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惠惠出去了一趟, 在彆墅裡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身子,又打回了原形。
回福水村那天,坐在拖拉機上曬了一下午的太陽, 人甚至還黑了一圈。
再搭配她那一身由寧平縣居民贈送的衣服, 領口袖口都被磨損得破破爛爛的, 人又黑又瘦, 看起來甚至比當初剛來彆墅時還要更淒慘一點。
這可把繡芬給心疼壞了。
沈惠惠和她說千恩的事情,要是以往,繡芬心中指不定會怎麼胡思亂想夜不能寐。
但看著瘦小的小女兒, 一想到她差點兒命喪寧平縣, 繡芬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沈千恩能在沈勇的眼皮子底下, 拿走彩禮成功逃脫, 足以證明了她的生存能力。
倒是沈惠惠, 再這樣折騰下去, 指不定身體真的要被拖垮。
接下來幾天,繡芬恨不得24小時都候在一旁,親自仔細地照顧沈惠惠。
繡芬愛女心切在情理之中,但令人意外的是,看著沈惠惠那瘦小的身體和蠟黃的小臉, 白琴竟然也一反常態, 噓寒問暖起來。
某天早晨, 她甚至給沈惠惠送了一支人參補身子。
那人參小小的一截, 約莫成年人小指頭那麼大,表皮坑坑窪窪,品相很差, 一看就是人參中的殘次品。
但不論如何, 總歸還是人參, 好歹也是名貴藥材。
白琴和繡芬沈惠惠之間的關係,彼此心知肚明。
在繡芬和沈惠惠看來,沈惠惠這趟出去,遭了大罪,白琴不拍手稱快都算客氣的了。
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好心,送一支人參過來給沈惠惠補身子。
彆說繡芬了,沈惠惠都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對方既然送了,她們收下便是。
彆墅內生活安寧,每日充分休息,飲食營養均衡,幾天下來,沈惠惠雖然沒法立即恢複元氣,不過人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白啟智大壽近在眼前,距離飛機起飛的日子也越來越近,某日清晨,三人吃完早餐後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準備出發離開彆墅,前往京都。
臨行前,沈惠惠趁著四下無人,叫住了張阿姨:“張阿姨,有件事,想拜托你幫個小忙。”
張阿姨哪裡想到沈惠惠都準備去京都了,還會臨時把自己叫住,這段時間,她在沈惠惠身上吃了不少虧,對沈惠惠報以十二分的警惕。
此時張阿姨充滿戒備地看著沈惠惠道:“沈小姐聰慧過人,哪有什麼事能用得著我老婆子……”
“我們幾個都不在,隻有你留在彆墅,這個幫還真隻有你能幫得上。”沈惠惠笑眯眯地對張阿姨道,“過陣子會有人拿著我的照片,來彆墅找我,到時候你幫我招待一下。對方看著和誌宇哥哥年紀差不多,長得高高瘦瘦的,照片是我的單人照,背麵還有我親筆寫下的名字地址和電話,隻有這幾個條件全都符合的人,才是我的客人。”
“男人?”張阿姨瞪大眼睛,“你什麼時候認識了這樣的男人,還把照片給彆人了?!”
“這就不勞張阿姨操心了。”沈惠惠道,見張阿姨眼珠子亂轉,顯然在打什麼壞主意,沈惠惠道,“彆墅裡留下的傭人很多,你知道為什麼我不找彆人,偏偏就找你嗎?”
張阿姨還在心裡糾結著,沈惠惠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飛機快起飛,人都快走的時候才說。
白琴這會兒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她得抓緊時間告密才是。
結果聽到沈惠惠這句話,張阿姨頓時嚇了一跳。
對啊,彆墅裡留下的傭人這麼多,沈惠惠明明和所有人的關係,都比和她的關係要好,哪怕交給麗莎都比交給她靠譜一點,為什麼不找彆人,單單隻找她?!
怎麼想
,也想不明白沈惠惠的用意,但本能告訴張阿姨,這恐怕不是一件好事。
張阿姨隻好戒懼地看著沈惠惠道:“沈小姐,有話不妨直說,我也一把年紀了,可禁不起折騰……”
沈惠惠笑道:“因為在我心裡,其實一直都非常感謝你的,畢竟當初我和媽媽初入彆墅的時候,第一個給我們開門的,可是你啊。”
張阿姨想到當初繡芬和沈惠惠剛來時的情景,臉色變了一下。
那段回憶對張阿姨而言,可不是一段美好愉快的記憶。
準確來說,自從沈惠惠來了之後,一直到現在,這大半個月的時間,張阿姨都覺得自己生活在噩夢裡,沒一天消停的!
沈惠惠道:“第一個幫我們開門,領我們進彆墅,平時照顧我們的起居,各方麵都儘職儘責,誌宇哥哥離開後,也沒有在白夫人麵前告密,直到白夫人回來,她才發現彆墅裡發生的一切……張阿姨這樣守口如瓶的好品質,是我非常敬佩,也非常放心的。”
張阿姨聽完,臉都要綠了。
當初是她不想找白琴告狀嗎?!
白琴離開,把蘇誌宇留下,蘇誌宇是她兒子,是這個家的主人,有什麼事,蘇誌宇自然會告訴白琴,哪輪得到她啊?!
結果誰能想到,蘇誌宇身為親兒子,能乾出這樣的事情,半句話都不說,直接跑了,導致白琴毫無準備回到彆墅。
那天白琴回來,被沈惠惠當做煮飯大媽的事,雖然過去了這麼久,但白琴心中一直都有芥蒂。
雖然嘴上說著責怪蘇誌宇,但蘇誌宇畢竟是白琴的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