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葛葉去世開始,事情就一樁一樁的接連冒出來,林瑩卷入這一遭又一遭的事情中,連歇口氣的時間都沒有,不斷被接連發生的事情推著往前。
當她先後聽聞茨木童子斷手和安倍晴明完全失憶的消息後,她真的是風中淩亂,滿心煩躁,很想再也不管這些事情,把妖之森的結界一關,就躲在森林裡繼續種田,再也不管這些事情,就當一隻縮頭烏龜算了。
她真的覺得自己快要被這一遭又一遭的給攪和瘋了,為什麼所有的事情全都攪和在一起了,就跟毛線團似的越纏越複雜。林瑩有時候真的想眼睛一閉、脖子一縮就留在妖之森裡繼續苟著佛係種田,左右這些事情其實都跟她沒有直接關係,不是嗎?
隻要林瑩不再去關心就好了,隻要她做個瞎子聾子,對這些發生的事情視若無睹,不放在心頭,那不管這些人做什麼夭,玩出什麼騷操作來,都跟她沒關係。林瑩深呼吸數次,努力勸誡自己:世界如此美好,她不要太過暴躁,平心靜氣、平心靜氣。
不過林瑩很快沒辦法繼續平心靜氣下去,因為傳聞中以一隻手臂為代價從源氏陰陽師手中搶走了酒吞童子頭顱的茨木童子跑來妖之森了。當然,他是孤身一人前來,並沒有帶上酒吞童子的屍體。
目光在茨木童子空空蕩蕩的右手袖子上一掠而過,林瑩瞳眸緊縮,眼中掠過一抹痛色,但心頭委屈憋悶之情不減,她皮笑肉不笑問道:“既然你已經搶到了酒吞童子的腦袋,怎麼你不忙著複活他,倒有時間跑到妖之森來?”
眨了眨金色鎏光的豎瞳,茨木童子兩頰覆上妖紋的俊朗麵容上露出由衷的無辜來,他抬起左手撓了撓頭,嘿嘿一笑:“複活酒吞童子的妖陣我已經布置好了,但是要等一段時間才能使用,所以我先來告訴你一聲,不必再陪我一起去源氏搶回酒吞童子的頭顱了。”
林瑩垂下眼簾,睫羽如翅,輕顫微抖,遮住眼中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她抿唇露出一個不知是笑還是怒的表情來,嗓音依舊甜美,語氣卻不陰不陽的說道:“那是,以你茨木童子的能力,搶回酒吞童子的頭顱再複活他,對於你來說不過小事一樁,哪裡需要人幫忙呢。”
“嗬嗬,之前我提議要幫你,隻怕是我多此一舉了,憑你羅生門之鬼、大江山鬼將的強橫實力,這幾件微末小事自然是手到擒來,當然也用不著我多操心,反而還給你添亂。說來,倒要恭喜你一句,恭喜你得償所願,搶回酒吞童子的腦袋。”
茨木童子一臉訕訕,他左手撓著頭,把自己豐沛的毛茸茸白色長發撓地亂七八糟,在林瑩垂下眼眸就是不看他時,他不免有些小小的心虛,語氣弱弱的氣虛道:“我也不是故意一個人行動,隻是恰好碰到源氏陰陽師護送摯友的頭顱進入京都,我不願錯失這個大好機會。”
林瑩撇了撇唇,依舊懶得理會茨木童子。她垂眸不去看茨木童子,繼續忙活著妖之森內的事務,一副我很忙懶得聽你廢話的架勢。
“你不要擺出這幅模樣來。”撓了撓頭,有些坐蠟的茨木童子滿臉無辜,他隱約明白林瑩是生氣了,但是卻不清楚她是為什麼事情生氣,為了將這件事情揭過去,他仰頭豪邁的大笑起來,渾不在意的說道,“其實我並沒有受什麼重傷。”
雖然被被砍掉一隻手,茨木童子卻渾然不見半分痛色,他甚至豪邁爽朗的大笑一聲,指了指自己空空蕩蕩的右邊袖子,認真道:“那個替我封印鬼手的陰陽師早就說過,要徹底杜絕這隻鬼手控製我,將這隻手砍掉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啪!
林瑩一巴掌拍在麵前的石麵上,發出清脆沉重的一聲響聲,她抬眸朝茨木童子看去,澄藍眸子裡是又急又氣情緒,忍不住就伸長腿踹了茨木童子兩腳:“你以為我傻什麼事情都不知道?要杜絕鬼手帶來的隱患,從來不止砍掉鬼手這一種辦法!”
“若是你足夠強大,能徹底壓服住鬼手的力量,同樣也不會被鬼手控製淪為隻知殺戮的妖魔,哪裡非要砍掉這隻手才能保得你的理智?還是說,你失去了對強大的追求,自認為自己沒有足夠的實力壓製這隻鬼手。”
蔫噠噠的垂下頭,茨木童子用一長一短兩根紅色的角對著林瑩,什麼話也沒說。他當然是有絕對的自信能夠變得足夠強大壓服那隻縈繞著不詳意味的鬼手,但他也不認為自己以右手為代價奪回酒吞童子的頭顱是不值得的。
林瑩看著茨木童子那空空蕩蕩的袖子就來氣,哼了一聲後質問道:“我不是告誡過你,源氏陰陽師有一個十分強大的助力,讓你小心行事嗎?我不是說過要謀而後動,要等我一起行動嗎?如果有我做幫手,你也不至於落得手臂被砍的地步。”
神情一凜,茨木童子微微皺了皺眉,林瑩其他的事情他也許不了解,但對林瑩的實力他還是很清楚的。她確實很強,然而她身上卻根本沒有殺氣,也沒有經曆過生死之戰,如果是她碰到那個砍掉他右手的式神,隻怕會被那從屍山血海中錘煉出來的濃烈殺氣壓製得毫無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