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她公司的人；我也沒接你媽家的廣告，所以我還真不怕。”江寧笑了，看著她，“你看到那些女孩們為了舞台而奮起的樣子，也會感動吧？其實你昨天拉琴時，挺靈動的。還有你幫他們排練時，我還在跟劉老師說，你更適合做製作人或者做導師，你能做好那個。但你和他們同台競技……有點浪費。對他們，對你都是。”
“明白！”葉瀾想想看點點頭，這話她同意。想想，“你還記得小時候的第一次考試嗎？”
江寧想想搖搖頭，人生第一次考試，那個，誰記得。現在幼兒園都有考試，他從小就學跳舞，哪有時間記住這些事。
“我記得！我人生第一次考試，也是我人生惟一的一次不是第一名。當然了，我沒告訴過彆人，那回我交的是白卷。我三歲時還不會說話，雖說報了幼兒園，都沒怎麼去過；也沒上過銜接班，就沒學過漢語拚音；更沒上過什麼早教課，一切一切對我來說，都是無數的為什麼。所以那時，坐在課堂上，我都坐不住，我不知道為什麼非要背著手，坐在小板凳上四十五分鐘不許動；我也不知道考試是什麼，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在規定的時間內，要在卷子上寫滿答案。”葉瀾苦笑了一下。
“然後呢？”江寧點頭，這種無措感他們人生中時時會出現的。他能抓到那個點。他剛到韓國時，也是如此，語言不過關，然後對於各種課程，他也這樣，很多事都不知道為什麼，可最後，他挺了過來。當初的‘為什麼’他其實現在還是不知道，不過，他覺得那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明顯的，這位也克服了她的第一次。不過呢，他有點想知道，這位怎麼克服的，那會還那麼小的情況下。
“然後我看著我奶奶半夜裡拿著我大姑送來的各種培訓資料看，還做了筆記。我就哭，我覺得自己不是那個他們嘴裡最聰明最可愛的寶寶了！她沒送我去補習班，就像三歲時我不開口說話，她陪我學拉京胡一樣；那次她在我們教室裡加了一個課桌，買了一套課本，跟我一起上課，跟我一起做作業，她說她沒上過小學，正好補課了。我的學習方法是她老人家教的，人家做一次，我做一百次。我做過的卷子和我同齡人比，我可能是他們的十倍、百倍。我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比其它人聰明，我隻是比一般人努力得多。”葉瀾輕笑了一下，平視著江寧，“是啊，我這種人！你隻看到我媽嫁了有錢人，你也隻看到我姐的聰明強勢，看到這個節目可以為我大開綠燈。可是你們都忘記了一件事，我不能進決賽。無論我做得多好，我也不能進決賽。這對我公平嗎？隻是因為我是你們眼中的這種人？”
江寧沉默了，所有人都知道，她不能進決賽，家裡人任由她在這兒玩，為她在這兒玩得開心而大開綠燈。但是，她卻不能改變結果。她隻有玩的資格！
“我腦子不好，也不太會說話。我說不過你，但我的觀感沒變。”江寧遲疑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的說道。
“不過我對你的觀感變了！”葉瀾笑了，看看表，跳了起來。繼續向前跑了起來，邊跑邊搖起頭，“爸爸，這個小哥哥是不是有點笨？”
“不，他很聰明。他比你聰明，他知道問題在哪，他也許表達不出來，但是，他知道自己是對的，他並沒有被你忽悠住。”係統難得這麼明確的回複她。
“所以我其實還是踐踏了他們珍視的東西？”葉瀾想想問道。
“不算踐踏，你付出的汗水他們看不到，他們隻看到你的舉重若輕而已。”係統很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