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珍珠卻擺手道:“既是姥姥說了可以放心的地方,那便不用這般講究,怎麼說這回也算是有求於人家才上門來的,帶著一大堆人進去,像什麼樣子?”
盧驚綠被她這麼一說,也稍微放心了一點。
是啊,這可是天山童姥說了可以讓她和白飛飛放心住下養胎的地方,以她老人家的江湖地位,怎麼可能拿這種事隨便開玩笑誆騙於她們。
根本沒這個必要嘛。
而黑珍珠的手下聽了這話,也沒有再阻攔。
在黑珍珠的帶領下,盧驚綠和白飛飛徑直進了繡玉穀。
此時的中原已經完全入冬,她們沿途過來,有一些地方甚至還落了雪,風一吹,能把人凍哆嗦。但這座山穀卻截然相反,它就像童姥說的那樣,溫暖如春,叫人一踏進去就再也感受不到寒冷。
就連見多識廣如白飛飛都忍不住感慨道:“此地地勢之妙,實乃我平生僅見。”
盧驚綠四麵環顧了一番,發現周圍不遠處,的確還開著各式各樣的花。
“這裡真美。”她真心實意讚美道。
“是啊。”黑珍珠也點頭,“隻是不知道姥姥說的那個人如今還在不在這。”
盧驚綠:“都過去三十年了,很難說。”
白飛飛:“那不論如何,先進去拜見這裡的主人罷。”
三個人都同意,於是繼續往裡走。
這一回走了大概十來步後,她們便聽到了從山壁上傳來的一道聲音。
是一道很溫柔的女音,帶著疑惑和不解,道:“何人擅闖我繡玉穀?速報上名來。”
盧驚綠三人循聲望去,發現右側的岩壁上,不知何時忽然多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三個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最後還是由和童姥關係最密切的黑珍珠開的口。
黑珍珠道:“我等從鬆江府過來,有要事求見此地主人。”
那身影動了一下,也不知究竟是用的什麼輕功身法,竟眨眼之間就從岩壁上掠了下來,像一片羽毛似的,落在她們三人麵前不遠處站定。
盧驚綠看清她模樣的瞬間,便猜到了她的身份。
因為她的左手和左腳,是再明顯不過的畸形。
生了那樣美的一張臉,偏偏半邊身體是殘廢,除了原作裡那位移花宮二宮主,還能是誰?
此刻,憐星就笑意盈盈地站在她們麵前,目光在她們三人之間轉了好幾個來回,道:“我就是。”
她承認得這般乾脆利落,倒叫黑珍珠有點遲疑,所以沒有立即開口。
憐星也不惱,又打量了她們一番才接著問道:“所以你們到底是有什麼要事?”
“不說的話,我可不能讓你們過去噢。”這句話說完,她還衝她們眨了一下眼。
盧驚綠忙拉了一下黑珍珠的袖子,低聲提醒道:“快說罷。”彆看對麵的小姑娘身體殘缺就不信她是這裡的主人,她就是哇!
黑珍珠再不遲疑,舉起手中的玉扣道:“是一位前輩給了我們這個,讓我們來此地,說是此地主人見了她的信物,就會收留我這兩個朋友。”
憐星看到這玉扣,剛要開口,忽然表情一頓。
下一瞬,她匆忙回頭,朝虛空喚了一聲姐姐。
“姐姐先彆動手!”憐星道,“她們並非擅闖進來的!”
回答她的是一聲冷哼,也是個聽著年紀不大的女聲,哼過之後又語氣冷硬道:“你不用解釋,我全聽到了,那東西我可不認識,她們不是擅闖是什麼?”
話音落下,空中又驟然閃現了另一道白影,其速度竟比方才的憐星更快。
盧驚綠看到這番變故,差點傻了。
什麼情況?邀月和憐星不認識這個信物?
那她們豈不是真的要被打出去!
就在她一顆心即將跳到嗓子眼之際,一臉無奈的憐星提氣掠起,攔住了邀月,道:“那玉扣我認識,姐姐。”
“師父臨終前,將一個一模一樣的交給了我,交待我日後若是有持此玉扣上門來的人,務必要以禮相待,因為那是她的恩人。”
邀月終於停下了動作,沒有再往盧驚綠三人逼去了。
日光下,她那張半點瑕疵都沒有的絕美麵龐毫無表情,但再開口的時候,似乎氣短了一些,道:“……我怎麼不知道?”
憐星沉默片刻,道:“師父說你在練功以外的事上尤其健忘,今天跟你說了,明天你可能就忘了。”
邀月:“……”
她直接一甩袖,說那你看著辦吧,然後就轉身走了。
盧驚綠看得目瞪口呆。
而憐星接下來說的話,則讓她更目瞪口呆了。
憐星道:“三位莫怪,我姐姐最聽不得彆人說她健忘,每次一提,她都會害羞。”
盧驚綠:“???”
等等,你說的是邀月吧,邀月健忘,還害羞?認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