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纏綿(1 / 2)

十二分纏綿 慕拉 16977 字 3個月前

第41章

41

“不生氣了好不好?以後,我絕對不再那麼久不聯係你。”

席喻一臉誠懇。

阮初初皺皺鼻子:“哼,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我知道錯了。”席喻的手指已經撫上阮初初的唇,一下沒一下地拂著,“我再次道歉,對不起。”

阮初初覺得席喻盯上了自己的唇。

她太熟悉他這種眼神了,似乎下一秒就會親上來。

不行,才不能讓他這麼容易就得逞。

阮初初定定心神,非常義正嚴辭地說:“你冷暴力我,道歉沒用。”

席喻溫柔妥協:“那你要我怎麼做?”

恰巧這時,門鈴響了。

這回應該是Lisa給阮初初叫的酒店餐。

阮初初手掌貼住席喻胸膛,稍稍用力,將他推開,然後靈活地翻身跳下沙發。

席喻隻好重新端正坐好,深沉的視線定定跟著阮初初。

唉,有點難搞。

哄人真難。

……

Lisa叫的餐是兩個人的分量。

阮初初發現了,但是故意裝不知情,也刻意不管沙發上坐著的席喻。

她把餐點在茶幾上擺好,隨後就自己坐在地板上,慢慢悠悠地開始吃飯。

席喻倒也不餓,他靜靜看著阮初初吃東西,忽然間覺得她這副故意嘚瑟的模樣還挺可愛。

瞧瞧,這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席喻嘴角抿起一個笑,垂下眼,手指翻閱著劇本紙張。

他來找她,有私心是真的,但是對台詞也是真的。

哭戲對一個演員來說,不止是體力上的消耗,還是情緒上的消耗。

一場哭戲,需要調動所有的情緒,要哭的有感情,情緒也要飽滿,阮初初一個新人,對這方麵還是欠缺經驗。

席喻希望,她能把所有台詞都熟記於心,爭取明天幾條過,不要拍太多次消耗體力。

阮初初吃了好一會,席喻都沒動靜。她悄悄抬頭去看,發覺席喻正在認真看劇本。

阮初初忍不住開口:“你不餓啊?”

美食當前,他怎麼能跟個沒事人一樣毫無反應?

席喻這才緩緩抬眸:“有點。”

“……那你乾嘛不過來一起吃,飯都要涼了。”阮初初小聲嘟囔。

“我以為你連飯都不想跟我一起吃了。”

“……”

阮初初撇撇嘴:“我才不是那種人呢。”

她不就是想讓這個傲嬌的男人先示弱嘛。

席喻輕輕笑了笑,放下劇本,過來挨著阮初初坐下。

身邊突然多了個活物,又挨得那麼近,阮初初好像被什麼小蟲子咬了一樣,渾身癢癢。

尤其是當席喻拿筷子時,手臂擦過她的手臂,那種輕微的,癢人的感覺,真的讓

她連心臟都開始癢癢起來。

“你……你乾嘛離我這麼近。”

阮初初用筷子扒著米飯,順便撅著屁-股往旁邊挪。

席喻卻又悄無聲息地跟過來。

他拿筷子夾阮初初那邊的小青菜,然後放到阮初初碗裡,借著這個動作,跟阮初初拉近不少距離。

阮初初都能感覺到來自席喻身上的熱度。

好討厭啊這個男人……他……他又在勾引她!!!

“多吃青菜。”

席喻瞧見阮初初的耳根泛起一陣粉紅,勾唇笑了笑,帶著點得逞意味。

他故意往旁邊退,一副正經樣,看起來剛剛隻是要給阮初初夾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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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初初盯著碗裡的小青菜,暗自警告自己一定要矜持,絕對要矜持,才不要那麼容易就被擊潰防備!

於是,她把小青菜重新夾回到席喻碗裡,學著席喻剛剛的語氣:“多吃青菜。”

席喻有一兩秒的怔愣,而後無奈輕笑。

他家小貓可真不好安撫。

“阮初初,你真的要一直這樣跟我生悶氣?”

阮初初哼哼兩聲,當作回答。

席喻又問:“起先你還沒回答我,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

“不知道。”

“?”

“看哪天我心情好吧,誰讓你冷暴力我。”

席喻歎氣,開始走苦情路線。

“是我錯了,但是沒跟你聯係的這些天,我也好想你。白天想,晚上想,工作時想,休息時也想。”

阮初初眨眨眼,總感覺席喻下一秒就要泫然淚下了。

會演戲的男人要不得啊!!!

於是,阮初初連忙捂住席喻的嘴巴,好似無動於衷:“不許說了,吃飯。你是來對台詞的,我們不談私事。”

……

冷酷無情。

席喻隻好停止自己的苦情戲。

兩人隔開一點距離,繼續吃飯的時候,阮初初低著頭,嘴角偷偷掩著笑意。

爽,真爽,好爽啊。

向來傲嬌冷酷高高在上的男人,跟她低頭妥協認錯,真的是太爽了!!!

……

晚飯吃完,兩個人又重新坐到沙發上,一人各占一邊,非常公式化地開始對台詞。

這場相逢的戲份過後,就是非常纏綿的吻戲。

導演並

沒說明天要拍,阮初初也很自然地以為吻戲會延後。

台詞差不多對完,阮初初張開手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終於搞定了~”

席喻卻一本正經地說:“還有半頁。”

阮初初兩手臂僵硬一下,隨後重新去翻劇本。

“明明台詞就到這為止了啊,後麵半頁是——”

阮初初停住。

呃,後麵半頁就是吻戲。

席喻的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

阮初初放下劇本,雙手環胸:“後麵不是台詞,不需要對。”

“除了對台詞,我們也得提前對戲吧?”

“導演沒說要拍吻戲。”

“遲早要拍的。”

席喻已經侵略性十足地傾身過來,卻被阮初初一腳擋住。

阮初初的小腳丫抵在席喻胸膛前,不讓他再靠近。

“那就到時再說咯。反正,今天,今晚,現在,不行。”

席喻眼底是不能滿足的欲-望。

美味當前,隻能看不能吃,再饑渴難耐都沒用。

他不會勉強阮初初。

席喻再次坐好,合上劇本,起身。

“那我走了。”

這話似乎是給阮初初一個暗示:你想留我還來得及。

但是阮初初裝自己沒聽到他這個暗示,反而跟他揮揮手:“再見,走好,明天片場見~”

席喻:“……”

行吧,都是自找的。

席喻也沒什麼辦法。

他眼神暗沉地盯著阮初初看了幾秒,喉結上下滾動一番,最後什麼都沒說,欲-求-不-滿離去。

當門被關上,阮初初就笑倒在沙發上。

哈哈哈哈小公狗今晚有的難受了,真的是!身!心!舒!暢!!!

席喻從阮初初那離開,回到自己這,就先灌了一大杯的冰水。

心裡想跟阮初初親近的那股欲-望稍微紓解冷靜一點後,他蹙著眉頭,細細思慮著什麼,隨後,用手機給導演打了一個電話。

第二天一早。

今天的戲份是十年後再相逢,阮初初的妝容造型也換了,不再是清純的女學生打扮。

波浪紋發式,成熟妝容配上一身高開衩繡花旗袍,儘顯女性的玲瓏曲線。

片場,在做拍攝前準備的席喻,第一眼看到這樣打扮的阮初初時,眼神微晃。

眼尾眉梢間露出些驚豔,差點沒認出她來。

以前她給人的印象像是隻軟綿純良的小白兔,現在,她卻像是一朵豔麗的薔薇花,把那個年代所有的風情萬種都糅合在了自己身上。

兩人不約而同走到導演跟前,做拍攝前的溝通。

導演講完要注意的點後,席喻和阮初初去各自出場的地方準備。

因為是哭戲,阮初初從做好造型後就開始在醞釀情緒,全身心地讓自己變成流芳。

席喻能看出阮初初在醞釀感情

,就沒打擾她,沒和她說話。

沒多久,這場相逢戲就開始了。

戰火紛飛的年代,日軍不斷轟炸流芳所在的城市,所有人都在逃命。

一聲又一聲的炮響,孤身一人的流芳被炮聲震得摔倒在地,身旁是步履匆匆的老百姓,沒有人注意到她。

流芳身上漂亮的旗袍染上灰塵,她沒有力氣爬起來,緩緩看向前方連綿的戰火,那些亮光,仿佛是另一種絕望。

她慶幸地想,這樣

死了也好,起碼她還穿著她父親親手裁剪的旗袍,即使沒有將家業傳承下去,這也算是另一個圓滿。

又一聲炮響。

身邊悉數有人倒下,有逃命的普通老百姓,也有在和敵人拚命的將士。

流芳還有一點力氣,她眨著眼,看到離她最近的那個人,那張沾滿血汙的臉……--

她瞳孔閃爍,像是從絕望中尋回那麼一丁點的希望。

流芳拚了命地爬起來,爬到那個左腳受了槍傷的士兵身邊,捧住他的臉,用顫抖的手將他臉上的血汙擦儘——

她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

這場戲大概隻拍了兩次,第一次,阮初初情緒不夠飽滿,第二次就好了很多。

但是這隻是開始,最考驗人的哭戲還是下麵這場。

流芳將重新從軍抗日的霍啟拖到旁邊的牆根角下,慌亂地按著他受傷的左腿。

霍啟失了太多血,整個人都很虛弱,他靠著老舊城牆,連喘氣都困難。

“沒用的。”他說。

流芳不聽,一邊掉淚一邊倔強地說:“我帶你去找醫生,我好不容易才再見到你,我絕對不會讓你死——”

“沒有時間了……”霍啟用最後的力氣說話,“你聽我說,我看慣了生死,手上沾滿鮮血,我以為,我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你……”

流芳臉上滿是淚痕。

是沒有時間了,在這樣的戰火之下,說任何一個字都顯得彌足珍貴。

所以流芳將自己藏在心裡十來年的話說出來:“我愛你。”

“霍啟,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