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1 / 2)

科舉寵妻日常 茶蔻 16168 字 5個月前

第102章

王雪雁近日春風得意。

親娘有孕,在季家地位穩步上升,連帶著她也占了光,得到季老爺的諒解,獲準回季家小住。

朱家兩位老人見如此情況,也極大地改變了對她的態度,還申斥了府裡下人。府裡風氣一變,空前地清靜,下人也聽話多了,不再陰奉陽違。

雖然說,朱誠良還是固執地不肯來她房裡,她卻並不在乎這個。

男人不就是那麼一回事兒嗎?

金錢、美色、後代。

季老爺冷著臉把她趕出來的時候,何曾想過,有一日會眼巴巴派人請她回去?

同理,朱誠良現在看不上她,和她慪氣,等原配夫人風燭殘年,她卻青春正好的時候,他還不是要乖乖地回來,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當然,這隻是打個比方,王雪雁並不打算真的將原配夫人留那麼久。

死人才能讓她安心。

隻要過個一兩年,讓這位原配夫人慢慢身體虛弱,然後病死,朱家就是她的天下。

王雪雁長了教訓,不打算再那麼簡單粗暴,而是打算細水長流。

她坐在前往季家的馬車上,露出雪白的牙齒,咬唇微笑。

不過,她並不知道原配夫人也不是個好惹的。

將來鹿死誰手,都是未知數。

……

王雪雁回了季家,攪亂了季家的一池春水。

在她的勸告下,季柳氏偷摸請了縣裡有命的神婆來看,神婆一口咬定她這胎是男胎,未來必定大富大貴,富甲一方。

季柳氏喜不自勝,還沒來得及告訴季老爺,就受到了王雪雁的挑撥暗示。

“娘,你彆著急這個,先為弟弟想想。你說說……弟弟還沒出生,季明瑞都長大了。再過十年,爹老了,將生意交給季明瑞,到時候弟弟才十歲,以後可怎麼爭的贏季明瑞啊。”

季柳氏一愣。

王雪雁見有效果,立刻放低聲音,繼續蠱惑她。

“依女兒看,不如趁著這段時間,想個辦法,讓爹將他狠狠地發配出去。”

見季柳氏反應極大,王雪雁連忙按住她。

“娘,你彆怕,彆激動,我說的話都是為了你和弟弟好,我還會害你不成?我們三個人是這個世上最親密的人啊。”

季柳氏恍惚,驚詫地看了眼一臉誠懇的女兒,低下頭,沉默下來。

王雪雁鬆了口氣,知道自己成功了,眼底露出快意。

三年前,她出了事,被季老爺逼著送去尼姑庵的時候,求季明瑞幫忙求情,季明瑞甩手逃走。

在季明瑞看來,他是兩難全,不得已。

但是在王雪雁看來,他就是向著季明珠,無視這十年的感情,養不熟的白眼狼。

王雪雁對季明瑞懷恨在心,以前沒機會報仇,現在卻是最好的機會。

而季柳氏本來就擔心肚子裡孩子的前途,為了這事還試探過季老爺,聽了女兒的話,更憂心了,最終在第二天,季明瑞來請安的時候,沉默半響,毫無防備地發難。

“娘?”

季明瑞好好地請安,和季柳氏說了兩句話,難得遇見了季柳氏的好臉色,在心裡暗喜,順勢上去要給季柳氏錘肩。

剛一碰到季柳氏的肩,就見她突然往前一跌,倒在地上。

季明瑞一臉懵逼叫了一句季柳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接著季柳氏的呼聲響起,更讓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請大夫、開藥、熬夜,他來不及思考怎麼回事,一直在季柳氏床前服侍。

直到季老爺匆匆從外院趕來。

季老爺說是留在家裡照

顧季柳氏,但是大男人哪裡會照顧,大部分時間還是呆在後院喝茶喝酒,一天來看季柳氏五六趟,陪著吃吃飯罷了。

季柳氏出事,府裡下人都是新招來的,忘了去通知他,他按照習慣用早飯的時間來,才發現府裡出事。

“怎麼回事?”

季柳氏勉強從床上坐起來,拉著季老爺未語淚先流,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季明瑞。

季明瑞:“……”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這次很準。

季柳氏拉著季老爺,低低說了幾句話,季老爺蹭地抬起頭,瞪著他,臉色扭曲。

不過季老爺還有理智,前幾天才剖析過季家的情況,這會兒並沒有聽信單方麵的說辭,而是找了下人來問經過。

下人偷偷地看了眼季柳氏和王雪雁,想著這幾個月來季家的變化,咽了咽口水,站在了季柳氏這邊,低著頭含糊說了一遍經過。

季老爺臉色鐵青。

他看了眼季明瑞,有點不太敢相信,但是這麼多人都在說,他心裡不敢全信,卻也信了一小半。

最終,他眼不見心不煩地衝著季明瑞揮手:“下去,回屋子裡好好反省幾天。”

季明瑞愣住,不可置信的樣子。

季老爺見狀更加不耐,壓下心裡那微弱的心虛和質疑,選擇相信了夫人和下人的話,粗暴道:“孩子還沒出生,你就迫不及待想要下手了,難道是不服氣我的決定,覺得我偏心?”

“我沒有!”

“這麼多人看著,難道還會汙蔑你?!”

可這就是汙蔑啊!

季明瑞震驚地盯著季老爺的臉色,不敢相信這是他親爹。

這還沒完。

季柳氏看著文弱善良,發起狠來,比女兒王雪雁狠多了。

接下來數日,她對著季明瑞發起了密集的攻擊,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看著不起眼,可是一個人的信譽度往往就是在這些小事上被敗壞掉的。

就像她當年幫著王雪雁遮掩,才能讓王雪雁以如此暴躁的性格,經營出盛世靜好的溫柔女子形象。

她是後院的女主人,隻要她想,季老爺隻能看到她願意給季老爺看到的東西。

而且這是一個微妙的時刻。

她肚子裡有孩子,孩子就是她的擋箭牌,就算季老爺對她有了懷疑,看在孩子的麵子上,也不會和她發難,反倒是季明瑞,在這個時刻,身上本來就掛著隱藏的犯錯可能。

季老爺擔心孩子,護犢子心切,會天然地站在季明瑞對麵,敵視懷疑這個長子。

這個時候不發難,對不起她這幾年來的委屈。

季柳氏繼續小心翼翼地挑撥著季明瑞和季老爺之間的關係,然後在某一天,搞了一個大事,讓兩父子再一次撕破臉皮。

“滾出季家!”季老爺指著季明瑞的鼻子,“滾去溫家,反正你早晚也要去,彆在這裡礙我的眼。”

季明瑞喉嚨發乾,冷冷地看著季老爺暴怒的臉色,視線一轉,掃向了飯桌上一家三口共用晚膳的溫馨場景,冷冷道:“好,我走!”

兩父子就此關係破裂。

不過在走之前,季明瑞想到了什麼,突然停下腳步,走到了季柳氏麵前,撲通一聲跪下,磕了整整齊齊三個頭。

“娘,最後一次叫你。這次稱了你的心,以後,我就隻能尊稱你一句季夫人了。”

季柳氏絲毫不見動容,警惕地看著他,後退了一步。

季明瑞抬頭看見,忽然一陣心酸。

他不是不能反抗。

這幾年,他跟著季老爺學了不少東西,真要和季柳氏打擂台,未<

必會輸。隻是他太過愚蠢,總想著季柳氏或許並不會做的那麼絕,而且他馬上就要去京城了,忍一段日子就好。

可就是這十幾天,季柳氏都忍不下去。

現在他,看清了季柳氏的真麵目,也看清了季老爺的糊塗,其實也挺好。

至少這樣去京城,他再無牽掛。

……

溫鈞半夜被下人叫醒,皺著眉到了院子裡,看見了一身狼狽的季明瑞。

“你……怎麼回事?”

季明瑞低下頭,像個可憐的受氣包:“剛剛下雨了。”

溫鈞抬手打斷他:“我不是問這個,你,怎麼來了?”

“姐夫你不是再有幾天就要去京城了嗎,我提前過來住幾天,方便和你一起走啊。”即便是如此落魄難堪的境地,季明瑞依舊努力地擠出了一個笑,二逼兮兮的。

溫鈞凝視他片刻,點點頭,心知肚明,懶得再追問:“先去客房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溫鈞的表現十分平常,仿佛什麼都不知情。

季明瑞鬆了口氣,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他就怕姐夫一直追問什麼情況,到時候他隻能將家裡的事情說出來,姐夫聽了,一定會嫌棄他太蠢。

還好什麼事都沒發生。

季明瑞有些高興,在下人的帶領下,傻樂地朝著客房去了。

溫鈞站在原地,瞥了眼他們的背影,回到屋裡繼續睡覺。

一個月時間匆匆而過,工部的人早已到達上林縣,將牌坊修繕完整,隻等明天最後一天打磨,就可收工。

溫鈞這幾日也忙著監督,有些疲倦,忙著休息,並沒有功夫去研究季明瑞的心裡。

反正他早已打算好了,等牌坊打造好之後,就早點啟程回京城。

既然季明瑞出現在的溫家,就代表事情已經有了結果,不用再去追究過程。

不過,事情趕在他出發之前解決,很好!

心裡這樣想著,第二天,溫鈞就命人送了兩本自己做過筆記的律法書籍給朱家,讓他參讀,將來再還,算是一份小小的打賞。

這份東西看起來普普通通,對於參加鄉試的人來說,卻是至寶。

解元的筆記,就差不多等於現代高考狀元的心得,隻要能夠融彙那麼幾分,並學以致用,將來的成績總不會太差。

溫鈞不必擔心朱誠良會抱怨。

不過下人回來,卻出乎意料的,並沒有帶回朱誠良感激的道謝,隻帶來一個小道消息——原來朱誠良這幾日得了怪病,正在尋醫問藥,連學業都荒廢了。

所以接到溫鈞送來的東西,雖然高興,卻沒什麼時間研讀,匆匆將東西放下了。

溫鈞挑皺眉,隨意聽了一耳朵,有點疑惑。

怪病?

這件事和溫鈞沒什麼關係,他也就沒怎麼上心,在心裡想了一下,便拋在腦後,點點頭表示知道,讓下人下去。

等下人走了,溫鈞起身去了村口。

他六元及第的牌坊就立在這裡。

牌坊是皇帝親口禦筆建造的,於尋常牌坊有很大差異,甚至可以稱得上獨一無人。

它的整體為六腳造型,長四丈,寬兩丈,高約四點六丈,東

、西、南、北、東南、西北六個腳都有精美的裝飾浮雕,以山海經上的神獸為主,寓意著溫鈞連中六元的事跡,牌坊正中,刻著溫鈞的名字,牌坊裡麵,刻著溫鈞的經曆,包括他九歲喪夫,萎靡失意,五年後又重新站起來,一舉拿下科舉六個頭名的事。

當然了,是經過美化版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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