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25
許曇臉上的熱度就沒有退下來過。
於洲那句“是隻不怎麼聽話,還愛尿床的小狗’在許曇腦中3d立體循環播放,他哆哆嗦嗦地跟著於洲走出廁所隔間,腿都是軟的。
再一想到於洲還拿著小狗的專用尿墊給他用,再一想就連王叔家的小白狗撒尿都知道乖乖地尿在小尿墊上,再一想他都十六歲了,去於洲家還尿了人家的床,再一想他不隻尿了一次,而是尿了整整兩次,再一想於洲淩晨兩點還要起床收拾尿濕的床褥和睡褲。
再一想......
再一想......
在原有的基礎上,他的羞恥心放大了千百倍,泛濫成汪洋大海,化身成滅頂巨浪兜頭劈來。
連眼珠都濕潤了,眼神濕漉漉地,連看都不敢看於洲。
於洲哪裡懂許曇那九曲十八彎的腦回路,他壓根意識到剛剛那句玩笑話對許曇產生多麼大的心理影響,正一臉淡然地在水池旁洗手,他打開許曇的肥皂花盒,往手上灑了兩片。
水龍頭嘩啦啦往下流水,肥皂花變成了綿密的泡沫,散發著清新的草木香氣。
兩人不知不覺中走到體育館,體育館靠著樹林,旁邊還有兩架秋千椅,樹蔭籠罩著秋千,陽光從葉片的縫隙中灑下來,在於洲的臉龐上投下了斑駁的樹影。
他長得真好看,頂級的容貌和頂級的氣質隨隨便便就能營造出極強的氛圍感,似乎是從一個神秘古老的神話故事中走出來的神明。
秋千長椅搖了起來,於洲看著體育館上方的雲,輕聲說道:“其實我小的時候總覺得命運很不公平,我總是在想這個世界上的有錢人那麼多,為什麼不能偏偏我。”
“後來我想明白了,上天已經把最好的給了我,就是我的爺爺。”
於洲繼續說道:“你爸留給你的陰影你現在走不出來,不代表以後走不出去,我們還有一年就要高考,上了大學之後離開家,人生中會有很多可能。”
他抬起手,按住了許曇的肩膀:“考上理想的大學,擁有自己的生活,你總會遇到想要珍惜的人,你應該在一個更好的地方和他相遇,而不是在監獄裡唱鐵窗淚。”
許曇雙手捧臉,弱弱地說道:“那天在你家尿床,是因為我做了一個夢。”
“什麼夢?”
許曇的聲音難過了起來:“我夢見我爸拿著手術刀,肢解我的身體,他把我切成好多片,把我的腦袋割了下去,塞在了我床頭的抱枕裡。”
“我爸以前是學臨床的,後來被我爺爺打斷了一條腿,送到國外讀金融,走上了經商的路。”
他挑眉:“我總覺得的我們家裡的人基因有問題。”
於洲思索了一會,開口:“環境也有一部分原因,可能你的太爺爺的爺爺的爺爺也是這樣。”
許曇低著頭,閉著眼睛晃動著秋千椅:“但是我不想做像他們那樣的人,我以後也不會生孩子養孩子,因為我沒法做一個好父親。”
於洲說道:“也不一定,總是會比你的父親的強上一點吧。”
許曇笑了。
一片樹葉打著旋落在他的頭頂上,許曇伸手拿下葉子,扇了兩下後說道:“你知道麼,我之前確實有一個很糟糕的想法,大概是我一直太缺乏安全感,所以總是很焦慮,那個夢讓我的焦慮和不安達到了頂峰。”
於洲靜靜地聽著,安撫地拍了拍許曇的後背。
許曇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但是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還有一年就要高考了,況且我現在還年輕,年輕就是最大的本錢。”
他頓了頓,輕咳一聲,臉上有些羞赧:“還有,我在書上看到過一句話,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眼中就會看到什麼樣的世界,就是我想做一個很好很好的人,為了和我珍惜的人在更好的地方相遇。”
於洲點頭,讚許道:“這樣想才對。”
“還有,如果你覺得你家裡的環境讓你感到焦慮不安沒有辦法忍受,你可以搬到我家住一段時間。”
許曇抬手摸了摸鼻子,眼神開始飄移:“這......會不會太打擾你呢?”
於洲忍俊不禁:“你打擾的還少麼?”
筒子樓這個地方雖然貧窮,但是這個地方人多眼雜,街西頭放個屁,街東頭立馬就能聽見。
而且這一年裡,柳樹街這塊沒少因為各種奇葩事情上新聞,其中就包括那個中了800萬大獎後拋妻棄子的狗男人。
“你彆擔心,我有自己的辦法,你知道我爸這人最拒絕不了什麼東西麼?”
於洲搖頭。
許曇勾唇一笑,像隻成了精的狐狸,洋洋得意地說道:“美色。”
過了一個星期,許曇找了一個青春靚麗風情萬種的家教老師補習語文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