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招(1 / 2)

景鬱的本命劍是兩把短劍,一把名碎星一把名焚月。他的劍法講究速度和身法靈活,所以在三個師弟妹裡,他和方遙對招往往是撐得最久的。

景鬱翻身上台,倒顯得很興奮:“師姐,這次怎麼打?”

在方遙閉關的這些時日,他也在勤學苦練,今日定能讓師姐刮目相看。

擂台不遠處的草叢中,兩個小崽子躲在半人高的灌木後,小手扒開樹叢的縫隙,好奇地朝擂台的方向張望。

淩雲峰和主峰相連,腳程並不遠。兄妹倆逢人便問路,還有好心的弟子禦劍帶了他們一段,沒費什麼功夫就摸到了這裡。

“哥哥,娘親是在打架嗎?”方圓輕聲細氣地問哥哥。

方正雖然隻比她早半盞茶的時辰出生,但她總覺得哥哥見多識廣,遇到什麼問題都下意識地詢問他。

“應該是,他們手裡都拿著劍呢。”

雪白的劍刃在陽光下泛著耀眼的光,方正的呼吸不由得緊張起來。

兄妹倆都有些擔心,娘親能不能打得過?會不會被欺負啊。

“我們要上去幫忙嗎?”

哥哥認真想了想,搖頭說:“先看看,我們隻會給娘親添亂。”

擂台上,方遙問景鬱:“記得靈霄劍法第十九式麼?”

“我宗的獨創劍法,我怎會忘?”

“嗯,一會兒我站著不動,你對我用那一招。”

景鬱心裡雖疑惑師姐為何一定要他用十九式,但還是聽命照做。

靈霄劍法是宗門弟子常用的劍法,入門容易精通難,而第十九式是最難且殺傷力最強的一招。

景鬱用雙劍使出來的這招,威力更甚,劍刃劃出半圓,大有橫掃四合之勢,他以為方遙會後撤躲開,卻沒想到她反而提劍迎了上來。

方遙的步法極快,似鬼魅換影,眨眼便閃到了他身前。時間仿佛被放慢了數倍,她纖薄清雋的身影與他擦肩而過。

景鬱隻來得及看見她冷若凝霜的眼尾,和那幾縷被風揚起的發梢,接著虎口一麻,像是被劍柄擊打了一下,手中的劍隨之脫手。

“叮——”

左手與她相撞的那把短劍焚月,直接被擊飛到空中,接著墜落在地,滑出去數尺。

景鬱在原地愣住,台下的蘇明畫也一時看呆了。

最難最強的十九式,竟然被大師姐一招破了?他都沒有看清她是怎麼出的招!

草叢後,目睹了整個過程的兩個小崽子,皆是屏住呼吸,眼睛也不敢眨,生怕一眨眼就錯過了什麼精彩的名場麵。

“娘親她……”方正那雙總是沒精打采,顯得有些厭世的丹鳳眼,第一次瞪圓了,眼裡閃爍著點點崇拜的光。

“好帥。”

“娘親太厲害了,一下就把那個討厭的哥哥揍趴下啦!”方圓雙手握拳,恨不得現在就衝上擂台,給娘親加油助威。

認親那天,景鬱曾在執事堂裡質疑過他倆不是方遙親生,方圓心裡還記著仇呢。

景鬱回過神,左手張開,地上的焚月劍重新飛回他手中。

靈霄劍法雖大眾但好用,這招威力極強的十九式,景鬱也經常會用來做殺招,今日竟然如此不堪一擊,連劍都被師姐繳械了?

幸好這隻是在擂台上,若是在生死戰場,劍修失去了本命劍,下場是什麼?

景鬱頓時有些後背發涼,眼裡的震驚和歎服掩飾不住:“師姐,這招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就是跪宗石那日,在腦海中推演出來的,”方遙若有所思,“回頭我要跟師父商量下,怎麼把第十九式重新改良一下。”

這個破招的方法她能想到,其他人遲早也能想到。作為靈霄宗的當家劍法,這個破招之法一旦被外人掌握,後果是致命的。

但同樣的,有了解法,才能繼續延伸出應對解法之法,永遠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旁觀了全程的蘇明畫不免動容,靈霄劍法是開宗老祖獨創並流傳下來的,沿用了數千年,並使靈霄宗成為當今修真界裡最強劍宗之一。

數千年來,有無數劍修敗於這第十九式,卻從未有人發現這個破綻。

大師姐的劍道天賦,當真可怕。

“師姐,方才你出招太快,我沒看清,再給我們演示一遍?”

景鬱端得一個能屈能伸,方才登台時想的是如何讓大師姐高看自己,眼下被一招秒殺,他也不喪氣,隻想著怎麼把這招學會。

方遙點頭,正要演示之時,忽然瞥見不遠處的草叢後似有異動,目光微凝。

兩個崽崽頓時大氣也不敢出,碰巧此時一隻蝴蝶在他們身邊繞來繞去,停落在方圓的鼻子上,後者沒忍住,打了個並不響亮的噴嚏。

方遙當即縱身向前,把兩個偷窺的小崽子從樹叢後麵拎了出來。

倆個崽崽冷不丁被抓住,心虛地抱緊她大腿,奶聲奶氣地喊:“娘親……”

方遙本以為是哪個不懂規矩的新弟子,他們打擂台過招雖從不避人,但躲在樹叢後偷看,未免有些不光彩。

可沒想到竟然是兩個幼童,聽到這兩聲熟悉的“娘親”和似曾相識的這抱大腿動作,方遙突然驚覺,她好像有兩個娃。

而且這倆大腿掛件好像就是她家的崽。

方遙眉心微擰:“你們怎麼在這裡?”

“娘親好幾天都不來看我們,我們就隻好來找你了。”方圓委屈噠噠地揪著她的衣擺,將倒打一耙先發製人,運用得淋漓儘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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