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1 / 2)

“母親偏袒老二,我能理解,畢竟十根手指各有長短。我自幼就被祖母抱了去,導致母親與祖母的關係不睦,再加上我又不像老二那樣會讀書,所以母親越發地不喜我,認為我不該占了老二應得的爵位。”氣過的賈赦猶如被戳破的氣球,滿臉頹廢道:“銀錢也好,耍小性子也罷!隻要母親沒做過分,我都可以裝作視而不見。隻是這一樁樁的事情下來,母親從未想過要收手,反而愈發地糊塗。”

張夫人聽了也是無比心疼道:“眾人都知道爺的孝心,可偏偏母親一人不知。”

“不知便不知,橫豎我都是有孫兒的人了,難道還會妄想得不到的東西?”賈赦自嘲道:“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我們這一代的事情要斷不斷,還連累到了下一代。”

“爺是說瑚兒他們?”張夫人不解道:“可瑚兒他們跟二房的人又隔了一輩,能有什麼差錯?”

“若是母親臨終前放話讓我們善待二房,你說我是聽,還是不聽?”賈赦覺得他這輩子的智商都耗在了二房那兒,堪稱是針針見血道:“元春侄女進了東宮,未必沒有飛上枝頭當鳳凰,懷孕生下龍子的命。到那時,二房和母親便會集四王八公之勢,強逼我們低頭。再加上林府裡有敏妹和外甥女,你那侄女也要嫁給林世子。你憑心問問,二房怎麼可能會放過咱們?”

“這……這真是牛皮糖一樣甩不清的玩意。”張夫人是書香門第的貴女,所以被氣到漲紅了臉,也隻憋出這麼句話:“那咱們就隻能眼睜睜地被吸乾嗎?就是拚了個不孝之名,妾身這次也不會去帶二房的那些人去林府。”

說罷,張夫人順了順胸口,吐出幾口濁氣。

“你這話說的,要是真能拚了不孝的名聲,我早就跟二房的人斷了,還能忍到現在?”賈赦冷笑道:“老太太不是喜歡拿孝道來壓我,好讓我顧著瑚兒和璉兒的名聲,而不敢對她多有違逆嗎?既然如此,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她好好體會下二房的孝道。”

“她不是想孫子嗎?那就讓她去二房那兒看個夠。

“把老太太送去二房那兒?”張夫人略加思考道:“這倒是個可行的法子,隻是老太太她會去嗎?”

“她不去也得去。”賈赦狠下心道:“二房這些年可從沒在老太太跟前儘過孝,況且老太太早就把話放出去了,誰又能在我們身上挑錯?”

一想到二房即將露出的臉色,賈赦的心情就好了不少,感覺渾身都有用不完的勁兒:“過幾日我便稱病不見客,你去請位知根知底的郎中來府上坐坐。我就不信在這種情況下,二房的人還敢舔著臉來。那時,你再將老太太送過去,便順理成章得多。”

“爺的想法是好的,隻是爺病了,林府的感謝宴怎麼辦?”張夫人也希望看到二房吃癟的樣子,但也不想浪費跟林府拉近的機會:“不如讓瑚兒跟他媳婦一起去?畢竟瑚兒的媳婦是季家女,而林家已故的老太太和小國舅的媳婦也是季家人,他們去了也不算尷尬。”

“嗯!就這麼安排。”賈赦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多囑咐了一句:“既然瑚兒夫婦去了林府,那麼璉兒夫婦就到我跟前侍疾。我可不想讓小王氏給她的姑母通風報信。”

礙著四王八公的聯姻規矩,賈赦和張夫人的嫡次子最後還是娶了二房賈王氏的內侄女,也就是四大家族的領頭人王子騰的嫡女為妻。

小王氏嫁過來前,王子騰就已是從二品的京營節度使,官職在林如海之上。他的嫡女配沒有爵位的賈璉完全稱得上是下嫁,甚至王子騰本打算將嫡女許配給賈瑚,結果被季家搶了先不說,王夫人送賈元春入宮的一波兒騷操作,也讓賈赦夫婦清晰意識到,榮國府的當家媳婦絕不能是王氏女這般大字不識一個,心裡又沒多少13數的奇葩,所以咬死了賈瑚的婚事不放,逼著王子騰隻能將嫡女許配給賈璉。

王夫人還為此埋怨長兄將小王氏嫁的太低,導致他們王家女的檔次都跟著降了不少,結果被王子騰反懟道:“照大妹的意思,嫁給榮國公府的嫡次子都算是低了,那小妹的婚事算什麼?在地上爬嗎?”

說罷,還拿眼瞅著王夫人,冷笑道:“至於你,彆的不說,小妹當年是怎麼嫁到薛家的,咱心裡都有數。”

王夫人立刻心虛地閉嘴了。

王子騰雖官拜節度使,但跟牌位放入功臣閣的王家老太公相比,還是差了許多,因此許多人都不理解王家老太公當年為何要將嫡次女許配給一介商家。就算那薛家是紫薇舍人之後,又是皇商,但終究是個次於士農工的第四等,能排入四王八公裡,完全是靠姻親和錢財。

就算是王家老太公要報恩,也不該用這麼個法子吧!

外頭人或許難知緣由,但王夫人卻是一清二楚,甚至還在裡頭扮演了十分不光彩的角色。

可沒想到王子騰還嫌打擊不夠道:“至於你,也沒比小妹好到哪兒去。”

“你……”王夫人氣急敗壞道:“大哥你怎能如此說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的夫君,覺得他靠著榮國公府也隻得了個捐官,但你彆忘了,我女兒如今侍奉太子,小兒子又是含玉而生的奇子。沒準大哥日後也有要靠我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