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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活神仙 詞酒 15956 字 5個月前

衛東征不愧是衛東征,做事那叫一個雷厲風行。

主要還是他兜裡有錢,隨隨便便投出個三五十萬來都不帶皺眉的,而且他相信自己的生意直覺。他覺得自己不會看錯人,顧玄芝身上從頭到腳都閃爍著堪比財神爺一樣的光芒,他見到顧玄芝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個人一定能幫他賺到錢!

在一些細節的事情上談攏之後,衛東征就帶著那倆下屬回去了,他同省分部的榮經理說,“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將建設糧食生產基地的事情落實好,要是這點事情都搞不定,趁早卷了鋪蓋走人,新時代集團不要無法為集團創造利益的人。”

榮經理差點跪地謝恩。

送衛東征上了回京城的飛機後,榮經理立馬就同省裡的領導練習,拿出自己的全部功底來,將能想到的人脈全都動用了上,隻為在衛東征麵前將功贖罪。

另外一邊,顧玄芝已經被杜老太、朱春草和王雪梅給包圍了。

杜老太眼睛亮的堪比鬼子們用過的探照燈,“老四媳婦,剛剛來的那個人是誰?我聽著你一直喊人家衛總,難道他就是新時代集團的那個衛總?就是經常上報紙那個?”

顧玄芝想不明白杜老太在興奮啥,隻能呆呆地點頭。

杜老太氣得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本想發泄一下自己內心的遺憾與惋惜,怎料拍大.腿的力氣用得太大了,痛得她嘶啞咧嘴,吊眉瞪眼。

“哎呀,那衛總長得是真的俊啊!模樣俊,身板好,關鍵是還賊有錢!我要是多生一個小閨女,鐵定要撮合一下,要是能撮合成,那咱家的祖墳就冒青煙了!”

朱春草一本正經地給出主意,“媽,要不你讓大姑姐再嫁一回?”

杜老太:“……”糟心兒媳婦,就不會撿點好聽的說嗎?

惋惜了一陣子,杜老太腦回路不知道怎麼又短路了一下,她又喜滋滋地說,“振英是沒機會了,雖說她是我生出來的閨女,可她那身材那相貌……我要是撮合了她和人家衛總,這不是糟蹋人家衛總麼?振英她配不上衛總,不過你二姨家小閨女不錯,在紡織廠上班那個,你們覺得呢?”

朱春草想了想,那姑娘模樣確實好,性子也綿軟,若是不談家世,配衛東征倒是不錯,可惜人家衛東征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大富豪,杜老太那外甥女隻是一個紡織廠的小女工,要學曆沒學曆、要本事沒本事,怎麼配得上人家?

“媽,你說綰綰啊,咱家綰綰確實好,可你得想想,就算衛東征能看上咱家綰綰,可咱家綰綰嫁過去之後能乾啥?給人家縫衣服補襪子嗎?”

杜老太一想,說的也對,可在她眼裡,自個兒家外甥女是頂好的,嫦娥下凡都沒得比,還想再辯解幾句,結果就聽到顧玄芝說,“都省省吧,人家衛總已經談戀愛了,對象是商業部的高級乾事,要學曆有學曆,要相貌有相貌,能力還特彆出眾。”

杜老太問,“你咋知道的?”

顧玄芝是前世知道的,衛東征身為借著改革開放的春風發達起來的企業家,在國內國外都相當出名,與他相關的個人傳記不下十本,裡麵詳細地介紹了衛東征的發家奮鬥史,以及衛東征與他的夫人馬麗伉儷情深,攜手將新時代集團推向商業巔.峰的故事,那簡直就是發生在現實裡的爽文。

顧玄芝前世雖然是搞遊戲開發的,但她也夢想過一.夜暴富,坐擁百億身家,每次在工作中遇到困難之後,她都會翻開衛東征的那些人物傳記來汲取精神養分,故而她對衛東征身上發生的事情相當了解。

據衛東征的親妹子衛添喜,也就是那個名揚海內外的大科學家所提供的材料,有作者完美還原了衛東征與馬麗的愛情故事,以衛東征不解風.情地死纏爛打開始,中間經過衛家人奇招百出的助攻,最後以衛東征抱得美人歸而結束。

仔細回想一下衛東征同馬麗結婚的時間,貌似就是這一年。

顧玄芝捏了捏口袋裡那個鼓鼓囊囊的信封,心道:“既然你這麼相信我,那我就把地給種好,就當是送給你的結婚賀禮吧!”

擊碎了杜老太那想要同衛東征結親的白日夢,顧玄芝扭頭去看眼巴巴盯著她的朱春草,問,“大嫂,你這麼瞅著我乾啥?我臉上又臟東西嗎?”

她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臉,什麼臟東西都沒有看到,越發納悶了。

朱春草扭扭捏捏地問,“四弟妹,既然你要把蔬菜生意同新時代集團合作,那往後我和你大哥……”

顧玄芝明白了,她知道朱春草在顧慮啥,便道:“你和我大哥就乾原來的事情啊,錢還是一樣地掙,不過你們做的活兒少了,隻要負責把地頭的菜都收割了,然後打包賣給新時代購物中心派來的人就好,省你和大哥騎車去縣城擺攤兒呢!這天氣,熱死個人!”

朱春草一臉驚喜,“真的?”

問完之後,她又覺得有些不大好意思,“四弟妹,那這樣豈不是我和你大哥太占你的便宜了?要不你再給我們倆安排點活兒做唄,不然做那麼點點的營生就收那麼多的錢,我心裡不安生。”

這就是朱春草同李萍不一樣的地方,也是顧玄芝最欣賞朱春草的地方。

甭管是做人還是做事,她都能守住良心和底線,不會想著貪圖彆人的便宜。

顧玄芝說,“那你和大哥得幫我蓋藥棚。我準備同新時代購物中心的人說一下,讓他們幫我整點兒溫控大棚過來,蓋在果樹的間隙中。等東西買到之後,還得麻煩大哥大嫂來幫我蓋一下藥棚。對了,三嫂,等蓋大鵬的時候,你喊著三哥一起來。”

一聽顧玄芝這麼說,王雪梅臉上牽強的假笑立馬就變成了發自內心的真笑,她喜滋滋地‘哎’了一聲,端起顧玄芝給衛東征們倒綠豆湯的搪瓷缸子,主動去刷洗了。

顧玄芝趕緊把剩了一個鍋底的綠豆湯倒進碗裡,送進杜老太的屋,說是留給杜老頭喝。

李萍也想湊過來同顧玄芝修複關係,可是想到自個兒之前做的那些糊塗事,她沒好意思往顧玄芝身邊湊,隻能幽怨地待在一邊,翹著脖子往顧玄芝這邊瞅,結果就看到人家妯娌三個歡歡喜喜地走了,沒人瞅她一眼。

杜老太倒是看了李萍幾眼,可那目光裡滿是無奈、悲憫、同情,看得李萍心塞無比。

回到屋裡,李萍忍不住同杜振黨抱怨說,“你看看大嫂,你看看老三家媳婦,有點當嫂子的樣子嗎?把老四家媳婦當成觀音娘娘一樣供著,到底誰是嫂子呢?一個個巴結討好,就和哈巴狗一樣。”

癱在炕上動都不想動的杜振黨衝李萍翻了個白眼,“你說錯了,大嫂和三弟妹可不是把四弟妹當成觀音娘娘一樣供著,人家是把四弟妹當成財神爺一樣供著。要是四弟妹願意拉我入夥,我也願意巴結討好,同樣是種地,你看看人家的小麥打了多少斤,你再看看咱的小麥?我聽咱爸說,割麥子的時候,他們地頭根本沒見著幾株野草,你再看看咱地頭,都快長滿草了!當初你不是同大嫂、三弟妹她們一塊兒去拔草的麼,怎麼人家地頭都不長草,咱家地頭的草那麼多?萍子,你是不是當初偷懶了?”

杜振黨這話直接勾起了李萍那被孤立的痛苦回憶,她一巴掌拍在杜振黨的腰上,“你胡說什麼呢?我往年是怎麼乾的,今年就是怎麼乾的。現在分了家,那地頭長出來的糧食是咱自個兒吃,我糊弄彆人還成,難道我連自個兒也一起糊弄?”

“咱爸咱媽他們地裡頭沒草,那是因為四弟妹給拔了一次,她拔的特彆細致,甭管是粗的細的,大的小的,她全都會給連根拔起,後來咱爸咱媽又時常去地裡頭搜尋,發現一株草就拔一株,人家可不就拔的乾淨麼?咱家就拔了那麼一次,就算我拔的再細致,那又能咋地?最後還不是長滿了草。”

杜振黨一整天都在地裡頭收割麥子,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現在還得聽李萍發牢騷,可謂是天雷勾地火,他憋了一肚子的牢騷也都忍不住想要發一發。

“行,你說咱爸咱媽時常去地裡頭搜尋拔草,你怎麼不去呢?同樣是分了家,你看看大哥大嫂還有老三和三弟妹,人家的地頭怎麼就沒多少草?現在是農忙的時候,你瞅瞅大嫂和三弟妹,哪個不往地頭鑽,哪個不幫襯著家裡的男人搞收割?就你,懶得和豬一樣,整天窩在家裡不出門,你是不是想累死我,然後再嫁一個?”

李萍差點被杜振黨的這話給氣死,梗著脖子說,“好你個沒良心的,你當是我不想去地頭幫你呢?你看看咱家多少營生等著做。你、家寶、家貝一到飯點兒上就張著嘴等著要吃飯,我不做飯能行?這家裡麵的家務,你們誰幫我一下了?不都得我做,我哪有時間去地頭幫你乾活?我是沒時間去,你當我不想去?”

要是擱在平時,杜振黨肯定不會同李萍在這個話題上爭執糾結,可今天他被累著了,也被氣著了,就管不住自己的嘴,“懶就是懶,你瞎扯的哪門子淡?你需要做家務,大嫂不用做?三弟妹不用做?四弟妹不用做?我瞅著人家做的也不比你差啊!大嫂和大哥早早地把麥子給收了,人家現在每天跑去縣城買菜掙錢,一天能掙個好幾十,你呢?大嫂哪兒比你做的少了?”

李萍氣得哭出聲,“朱春草、王雪梅和顧玄芝都是不安好心的,攛掇著分了家,結果他們三家還湊一塊兒做飯吃飯,就單獨把咱家給撇了出來,人家三個輪著來,一人做一頓,根本不影響,就算三個人同時做,那有人和麵有人炒菜還有人刷鍋洗碗,自然快。”

“可你看看咱家?哪次不是我和麵我炒菜我刷鍋洗碗?大嫂也是個狠心的,家榮和家棉才那麼點點大,她就讓家榮跟著大哥下地去乾活兒,還讓家棉幫襯她洗衣服擇菜做飯,咱家家寶和家貝比家榮和家棉還要小一點,我哪裡舍得用?”

一說起自家被其他三個兄弟家給孤立這件事,杜振黨就腦仁疼,“家寶和家貝都七八歲了,這年紀還小?我七八歲的時候,早就跟著去地裡頭掙工分了。年紀小不能種地,不能去割豬草?不能去河邊撈蝌蚪去喂雞?農家出生的閨女,你當啥寶貝疙瘩養呢!”

“你說大嫂和三弟妹四弟妹黑心,我倒想問問,人家三個為什麼關係那麼好,就同你不合拍?你整天作天作地、怨天尤人,就沒有從自己身上想想問題嗎?從來都是大嫂她們不安好心,你能不能換套說辭?你沒說煩,我聽都聽煩了。”

李萍自打嫁過來之後,在這個小家裡,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杜振黨性子好,幾乎沒怎麼同她紅過臉,幾乎事事都順著她,現在杜振黨冷不丁地同她唱了反調,李萍怎麼可能受得了?

於是乎,二房屋內又打起來了。

顧玄芝住的屋子同李萍住的那間屋子緊挨著,她正躺在炕上淺眠呢,突然就被隔壁屋的雞飛狗跳給嚇醒了,支棱著耳朵聽了幾句,顧玄芝無語望青天。

蓋房子!

必須蓋房子!

她在這院子裡實在住不下去了!

前一天是咿咿呀呀、不知羞恥的叫喊,這一天又開始打架,鬼知道明天這神經病夫妻倆會不會在屋子裡支一個戲台,直接唱一出穆桂英?

她這是造了哪門子的孽喲!

顧玄芝爬起來,溜達去灶間拿了自己灌好的綠豆湯,往肩上一挎,又拿了一把鐵鍬,準備將山溪水給引到挖好的塘子裡去,等水澄上一兩天,看著清冽了,她就能從河裡撈一些蝦苗和魚苗進去養著。

不等顧玄芝出門,王雪梅就緊跟著出來了,她的臉拉得有馬臉那麼長,見到顧玄芝,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點,低聲罵到:“有毛病,大中午不睡覺,折騰個沒完!”

妯娌倆在院門口碰了頭,羨慕地看了一眼朱春草住的那屋子,王雪梅說,“大嫂肯定是這幾天賣菜給累著了,睡得真沉,這兩口子都打起來了,也沒見大嫂屋裡有動靜。”

顧玄芝心裡盤算的卻是,她得趕緊同村委會申請宅基地了,儘快蓋,最好是等秋收的時候就蓋好,冬天她就搬進去住,能少同李萍湊在一塊兒就儘量少湊,不然她怕自己年紀輕輕就被吵成了神經衰弱。

等妯娌倆到了地頭時,才發現朱春草和杜振國已經在地頭忙活了,夫妻倆帶著杜家榮和杜家棉,正忙著把地裡的麥秸給刨掉,看樣子是準備重新種點東西。

“大嫂,你們忙活啥呢?”王雪梅問。

朱春草應聲,“四弟妹上午不是說咱這土地適合種黃豆麼?我和孩子他爸商量了一下,聽四弟妹的,就種黃豆!雖然說現在種豆子有點晚了,但也能種,長到中秋節指定能成熟,到時候剛好接著種白菜,這不就是四弟妹說的,把土地給完全利用上了麼?雪梅,要不你把老三也喊起來,把地給收拾收拾,然後點上豆子吧!”

王雪梅一聽,立馬就折回家去了。

顧玄芝也開始收拾地裡頭的麥秸。

一般人家的麥秸都要留著冬天當柴火用,或者是冬天用來喂牛或者喂羊,顧玄芝一不準備燒麥秸,二不準備喂牛羊,所以她把地頭的麥秸都攏到一塊兒,準備燒成草木灰,然後混在水裡澆一遍地,土地爺傳承中說,這樣做可以有效殺死‘潛伏’在土壤裡的害蟲,大大降低農作物患病蟲害的可能。

顧玄芝做農活是一如既往地快,‘野驢附身’不是白喊的,朱春草和杜振國已經見怪不怪了,唯有沒怎麼見過顧玄芝做農活的杜家榮和杜家棉兄妹倆呆若木雞地站在低頭,看著顧玄芝在地裡忙出了殘影。

兄妹倆就仿佛倆小傻子一樣,把嘴張的老大,傻乎乎地為顧玄芝拍手叫好,“哇!四嬸!你好厲害呀!”

朱春草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結果就看到自家倆孩子像是傻子一樣的表情,那真叫一個不忍直視,他同杜振國說,“振國,快看你兒子和你閨女,那模樣也忒傻了吧!”

杜振國放下耙,轉過身去看了一眼,立馬收回目光,臉上寫滿了一言難儘四個字,最後生生憋出一句話來,“這孩子都隨我了。”

朱春草哈哈大笑,另外一邊,杜家正在上演年度大戰!

作者有話要說:  自從六零年代神叨叨那本書完結之後,我就一直都佛係地保持著日更三千的碼字速度,突然回到日萬的狀態,真是酸爽啊……明天不是日萬就是日九千,還是在0點整放出來,放心入坑,彆嫌坑淺,我挖坑速度可快了!對了,安利一下我專欄裡的那個新坑《娛樂圈學霸》,這本書完結之後,有極大的可能是寫那本,當然,也有一個計劃是寫本民國文,炮火紛飛裡的家國愛情……那個坑正在執著地挖,挖好之後同各位小主彙報哈~求求你們給可憐的孩子一個作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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