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 129 章(2 / 2)

科舉寵妻日常 茶蔻 13551 字 4個月前

皇帝本就多疑,自然看不下去。

為今之計,他和五皇子必須要疏遠一段時間了。溫鈞心裡想著,躬身領命,倒也沒太記在心裡。

和五皇子,本就是萍水相逢。

第二天,溫鈞就開始了出入中書省,和幾位大人一起推行變法的生活。

中書省衙門的勢力比起冷清的翰林院要複雜的多,左相、右相、平章政事、左丞、右丞等等官員,都是朝廷權利圈子裡最頂級的那一撥,平時參與早朝,出入覲見皇帝,比之六部尚書更加權利顯赫。

溫鈞混入其中,身份低微,但是他主持著變法,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皇帝對他的器重。

隻要變法完成,皇帝一定會以推行變法有功為理由,給他升官,所以倒是沒有人和他明目張膽作對過。

但是變法觸及的是朝廷百官的利益。

其中最為眾所周知的就是左相了。溫鈞還沒當官時,就聽說當朝左相占據了朱雀大街上半數店鋪,出入豪富,十分風光。

若是要變法,溫鈞最擔心的就是左相。

有七皇子在前,還有皇帝下旨,左相肯定不敢正麵抵抗的。但是隻要他一句話,底下的官員都不配合,消極抵抗,也足夠讓他十分麻煩。

溫鈞用了全副心神在這件事上,就算皇帝不說,也顧不上再去理會五皇子了。

好在七皇子倒下後,左相失了未來的倚仗,縮著尾巴做人,對推行變法一事並無質疑。

溫鈞的推進非常順利。

就是左相總是請假,叫他有點疑惑。不過隻要他不攔著,溫鈞就很滿意,所以對左相沒有參與推進商法一事也沒放在心上。

直到變法推行後,朝中上下抱怨連連,溫鈞打算找個人下刀,殺雞儆猴,才發現左相名下的那些商鋪全都換了人,名下的田地也各自另有主人,成了左相後院女眷的“嫁妝”。

時代特俗,溫鈞和皇帝建立的新商業法規定了女子的嫁妝不記入官員經商這個範疇,給這個時代本就生活艱難的女子留一條活路。

溫鈞沒想到左相的嗅覺如此靈敏,變法一推行就抓住了這個漏洞,開始轉移資產。

老實說,溫鈞有點惱怒,

隻是念著水至清則無魚,商法已經推廣開,他也不好為了針對左相修改商法,索性放過了左相,朝著其他人下手。

其他人就沒有左相那麼敏銳的嗅覺了,讓溫鈞好一番整頓,狠狠顯了一場威風。

事情接受,溫鈞將事情上報給皇帝。

顯然,皇帝也知道左相的情況,問了一句為何沒有左相的名字。

溫鈞據實說了出來。

皇帝沉下臉,看了眼麵前的奏折,想了想,示意溫鈞上前來,扔給了他一塊令牌。

“拿著這個,去,把左相那個老家夥的身家給朕翻出來!”

溫鈞挑眉,撿起令牌,倒是絲毫不顯得拘束,態度自然地問道“皇上,這是何物?”

皇帝眯眼,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有點得意“這是暗樁!”

不等溫鈞發問,他招手叫進來一個人。

這是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中年男人。

“這是暗樁的隊長。暗樁是當年先皇創立,先皇臨終前,將暗樁交給了朕的長姐大長公主,長姐憑借暗樁平定叛亂,之後三十年,暗樁一直為我們二人所用……”

皇帝徐徐地介紹著暗樁的存在,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如今長姐年事已高,漸漸力不從心,將暗樁交給了朕,朕的身體也不好,管不了暗樁,可是又不好將暗樁隨便交出去。這是皇族最強力的武器,若是交給了一些心術不正的人,皇族和天下人都危矣。”

“朕相信你,不會讓朕失望。”

皇帝站起來,拍了拍溫鈞的肩道“溫愛卿,你一定要好好地使用這把武器。”

溫鈞瞳孔微縮,看著手上的令牌,突然明白了為何古代有那麼多士為知己者死地故事。

當皇帝如此信任他的時候,他心裡詭異地生出一股豪氣,壓抑不住地想要向皇帝獻出自己的忠心。

都說與人來往要用真心換真心,如果帝王有真心,變成實物,那就是眼前的這塊令牌了。

皇帝如此待他,溫鈞但凡有點良心,都不可能再無動於衷下去。

“皇上,微臣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

溫鈞是過了很多天,才從皇帝那一日營造的氛圍中冷靜下來,看出了皇帝在其中的帝王心術。

但是就算看出來了,溫鈞依舊覺得,皇帝是個值得他追隨的存在。

如果皇帝想要看到這個天下變得更好,也是因為他愛著這個天下,溫鈞願意出力,因為他同樣也愛著這篇孕育了季明珠和溫家人的天下。

商法推行步入正軌,就算沒有溫鈞,一切也在緊緊有條地進行。

溫鈞用了點時間去熟悉暗樁。

當他熟悉了之後,第一時間就用了左相來試驗。

左相一案牽涉甚廣。

半個月後,七皇子終於收拾了行裝,要出發前往皇陵,左相在同一天出發。不過一個是去皇陵,一個是去告老還鄉。

左相家裡的巨額財富來曆都被暗樁一一查清。

他沒有七皇子的心狠,證人都還活著,證據也都留在對方的手上,溫鈞隻不過稍微用了一點手段,左相就認命地認下了那些事情。

不過他做的孽很多,大部分卻是底下官員為了討好他去做的,少部分才是他自己動的手,而且對方都還活著,隻是失去了家產,罪不至死。

溫鈞將這些事情上報皇帝。皇帝早在左相慫恿七皇子爭奪位子的時候,就惱了左相,想要罷免他這個左相。這番抓住了把柄,看在左相勞苦功高,多年為朝廷出力的份上,聽了溫鈞的建議,沒有將他下獄,卻也趁勢罷免他的官職,讓他交還受害人家產,告老還鄉。

可是他走脫了,那些為了討好他而犯罪的其他官員,就不好說了。

這些底層官員,一心想要討好左相,卻又沒有相匹配的財力,隻能從百姓身上薅羊毛。

七皇子和左相離開京城的數日後,不斷有官員下獄抄家,秋後問斬,流放西北。

朝中空了十分之一的官職,各地也多有疏漏。

為了補充這些位置,溫鈞被破格提拔為參政知事。而翰林院裡,那些還在混資曆的翰林們,也得到了機會,紛紛授官。

同時,為了補充官位,皇帝下旨,明年三月開恩科。

……

知道授官和開恩科的消息,叢安興奮地來找溫鈞。

“溫鈞,我要授官了!”

溫鈞神色淡淡,輕輕笑道“不是和你說過,有我在,都會好的。”

叢安眼底一層熱淚,抿唇點頭“嗯!”

溫鈞拍了拍他的肩,同窗情誼,一切都在不言中。

叢安正式成為吏部郎中沒多久,就到了年關。

臨近年關,朝中的事情都陸續停了下來。皇帝封印,百官封筆,各自休息。

忙活了整整幾個月的溫鈞,也終於有了時間在家歇一歇。

他這段時間在京城狠狠出了一把風頭,朝廷百官沒有不知道他的。

正逢這個重要的日子,每天都有無數的年禮送上門。

這卻苦了季明珠。

季明珠身體恢複之後,就從溫常氏手上將管家的事情接了過來,讓溫常氏歇一歇,也好享受含飴弄孫的晚年生活。

這段時間年禮突然多起來,她天天忙活得腳下不停,夜裡倒在床上不到三秒就能入睡。

和前段時間非常忙碌,現在悠閒無比的溫鈞形成了極致的反差。

對此她十分不平,合上賬本,走到窗邊,用腳踢溫鈞的小腿“你讓他們彆送了。”

溫鈞難得有假期,穿著大氅,大氅的領口處滾了一層厚厚的白色狐狸毛,坐在窗口喝酒看書烤火,悠閒無比。

被季明珠踢了,也不惱,拉了她的腰一把,將人拉入懷中。

“既然覺得煩,就不要看了,陪我一起喝酒。”

季明珠愣了愣,不懂溫鈞的理論,難道喝了酒年禮的事情就能解決嗎?

她掙紮要出來,小聲道“你先告訴我怎麼處理,這些人都是衝著你來的的啊。”

溫鈞無奈,鬆手放開了她,隨意道“你聽過名字的,就按照對方的身份和送來的年禮,回一份。沒有聽過名字的,收下入庫,不用管。”

季明珠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湊到溫鈞麵前“就這樣收下?”

“正常的人情來往而已!”溫鈞瞥見她驚呆的樣子,覺得可愛,又將人拉入懷裡。

這次季明珠沒有逃跑了,窩在他懷裡,依舊十分吃驚“那可是好大的一筆銀子……”

“你不是說家裡的銀子不夠了嗎?這不正好,可以拿來做家用?”

溫鈞的態度隨意,盯著窗外,忽然眼睛一亮“下雪了。”

京城下雪了。

銀裝素裹,冰雕玉砌,短短兩個時辰,地上就鋪滿了雪花。天地之間渾然一體,仿佛進入了純白世界。

溫鈞起身出門,從外麵帶了一團雪回來,抓過季明珠的手,將雪花放在她手心。

季明珠冷得蹭地跳了起來。

“你乾什麼!”她瞪著眼睛衝溫鈞生氣。

溫鈞眼底如星辰,滿是溫柔寵愛,無奈輕笑道“你不是說沒有見過雪,摸過雪嗎?”

季明珠愣住,看了眼手上,有點不好意思,臉紅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