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磯派因隻收女弟子之故,與南海其餘門派來往都不算多。
但她們畢竟在飛仙島附近占島建派,所以和白雲城之間還算有幾分交情。
因著這幾分交情,葉孤城理所當然地認為,不過是一個舊劍鞘,他作為白雲城主,親自走一趟,以禮相求,神磯派不至於拿喬不給。
而且他還做好了欠一份人情,回頭用神磯派更需要的東西還上的準備。
抵達神磯派後,神磯派的掌門親自接待了他,得知他的來意,也立刻派人去找到了當初與盧驚綠換過劍鞘的那位弟子。
葉孤城拿到劍鞘,仔細看了一番,確認是自己當年見過的那一個,當即起身道謝,表示這個人情他記下了。
神磯派的掌門卻說不必了,還道:“這幾日試劍會,我派弟子也給白雲城添了不少麻煩,尤其是尋槐。”
她口中的尋槐,便是神磯派的大師姐,羅尋槐。
葉孤城一怔,沒有立刻出聲。
神磯掌門則起身繼續道:“午間她們回來,尋槐已將此次臨時棄權始末告知於我,我思來想去,實則是她太過感情用事,訓斥了她一頓。”
葉孤城:“……”所以你現在跟我提起是什麼意思?
他心中疑惑,便直接問了出來。
神磯掌門聞言,當即彎腰躬身,作出了賠罪的姿態,並吩咐人把羅尋槐叫來,說是要讓這個大弟子親自向葉孤城道歉。
葉孤城其實覺得沒這個必要,羅尋槐臨時棄權的確令人沒想到,一定程度上打亂了後麵的比試安排,但她畢竟心神不在劍上,直接棄權不比,反倒對對手更尊重。
無奈客隨主便,神磯掌門非要如此堅持,他也沒辦法。
師父有命,羅尋槐自是立刻聽從,沒一會兒就趕到了此處。
她神色本就消沉,見了葉孤城,就更低落了。
“尋槐,你知道我為何叫你來嗎?”神磯掌門問。
“……弟子知曉。”羅尋槐垂著頭。
神磯掌門就說既然你知道,那你就給葉城主敬個茶當賠罪吧。
羅尋槐照做了,她走過去,親自倒了一杯茶給葉孤城。
此情此景,葉孤城若是不喝這杯茶,她就真的不好下台了。
想著好歹剛從神磯派這取回了盧驚綠父親的劍鞘,葉孤城還是給了她們這個麵子,接過茶痛快地一飲而儘。
喝過了茶,他本欲告辭離開,但神磯掌門又問起了他此次魁首是誰。
他隻好答了:“星淵的秦掌門,所以下一回試劍會,將交給星淵。”
“秦掌門啊,那可真是英雄出少年。”神磯掌門感歎道,“不過還是差了當年的城主一截。”
葉孤城:“……”
他可不想一直坐在這跟這對師徒嘮嗑,乾脆一邊回了一句謬讚,一邊起身告辭了。
誰曾想才動了兩步,他便感覺一陣氣血上湧,而後迅速頭暈目眩起來,甚至於差點抓不住手裡的劍鞘。
從進門起,他隻喝過羅尋槐賠禮時敬的那一杯茶,所以他第一反應就是那茶有問題。
果然,神磯掌門見他頓住腳步,無力再往行去,立刻上前,點住了他的穴道,讓他更不好動彈。
隨後她帶著羅尋槐出去,在門外囑咐了幾句。
葉孤城中了藥,又被點住穴道,本該徹底意識不清,但他到底內功深厚,所以還是捕捉到了一點她們師徒的對話。
神磯掌門說:“行了,該做的為師都替你做了,不過是個男人罷了,哪值得你為他棄劍不練?”
羅尋槐:“我……”
神磯掌門:“聽為師一句,你不過是當初輸給了他,才一直無法忘懷他罷了,不信的話,你等會兒直接進去。”
“男女之情,隻會誤你劍道,等你真的得到他一次,你就會發現,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
“師父的意思是——”
“為師給他下了玉露金風。”
此話一出,門外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又過了好一會兒後,葉孤城才聽到羅尋槐遲疑的聲音:“可是……”
“有什麼好可是的?!這個人擾你劍心,成你心魔,你天賦這般好,將來可是要繼承掌門之位的,怎麼能麵對一個男人便如此軟弱?”
“……”
“你破不了這個心魔,那為師幫你。”
葉孤城徹底聽明白了,神磯掌門這是想用這辦法讓羅尋槐解開心結呢。
他閉了閉眼,心道決不可讓她得逞,而後便開始勉力衝擊被點住的那幾個穴道。
正如他之前教盧驚綠時說的那樣,每個人的點穴手法是有區彆的,隻要手法足夠獨到,有時甚至可以製住武功更好的人。
神磯派的點穴手法,就十分獨到,更不要說他這會兒還中了藥。
好不容易衝開兩個後,他聽到門重新被推開的聲音。
是羅尋槐走了進來。
葉孤城閉上眼,不去看她,全心去衝最後那一個,不料她卻出手幫了他。
穴道解開的那一瞬間,他幾乎是瞬間握住了腰間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