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 姓繡,繡鈴……難道姚大姐說的刺繡世家,是真的……”沈惠惠驚呆了, 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走向。
“然後呢, 媽媽, 後來怎麼樣了?!”沈惠惠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後來啊……”繡芬緩緩道,“後來姚鈴告訴我,觀音賀壽圖是她在地上的雜物中撿的。”
繡芬嘔心瀝血繡了那麼久的作品,白家收了後, 竟然直接往地上扔。
說的好聽一點, 叫地上的雜物。
說明確一點,不就是垃圾堆裡嗎……
儘管早就已經深刻認識到了白家人的無恥,這一刻沈惠惠對他們的厭惡更是達到了頂點。
白啟智這會兒要是站在沈惠惠麵前,沈惠惠覺得自己可能會控製不住罵人了。
見繡芬一臉落寞, 沈惠惠連忙伸出手,握緊繡芬的手道:“彆管白家了, 反正沒有他們,我們現在也過得很好, 要是現在白家回頭請我們回去, 我還覺得困擾呢!”
繡芬看著優秀出眾的女兒,“嗯”地一聲, 點了點頭, 繼續道:“姚鈴看出了我的繡藝和姚家有關, 自壽宴之後一直在找我,可惜茫茫人海,始終沒有遇到,沒有想到在這一天, 我放棄油畫,去畫館告辭的這一天,我們竟然碰到了。”
想到這,繡芬輕輕歎了一口氣,隻覺得命運如此神奇。
當她決定放棄油畫,重新撿起刺繡的時候,讓她遇到了姚鈴,刺繡世家的傳人,不僅認可了繡芬的繡藝,更是緩緩掀開了那早已塵封多年的過去。
“我告訴姚鈴我和姚大姐的故事,姚鈴認為,姚大姐就是姚家多年前失蹤的上一任首席,姚晴。”繡芬道。
“姚家上一任首席姚晴?”沈惠惠聞言,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
是了,繡芬從小被假父母養大,爹不疼娘不愛,連名字都沒有。
姚大姐看她可憐,給她起了名字,也送了個姓給她。
送的不是姚大姐自己本身的姚姓,而是繡這個姓氏!
隻有一輩中最優秀的首席才有資格姓繡,姚大姐能把繡這個姓給繡芬,不就證明,她是姚家那一輩中,最優秀最出色的人嗎。
所以她才有資格贈送繡這個姓氏,不僅僅是認可了繡芬的實力,更是代表了一種傳承。
沈惠惠輕聲道:“媽媽,還記得當初南省彆墅裡,您給我穿的那件兒童刺繡連衣裙嗎?”
沒想到沈惠惠會突然提起這段往事,繡芬仔細回憶了一下,點了點頭。
周先生把她們帶去南省省城後,入住了白琴名下的彆墅。
白琴雖然名義上把人接到家中,但卻避而不見,留下蘇誌宇和一堆下人故意惡心她們母女。
那時候繡芬剛從村裡出來,自卑,敏感,眼界窄,沒見過世麵,還是在沈惠惠的幫助下在彆墅站穩腳跟。
那會兒的繡芬整個人懵懵懂懂,許多事情都看不透。
如今來京都這麼久,又接觸了畫館那些有錢有閒的藝術老師、藝術生,眼界開闊了不少,在回顧這樁往事,自然看出了不少端倪。
白琴刻意留下蘇誌宇這個兒子膈應她們,沒想到她家惠惠更勝一籌,直接將整個彆墅變成了囊中之物。
尤其是白琴臥室裡的那些衣物,護膚品。
蘇誌宇故意把雪花膏吹上天,讓她們用雪花膏,像把白琴那些進口昂貴的護膚品全都藏起來。
結果沈惠惠反其道行之,勸說繡芬使用“便宜”的進口護膚品,把雪花膏全都留給了白琴。
想到沈惠惠那會兒機靈的模樣,繡芬幾乎忍不住要笑出來。
明明才十幾歲的小姑娘,怎麼能這般聰慧機靈。
最終不僅把白琴的進口護膚品全都用光,連帶著白琴那些沒穿過的好衣物也都被她們用過,白琴反而成為了那個撿剩下的人。
而那些衣物之中,白琴最寶貴的,莫過於那件兒童刺繡連衣裙。
“白琴說,那是她花了巨款拍賣下來的,某位貴人的作品……”繡芬說著說著,逐漸回過神來。
那件兒童連衣裙的繡法雖然稚嫩,但與今天姚鈴身上衣服的風格,不是如出一轍嗎?!
繡芬驚訝地看著沈惠惠道:“你是說,那件連衣裙是姚鈴的作品,白琴當初想要討好的貴人,是姚鈴?”
沈惠惠道:“不止是連衣裙,白家壽宴上,姚鈴也是作為貴客參加白家壽宴的,甚至當時壽宴的場地織星園,好像都是姚家的產業。”
繡芬愣住了。
姚鈴表明身份後,她看出了姚鈴的不一般,但卻沒往深裡思考。
直到此刻沈惠惠仔細剖析出來後,繡芬才真正意識到,姚家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那是比白家還有更有錢,更有底蘊,更有社會名望的家族。
原來,這就是真正的刺繡世家啊。
“白家是白啟智白手起家建立出來的家業,應該是靠了紀家的關係,才有資格和姚家人認識。”沈惠惠道。
沈惠惠上一世的家境不錯,在省內可以算排得上名次的富豪,但要放到全國最頂層,同樣不夠看。
隻不過沈父經營的是藥材行業,人命攸關的事,總能多得到一點兒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