“小子,你很有天分,就是性格太傲了,晚上過來跟我一起抄佛經。”
讓我道係法師去抄寫佛經?我道係師祖聽見會散儘我的修為!葉梧擺手拒絕。
“難得看見老大邀約,看來boss很看重你。”杜克渡邊眨了眨眼,輕聲笑道。
這是什麼語氣,葉梧想起了前世網絡衝浪的一個梗:
‘我們家少爺重來不帶人回家,你是第一個’——管家老淚縱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