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瑩和茨木童子剛剛通過位處於恐山的特殊通道來到臭名昭著、凶名赫赫的魔界時,林瑩甫一落在魔界的地麵上,甚至還來不及抬眸看一看被眾多妖怪們傳得比龍潭虎穴還要可怕危險的魔界是什麼模樣,便察覺到有一圓滾滾的毛團滾到了她腳下,挨著她的小腿不動了。
察覺到小腿被軟乎乎的東西輕輕撞上,林瑩不由低頭往下方看去,卻見那咕嚕嚕滾過來的卻是一個圓滾滾的白團子。這滾過來的像糯米團子一樣玉雪可愛的是一個二頭身、瞧著才三歲左右的小孩子,正蜷縮成一團臥在林瑩腳下,倒是可愛得緊。
林瑩細細打量了一二,便知曉這孩子並不是普通的孩童,而事實上,魔界本來也是沒有人類這種存在的。在魔界隻有妖魔能生活下去,並沒有脆弱的人類生存的土壤。
這個滾在林瑩腳下的小孩子有一頭齊耳長、略顯亂糟糟的銀色軟毛,在他柔軟蓬鬆的銀色發間還支棱著兩隻尖尖的、毛茸茸的圓耳朵,在這個孩子蜷成一團不停顫抖時,他頭上頂著的兩隻耳朵也是一顫一顫的,莫名的惹人憐愛。
而這個二頭身的小包子雖然努力蜷縮著身體把自己蜷成一顆球,但從他身後泄露出來的那一點毛茸茸卻也知曉,他身後拖著一條和耳朵一樣毛茸茸、覆滿銀色光澤皮毛的大尾巴。
似是察覺到了林瑩毫不掩飾的目光,蜷在她腳邊像個糯米團子似的小白子抬起白嫩可愛的小臉看向林瑩,一雙燦金色的眼眸中透露著懼怕、惶恐、無措和希冀,他小聲嗚咽了一聲,稚嫩的嗓音仿佛帶著泣音,一副可憐巴巴的小可憐模樣,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疼,進而卸下防備。
被這個頂著狐狸耳朵、拖著狐狸尾巴的小包子雙眼含淚的瞧著,那雙顏色熟悉的眼瞳不由讓林瑩微微一怔,見這個小包子還在用那種可憐巴巴的脆弱眼神盯著她看,金色眸中暈著水汽,在害怕下卻又藏著點點的希冀,林瑩不由露出幾分遲疑之色來,似打算彎下腰將他抱起來。
不等林瑩做出更多的反應,站在林瑩身旁的茨木童子也已經注意到了這隻滾過來的白團子,他挑了挑眉,露出一分嫌棄來,似是在嫌棄這個毛團子的弱小:“一隻幼年銀狐?”
微一躬身,茨木童子便伸出纏繞著幽紫鬼氣的鬼手直接將趴在林瑩腳邊的白團子給拎了起來,他將這個年約三歲左右的小孩子提到與視線平行,對他投過來的淚汪汪的眼神視若無睹,甚至還惡意的故意左右晃了晃手中的白團子,哼笑一聲嫌棄道:“真醜,真弱。”
這個三歲大小的團子穿著一身沾染了灰塵顯得有些灰撲撲和狼狽的和服,被茨木童子拎著背部的衣服提在半空中,根本完全掙紮不開,就算他蹬一蹬腿揮一揮手,也還是被惡趣味的茨木童子拎在手中晃蕩著,晃得他含著眼淚的金色眸子暈乎乎的:“嗷……”
在茨木童子故意逗弄這隻年紀尚幼的銀狐時,林瑩不由略蹙了蹙眉,心下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忍不住抬手伸向茨木童子想接過這隻小狐狸,口中嗔怪道:“他還是隻小狐狸,你彆這麼拎著他,他難受得很,你怎麼好意思欺負一隻還沒長大的狐狸啊。”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挑了挑眉,茨木童子完全沒有一絲半毫的愧疚和心虛,相反,他對自己欺負一隻幼崽的事情非常理直氣壯,讓林瑩忍不住默默翻了個白眼,不由用略帶譴責的目光瞥了一眼欺負小孩子的茨木童子一眼。
察覺到林瑩的目光,茨木童子燦金色的眼眸中露出一抹略帶深意的流光,他嗤笑一聲,語氣略帶幾分譏誚,嗓音低沉醇厚的說道:“況且,這隻銀毛狐狸可不是什麼可憐巴巴需要人救助才能活下去的幼崽呢,你彆可被他軟乎乎可憐巴巴的外表給騙了。”
再一次惡劣的故意晃了晃手中提著的頂著耳朵拖著尾巴的狐狸幾下,茨木童子故意讓這個二頭身幼崽的爪子暴露在林瑩麵前,他哼笑道:“剛才這小家夥縮在你腳下時,彆說你沒注意到他藏在懷裡的爪子,這爪子尖和沾著好東西呢。”
林瑩目光輕飄飄的在這隻小銀狐的爪子尖上掠過,就見其爪尖上沾染著幽藍色的粉末,那粉末的顏色看上去極為豔麗,好看至極。而眾所周知的是,自然界裡越是好看的東西越是凶惡,這亮閃閃的幽紫色分明就是毒,而且毒性絕對不弱。
嗬,這隻小銀狐還是一隻會運用植物特性的小崽子呢,外表雖然看上去還是二頭身三歲有餘的模樣,但懂得在爪子上淬毒,用可愛軟萌的外表欺騙人,時刻準備借機發難,這種種跡象都表明,這並不是人間那軟萌無知、傻白稚嫩的那種幼崽。
目光嫌棄的瞥了林瑩一眼,茨木童子覺得她就是容易心軟,便告誡道:“在魔界,便是稚兒也不可小覷。你彆看他還是一隻銀毛支棱的小狐狸,但能在魔界生活下去,他可一點兒也不簡單,你彆以貌取人就覺得他可憐,你把魔界想得太簡單了。”
眨了眨眼睛,林瑩透藍澄澈的眼眸中泄露出一縷笑意,她淡淡笑道:“我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隻幼崽的不同尋常,更沒有被他無害的外表所迷惑,你都知道這個幼崽不簡單,我怎麼會輕易被他騙過去。隻不過……”
林瑩忍不住微微搖了搖頭:“不管這隻小狐狸到底有多凶,他到底還是隻幼崽,左右他也傷不到我,我便也想順手幫一幫他。雖然他是魔界的生靈,但如今也不過是隻幼崽,能活下去也好過他就那麼死掉。”
她不能說自己有多少善心,隻不過是隨手幫一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