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第 299 章(2 / 2)

狗頭砸到地麵的瞬間,諾亞不著痕跡地往後跳了一下,脖子直接炸成了一團毛球。

這下安瀾是真的笑了,走到灶台邊上她還在發出長長短短的笑鳴聲,直到諾亞忍不住往她腦殼上叨了一下才想起來該給對方留點麵子,稍稍收斂。

事後想來——當麵笑話是個大錯特錯的決定。

忘性大是要遭報應的,笑得太早也是會風水輪流轉的,在灶台邊上一轉身安瀾就看到了笑眯眯的阿果和同樣笑眯眯的詩薇,前者讓她感覺心頭一暖,後者讓她感覺脊背一寒。

曾經遺忘的東西就在這時被回想了起來:

房子裡還有她的照片!

而且不是一張照片,是很多張照片!

在這個念頭升起來的瞬間,安瀾大驚失色,感覺自己在“黑曆史競賽”中可能要失去史無前例的比分。但她還想垂死掙紮一下,於是照常同阿果和詩薇打招呼,在兩人扭頭朝樓梯走時腳爪生根,死活不肯靠近樓梯邊上的牆麵。然而諾亞到底還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隻是交換了一個視線,他就意識到了什麼,眼神微微一變,在房間裡踱步“搜索”了起來。

搜索......是不必要的。

他甚至不需要花費什麼功夫就找到了目標。

詩薇把拍下來的照片都掛在那麵牆上了:掛在最底下的是她頭頂粉色毛線球還傻乎乎歪著腦袋的照片;上麵一格是她和村寨儘頭一條大黃狗一個在樹上一個在樹下對峙的照片;再往上是她某天好奇心突然發作伸長脖子從木欄上偷山茅野菜吃結果被鹹到吐舌頭的照片;邊上還有隔壁奶奶給她戴了一頂縮小版銀帽子的照片......

整整二十多張照片,記錄下了詩薇看到的所有“精彩瞬間”。

在這一天,安瀾意識到了三件事。

第一,照相機是人類曆史上最美妙的發明之一,但也是最“殘忍”的發明之一;

第二,即使是兩個完全不同物種的個體也能在迫害同一對象時達到精神層麵的高度一致,甚至莫名其妙地看懂對方的眼神;

第三,麵部表情不太發達的綠孔雀在麵部表情發達的人類靈魂的操作下能夠做出驚人的喜出望外、眉飛色舞的表情,以及雄孔雀跳舞不一定是在求偶,還有可能是在討打。

如果她有罪,請直接降一道天雷下來製裁她,而不是讓她和諾亞一起待在這個到處都有黑曆史相片的房間裡,邊上還站著一會兒看看她一會兒看看諾亞、雙眼發光、一看就在打壞主意的詩薇。

最糟糕的是安瀾現在完全記起了這個村寨裡到底有多少黑曆史,這間房屋裡留下的隻是滄海一粟,許多村民家裡都有類似的相片牆。不說村民私人保留的,就光說村子裡公有的吧——她那角度奇詭的開屏照片至今還高掛在食源地外麵插著的一堆立牌上呢。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安瀾本來打算陪著諾亞在村裡適應幾天,擔心他聽不懂大多數村民使用的語言,但是轉念一想,反正有會說普通話的年輕人在,而且還有護林員從旁照顧,她要是繼續待下去簡直就是對自己的公開處刑,用尾巴想想也知道接下來幾天諾亞的“工作重心”是什麼。

他進到這個村寨裡就像倉鼠跳進了寶庫。

才五、六分鐘功夫,一隻本來應該喵喵叫的孔雀就已經笑成一隻咯咯叫的紅原雞了,再過三天、四天、一星期,他可能會成為第一隻無師自通掌握打鳴叫法的綠孔雀,她還是趁早腳底抹油吧。

於是第二天清晨安瀾就飛回老家探親去了。

正如先前預測的那樣,綠孔雀家族並沒有因為她到達性/成/熟/期就把她排除在家庭成員的範疇之外。當她飛到林區裡盤旋著高聲鳴叫時,母親、父親和其他成員都回應了她的呼喚,為她指明了歸家的路。

十隻孔雀仍然在補飼台附近活動,一隻不少。

母親似乎還沒開始下蛋,看見安瀾降落,便迎上來親昵地啄了啄她的腦袋,鳥喙下落,順勢理了理她脖子上的羽毛。但那親密無間的表現隻持續了短短十幾秒鐘,沒過多久,母親抬起頭,發出了困惑的哢噠聲。

安瀾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的羽毛......沒有異常。

等等,母親難道是嗅到了諾亞給她梳毛後留下的氣味?

明明是到山裡來逃難,不會最後發展成和老父親的相愛相殺第二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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