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探花12(1 / 2)

探花12

給於洲縫補完兩隻靴子, 酈築曇窺著於洲的臉色,見他神色一如往常的平靜沉肅,胸膛中那顆一直高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一半。

雖然萬分不甘心, 但是至少此時此刻, 他心中那些陰狠毒辣的算計在這人麵前早就偃旗息鼓, 不敢有半分造次了。

縫補完最後一針,酈築曇將手中的絲線在靴子邊上打了一個結。細細觀察了一會, 見針腳細密, 走線齊整, 酈築曇無聲地鬆了口氣。

他低下頭, 微微張開水紅色的薄唇,探出一截濕紅軟熱的舌尖卷住絲線,用潔白的貝齒將線咬斷。

做完這一切,又給於洲理了理衣角,這才拿著針線盒臊眉耷眼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起身時小心翼翼低往於洲那裡瞥了一眼, 看見於洲茶盞裡的茶已經空了,酈築曇連忙殷勤地端起茶壺給於洲斟茶。

於洲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已經微微冷掉, 多了一絲苦澀,口感並不是很好, 他放下茶盞, 抬眸看向酈築曇。

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衣裳, 用一根白玉簪束著發, 青絲及腰飄然如仙, 若不是知他內裡陰毒狡詐,於洲還真的會以為他溫雅端方超塵脫俗的如玉君子。

夜中幽曇之貌,豺狼虎豹之心。

如果不是陽火之體的反噬太過猛烈, 需要不斷調整內息,於洲是絕對不會與這種人過多來往的。

他留下一句“好自為之”,足尖點地輕輕一躍,用他那出神入化的輕功飛出了窗子。

這天下的高手,大多是不走尋常路的。

酈築曇眼前一花,於洲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他自認為自己的輕功已經修煉的爐火純青,不成想連這人的身法都看不太清,可見這人的功夫已經達到了驚鬼泣神的境界。

若不是他酒醉不醒,彆說偷走他一甲子功力,就是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摸不著。

再一想想於洲失了一甲子功力還能有這等身手,酈築曇不禁汗毛倒豎。

怕是儘量往少了算,於洲的功力也有二百年了,可是他看上去這樣年輕,又是如何修煉出這一身功夫的?

酈築曇對他一無所知,甚至連這人麵具底下的真容也不知道。

“彆是個醜八怪,往臉上貼了張人皮遮醜!”

“神出鬼沒的來,又神出鬼沒的走,每次都把人嚇得半死。”

“真是的,我難道還要在帳中日夜等著你不成,一介武夫,粗鄙劍客!”

酈築曇罵了好一陣才消了氣,離開之前看了一眼桌上的針線盒,不禁惡狠狠地瞪了它一眼,正欲拂袖離去,忽而又轉了回來,一把將桌上的針線盒握在了手裡。

他酈築曇必不忘今日之辱!

此盒為證!

他揣著針線盒軟著腰,拖著兩條麵條似的腿艱難地走出了春樓,回到軍帳中猛灌了幾盞茶後總算冷靜了下來,又恢複了以往的冷豔模樣。

回到帳中不久,聽聞他回來的陸子文便拎著一個算盤走了進來。

一看見酈築曇,陸子文便是一愣,盯著他的臉打量了一會後說道:“你是從哪裡鬼混回來了,怎麼春風滿麵的?”

酈築曇捂著酸脹的腰,一臉倦色的說道:“什麼鬼混,什麼春風滿麵,我這是在閻王手裡走了一遭。”

陸子文盯著他扶在腰間的手,十分體貼地說道:“這個凳子上帶著個軟墊,你坐這個吧,我先說正經事。”

酈築曇在桌前坐下,不用陸子文說些什麼,一看到他手裡那個算盤,酈築曇的腦袋就又開始痛了。

“我知道,又是錢的事。”

陸子文把算盤放在桌子上,劈裡啪啦地開始算賬,算完之後酈築曇簡直兩眼一黑,暈頭脹腦地說道:“怎麼需要這麼多錢!”

陸子文歎氣:“酈兄啊,我們需要招兵買馬,要不然就南嶺的那點軍隊哪夠啊,今年是大旱之年,定然會多出不少流民,百姓一旦吃不上飯必然是要揭竿而起的,我們給他們糧食,他們投奔我們,糧草又是一筆不少的開銷。”

陸子文又歎了一口氣:“新來投奔的流民若是參了軍,總得需要甲胄和武器吧,這就又是一大筆銀子。”

酈築曇一臉惆悵地看著陸子文,陸子文一臉惆悵地看著酈築曇。

沉默,長久的沉默。

銀子要從哪裡來?

朝廷已經封鎖了南嶺與其他州郡的貿易往來,派來的援軍正堵在南嶺邊界虎視眈眈。

酈築曇眯起了眼睛,屈起手指敲打桌麵,“也許還有一個辦法。”

陸子文眼睛一亮:“酈兄有何高見?”

酈築曇說道:“你知道湟川藏寶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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