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都懷孕了,他不能分擔她身材的變形,不能幫她工作,但是創造一個好的環境,這個葉向東必須做到啊。
想了一會兒,葉向東轉手,就給穆容掛了個電話。
“怎麼?願意道歉啦?”穆容接起電話,聽到是葉向東,得意洋洋的說。
葉向東乾脆的說:“我給你買飛機票都行,明天一早,你到首府,咱們見個麵。”
他就不信,他治不了這種拐彎抹角給人找麻煩的小鬼!
從區政府出來,蘇湘玉挺鬱悶,因為農場工作忙,想早點回去。
但是葉向東明天要見穆容,今天晚上回去肯定不現實。
所以他說:“咱們在這兒住一晚上,明天再走吧,我還有點事情要辦。”
蘇湘玉氣憤於自己的人突然無端被打回來的事情,坐在車上生悶氣,不肯下車。
葉向東.突然說:“組織部就是管政審的,你就沒想過問問你爸,這事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蘇湘玉搖頭說:“凡事講究個先禮後兵,真要有人從組織部為難我,一次就算了,但要是有第二次,我就算坐飛機去組織部,也得把那個為難我的人給撕爛,總之,身在紅旗下,聽黨指揮,下級服從上級是必須的,再等一次吧!”
蘇湘玉是潑辣,但她講理,不無理取鬨。
而講理,在任何時候都是難能可貴的品德。
也是因為她講理,葉向東就更生氣了,他非得給穆容那個女人點顏色看看不可。
要住宿,就要找韓慎開介紹信。
今天韓慎在家,葉向東就直奔他在公安廳家屬院的家,找韓慎去。
而韓慎家裡,朱小潔正在搞衛生,收拾鍋灶準備做飯。
有梅君那個助理,韓慎家給打理的挺乾淨的,就廚房裡,什麼都是齊備的。
朱小潔想做點飯吃,但是韓慎的需求不在飯上,所以趁著扯了證的新鮮,兩人就做了一回,完事後韓慎先洗澡,然後讓朱小潔洗澡。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葉向東來了。
聽到敲門聲,韓慎立刻敲廁所的門,跟朱小潔說:“趕緊把水關了,不要出來,在廁所等著。”
然後,韓慎開門,讓葉向東進來。
葉向東這人一般不惹事的,但是準備找穆容點麻煩,於是,就把穆容的事情跟韓慎講了一下,跟他商量,穆容明天來了之後,怎麼跟穆容那個女人找個麻煩。
說起穆容,韓慎想了想,說:“這個女人,應該是想把穆鐵送出國,送到他父親身邊去,穆容在涉外辦,我估計,她在這方麵有關係。”
葉向東猜的差不多,他估計也應該是這樣,在國外的穆克肯定想念兒子,想把兒子帶走,估計現在有機會了。
“向東,穆鐵的腦瓜子很好,他爸在美國有自己的研究所,咱們肯定對咱們國家寄予著很大的希望,但我們也不得不承認,資本主義的月亮就是比我們的更圓,我覺得要能把孩子送美國,就讓穆容帶走吧,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氣,對於孩子,我們不能自私的去決定他們的命運,你說呢?”韓慎說。
葉向東對穆鐵和陳銅,是當成親兒子看的,而且他比韓慎更純粹,總還相信隻要自己足夠努力,中國的月亮就能像外國的一樣圓。
但是他跟韓慎向來是不說這些的,畢竟他們屬於彼此嫌棄,但又不離不棄的甥舅。
“行,我自己考慮吧,謝謝你幺舅。”說著,葉向東拿著韓慎給他打的白條就去住賓館了。
等葉向東走了之後,韓慎又抽了兩根事後煙,接了幾個電話,直到渴了,想喝水而懶得倒的時候,才想起來,朱小潔好像還在廁所裡。
打開門一看,朱小潔蹲在牆角,抱著手臂,頭發都快乾了,還在哪兒蹲著。
雖然有暖氣,但是光身子蹲在廁所裡肯定冷啊。
“你腦子有問題吧,東子都走了,為什麼不出來?”韓慎首先一點反應,這女人有毛病。
朱小潔也不好說他隻說了讓她彆出來,沒說出來,於是她一直在等的話。
出來穿上衣服,連忙給韓慎燒水。
韓慎的工作日常,基本不是吼就是在罵,當然,他的效率高,據說他才乾了幾個月,整個公安廳所辦理的案件數量就已經超過去年全年了。
但是下屬不是你笑眯眯的哄他他就能動起來的,那得是扛著棒子扯著嗓子,兜裡再揣點糖,邊罵邊誇才能把效率搞上去。
而且,韓慎在家裡的脾氣特彆壞,喝了一口水就要罵:“怎麼這麼燙?”
“剛燒開!”朱小潔說。
韓慎把茶杯推遠:“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燙就放窗口吹會兒去,你想燙死我啊?”
朱小潔於是又把杯子端到了窗口。
人常說拍馬屁拍不到點子上,反而拍了馬蹄子得給踢一腳。
梅君對韓慎從來不假以辭色,他要嫌水燙,梅君會說你眼睛瞎了嗎?不會試試再喝?
這麼罵,韓慎其實也不生氣,嘮叨兩句就完了,他是個脾氣來的快,也去的快的人。
但是朱小潔不知道,她越膽小,越想巴結人家,韓慎越是看她就來氣。
男人嘛,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得到的就有那麼點看不起。
褲帶比他的還鬆,這種女人,他要出了事情,將來肯定給他戴綠帽子,那是妥妥的。
所以,朱小潔問自己今天晚上怎麼辦的時候,韓慎就問她:“你想怎麼辦?”
“我明天還要上班。”朱小潔說。
其實她是想讓韓慎給蘇湘玉打個電話,請個假,再替她調個戶口的,但是她自己肯定不敢提。
“那就自己去火車站坐火車,我沒時間送你!”韓慎說。
朱小潔雖然失望,但也在預料之中,所以提上包就走了。
她出門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在廁所裡又給凍感冒了,坐了半夜的綠皮火車,搖晃到額爾縣城裡,按理來說這麼晚了,她就該住到縣城裡。
但是一來她手頭沒錢,二來也開不到介紹信,結了這麼可笑一個婚,腦海裡清醒無比的知道自己是在犯賤,又忍不住犯賤。
明知道人家不喜歡她,但是從權力到那個人她都喜歡,門不當戶不對,她就是死皮賴臉貼著人家於險中求個富貴。
邊走邊咳嗽,朱小潔想起她媽媽,也是這樣倒貼男人,然後有了她,她父親一直不甘心,等一能獨立就立刻和她母親離婚,追求真愛去了。
精明一世,走了她媽的老路,簡直就跟輪回一樣。
想到這裡自暴自棄,三更半夜的,她居然走回了農場,也算她夠厲害!
韓慎因為怕蘇湘玉出車禍,一直特彆苦惱,但是葉向東不走,他就又高興了。
既然是三個月出的事,這個月平安出去,應該就不會有事了吧。
所以,安排完工作,韓慎給王福生打了個電話,就說:“福生,安排你家屬做點飯,送到咱們區政府的賓館去,彆說我說的,快去!”
王福生恰是他的好狗腿子,領導發話,當然立即執行,就去找家屬燒飯了。
在他想來,韓慎是領導,要巴結。
葉向東雖然父親了不得,但他自己從事的工作沒什麼前途,這種人沒必要深交,應付一下就完了。
而賓館裡,蘇湘玉也在為了自己今天晚上該叫點什麼來吃而苦惱。
她不是吃不起,而是可選擇的太多,琳琅滿目,就跟上輩子逛美食街一樣,逛花了眼,什麼都想吃,又什麼都覺得沒胃口。
可憐穆鐵和陳銅乖乖的坐在她麵前,四隻眼睛眨巴眨巴,好奇的看著她,就在等她變吃的出來。
正好穆鐵雙手合十,在虔誠的祈禱蘇湘玉能給自己變炸雞出來。
葉向東於是摸了把小家夥的腦袋:“這種東西在發達國家屬於辣雞食品,你要能去美國,你可以天天吃它吃到吐!”
穆鐵梗著脖子說:“那麼好吃,我才不要吐!”
“那你想不想去美國,聽說哪兒有吃不完的漢堡和炸雞,還有你最喜歡喝,但你娘總是不願意給咱們賣的可樂。”葉向東又說。
他想探尋一下,孩子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白日夢大家都愛做,穆鐵豪氣的說:“我當然想去,但是要去咱們一起去!”
本著一個孕婦的饞和口味,蘇湘玉今天買了一大堆的東西,不過不是辣就是酸,倆孩子邊吃邊流眼淚,喝水哈口氣,就因為實在太辣了。
王福生帶著飯來的時候,葉向東全家正在享受他們的美味大餐。
王福生雖然心裡不屑,但表麵的熱情還是有的,提著飯盒敲開了門,不顧葉向東的再三推辭,把飯盒留下走了。
葉向東擰著飯盒,這倒為難了,因為家裡吃的太多,他不願意浪費,又不知道該那這些吃的怎麼辦。
得,他自己吃吧。
但是蘇湘玉點了一桌子的東西,倆孩子吃的可起勁了,她自己卻吃不下去。
聞到王福生家西紅柿麵片的味道,卻突然有食欲了,一飯盒的麵片,居然給她吃光了。
再說穆鐵的小姑穆容,第二天一早,坐著飛機就到首府了。
她的包裡,還裝著哥哥穆克用來感謝葉向東兩口子的2000美金外彙,但是,穆容可沒打算把錢給葉向東兩口子。
很多人怕大人物,或者大人物的家屬,因為權利讓人生畏。
穆容在涉外辦上班,領導人的電話都天天接,見慣了大人物,也知道他們其實比普通人更謹言慎行,因為他們的身份擺在哪兒,一般的事情他們不會太計較。
帶走穆鐵其實很容易,送穆鐵去美國也不難,將來政策好一點,她也可以去。
而現在,隻需要把穆鐵從葉向東這兒帶走就好啦!
她怎麼原來就沒想到,穆鐵這孩子他還是個寶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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