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安靜, 隻有兩人的腳步聲響著。
繡芬站在盛雲濟身旁,莫名想起了之前在東省時,跟盛雲濟一起調查崖子村, 走街串巷,替那些被拐賣到崖子村受害婦女找尋親人的日子。
那幾日雖然忙碌, 卻是繡芬人生中,最充實快樂的日子之一。
在他們的幫助下, 崖子村的罪犯繩之以法,受害者逐一找回親人,回到真正屬於她們的家。
看著一個又一個親人團聚,就像是繡芬自己也圓了親人團圓夢一樣。
怎麼也沒想到,回京都後, 她會和盛雲濟不歡而散, 然後又以這樣的方式再見麵。
繡芬想跟盛雲濟道謝, 但一時之間又不知該怎樣開口。
就在繡芬難為之際,突然聽到盛雲濟道:“當年我的母親與姚晴的母親一同受孕,兩家關係一直不錯,便玩笑一般地約定,如果生出的是一男一女,就定個娃娃親。沒想到我的母親出了意外, 第一胎沒保住, 等生下我時, 姚晴已經十多歲,並不願意跟一個剛出生的男嬰訂婚。”
“我滿月的時候,父母宴請不少賓客到家中一起熱鬨熱鬨,姚晴當時也來了,母親在私底下已經跟姚晴溝通過, 確定這樁婚事作罷。隻是當初口頭協定的時候,從來沒留下什麼聘書贈禮,這取消時,便也沒走那些流程。”
“原以為是兩家的私事,我們協商完就結束了,沒想到卻被有心人給傳了出去。”
“那幾年姚晴失蹤,整個姚家一蹶不振,盛家雖然已經和姚家取消了婚約,卻不能在姚家最低穀的時候撇清關係,便任由謠言亂傳,想著等姚晴回來後,找個機會將事情說清楚就行了,怎麼也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幾十年。”
繡芬有些驚訝地看向盛雲濟,怎麼也沒想到,盛雲濟竟然會主動跟她說這些事。
盛雲濟道:“姚鈴比我小上許多,她出生的時候,我早已長大,就像姚晴對剛出生的嬰孩沒有興趣一樣,我對姚鈴的印象,是比妹妹還小的奶娃娃,要是我結婚早一點兒,孩子都能和她做姐妹了。”
“麵對外界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蜚語,女方總比男方要吃虧一些,更不用說姚家情況特殊。這些年,盛家一直在等著姚家主動澄清,讓女方占據主導權,避免外界再多加議論。
“沒想到姚家也自覺有愧於盛家,見我一直沒成婚,便也不敢多問多說,隻等著盛家來撇清關係,如此一來,反而錯過了最佳澄清的時間,那些流言蜚語,也從我和姚晴之間,傳成了我和姚鈴。”
“前一陣在東省和你與惠惠重逢,那天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姚鈴,在此之前,我與她沒有半點曖昧。”
聽著盛雲濟的話,繡芬哪裡還不明白,盛雲濟在澄清,這些話,是他專門說給自己聽的!
“你……怎麼會突然說這些……”
“我知道你的顧慮,也知道在沒有得到長輩認可之前,冒然表露情誼,是對你的輕慢。”盛雲濟道,“所以剛才特意聯絡了我的父母,還有姚老夫人,得到了他們的首肯後,才敢來向你澄清這一切。”
繡芬一驚:“你的父母,還有姚老夫人??”
盛雲濟點了點頭。
從離開東省起,繡芬的態度就發生了微妙的改變,盛雲濟看在眼裡,表麵不露聲色,暗地裡卻觀察入微,很快意識到了繡芬的顧慮。
於是在這個期間,他立即采取行動,獲得了兩家長輩的首肯,為繡芬掃除了後顧之憂,確認沒有東西再阻礙他之後,才重新回來找繡芬。
沒想到一過來,就撞見了這種事,盛雲濟慶幸之餘,不再拖泥帶水,立即向繡芬澄清一切,表明自己的態度與心意。
繡芬怎麼也沒想到,盛雲濟行事竟然這般雷厲風行。
不過短短一兩天,他不僅立刻看穿了自己所思所想,並且迅速把一切都處理完了?
“這些年忙於公事,一直沒考慮過自己的終身大事,我的父母聽說我遇到了心動的人,都很為我高興,非常支持我。姚老夫人一直很希望盛家和姚家能結秦晉之好,可惜當年錯過了,沒想到兜兜轉轉,我們能相逢。你姓繡,已經是姚家的人,姚老夫人尊重你的意願,支持你的決定,如果你願意的話,姚家就是你的娘家,發自內心地祝福這段姻緣。”
盛雲濟道:“那麼繡芬,你的想法呢?”
繡芬聞言,抬起頭,便見盛雲濟專注地看著自己。
這一回,她沒有再移開目光,而是鼓起勇氣,勇敢地與他目光交彙。
……
轉眼一連幾天過去。
自從那晚霍承軒來家中,蘇濤從酒會上趕回來匆匆見了一麵之後,連續數日,白琴都不見蘇濤的蹤影。
蘇濤和白琴的夫妻關係名存實亡,大部分時候,兩人都分居兩地,互不乾擾對方的生活。
要是平時,蘇濤愛出現不出現,不在眼前晃悠,白琴還覺得舒坦。
然而最近情況特殊。
霍承軒回國的黃金時間,白家不主動爭取就算了,蘇濤不僅代表了蘇家,更代表了蘇心憐的爸爸,一連幾日都不見人,不談生意是小,萬一讓霍承軒覺得他們家怠慢了他怎麼辦?
白家已經很不識趣了,現在蘇濤又這樣,霍承軒就算再喜歡蘇心憐,畢竟身份差距擺在那兒,難保不會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