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順梁(六)(2 / 2)

“師兄師姐,我本來此行也是出來跟你們增長見識的,這份靈石我不能要,何況師兄你養傷也需要買靈丹,這份靈石算給你。”

曲長陵下定主意,怎麼也不收那份靈石。

方遙可不管他們金陽宗內部怎麼分配這筆報酬,倒是覺得這小孩子品性倒正,又是單靈根,心下感歎金陽宗運氣倒好,收了這麼個徒弟。

“小哥哥,你叫什麼名字,我到時候去金陽宗怎麼找你呢?”棠棠把曲長陵當做了救命恩人,忍

不住追問。

恩人本人還未答話,旁邊的袁成秀搭腔道:“這還用找,金屬性單靈根加天生劍心,整個修仙界都找不出第二個了。()”

方遙聞言有些詫異地抬眸,這孩子竟然跟阿正一樣,都是天生劍心?

這倒確實難得,難怪金陽宗掌門如此寶貝這個弟子。

之前還有傳言說,曲長陵是宗主袁鶴的私生子。

畢竟在擂台上對打了這麼多年,方遙也算了解袁成秀此人,他的劍道天賦尚可,就是心眼太小。

這孩子若真是他爹的私生子,以袁成秀的性子,怎麼可能這般毫無芥蒂地眾人介紹這位小師弟,還頗為引以為傲的樣子,可見私生子的傳言,並不可信。

方遙繼而又想到了自家倆崽崽,也不知道她出來的這兩日,師弟師妹們能不能管得了他們……

她家那倆兄妹乖的時候很乖,皮起來的時候,可比曲長陵好動多了。

她從天生劍心,想到金陽宗私生子的瓜,又想到自家倆孩子,旁人不知道她腦中的千回百轉,身旁的謝聽覺得她凝視某處的方向,過於久了。

順著她目光看去,看到方才放言妖都該死的那個男修,好像叫圓什麼橙,謝聽唇角斂起,擱下筷子。

方遙感受到袖子被人扯了扯,她轉頭,謝聽淡淡道:我吃飽了。()”

“嗯。”

“回房。”

“好。”

等等……

方遙應下之後,才遲鈍地反應過來:“回哪個房?”

“仙長,我聽謝公子說你們是道侶,所以才給你們安排在了一處。”徐培適時解釋。

“沒有多餘的房間了?”

徐培訕訕點頭:“府衙總共五間客房,幾位金陽宗的仙長們各占一間,確實是沒有多餘的了。”

“我可以跟我師弟擠一擠。”袁成秀忽然道。

唐岐一愣,滿臉難色:“師兄,我不習慣和彆人一起睡。”

袁成秀沒想到自己被嫌棄了,改口:“……那我跟小師弟擠一擠。”

曲長陵:?

你問我的意見了嗎?

還不等小師弟抗議,祝雯月不讚同道:“師兄,你跟小師弟都受了傷,住一間房多有不便。”

再說,人家是道侶,住一間不是很正常,她不理解師兄怎麼這個時候出來裝大方。

方遙也不想跟傷員搶房間,道:“無事,一間就一間。”

屋內燭光如豆,這裡的氣溫比淩霄峰上要暖和些,方遙怕進蚊蟲,把窗扇關上,點上驅蟲的熏香,隨後拿起了床榻上的一方被褥,鋪在了地上。

客房共分內室和堂屋,沐浴用的木盆和恭桶都被搬去了堂屋,以屏風相隔。方遙剛鋪完被褥,已經沐浴完的謝聽走了進來,看到她在地上鋪床也不意外,隻問:“你要睡地上?”

“嗯,”方遙想了個蹩腳的理由,“我晚上習慣打坐,怕打擾到你。”

賣糖

() 人的小販說得還真沒錯,他們確實還挺不熟。或許他認識自己很久,但於她而言,他還是隻是個剛認識不到一個月的男子,她還沒有辦法說服自己與他同榻而眠。

謝聽沒有拆穿她,主動幫她把榻上的枕頭拿過來。

方遙不經意抬眸,前麵的男子半乾的墨發鬆在肩後,除去寬鬆的外袍,雪白的中衣服帖在身上,構勒出寬肩窄腰,他這身材……倒是比她想得精壯一些。

謝聽想到飯席上的話題,撩起眼皮,有意無意地問:“你覺得妖都該死嗎?”

“事無絕對,”方遙收拾的動作微頓,道:“無論是人是妖,濫殺無辜,才該死。”

人族尚有強盜土匪為非作歹,謀財害命,更何況野性難馴的妖族。

這凡人似乎對人妖之間的事很好奇,倚靠在床頭,手指扯過薄被,蓋上了半截,好整以暇地問:“如果有妖是因為彆人想殺他,他才動手殺了人,這算濫殺無辜嗎?”

方遙想了想,說:“不算,這是正當防衛。”

他好似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唇角微揚:“我也這麼覺得。”

妖族有自己的地盤,與人族涇渭分明。見過妖的凡人並不多,更沒幾個凡人見識過斬妖的畫麵。

方遙雖然當時及時地蒙住了他的眼,還是有點擔心他是被白天的情形嚇到了,從而產生了什麼心理陰影,因此多安慰了他兩句:“今日是巧合,你以後都住在靈霄宗裡,不會再碰到妖了。”

“嗯。”謝聽眸底閃過興味的光,應聲。

方遙隨後起身道:“我去沐浴,你先歇下罷。”

她平時睡前多用淨塵術,靈力洗滌乾淨還方便,不過今日打了架,她手上也沾了那駭鳥妖的血,不洗洗,她渾身難受。

等她沐浴完回來時,床榻上的男子已然似睡著了,他的睡相倒是安穩,隻有淺而均勻的呼吸聲。

方遙將燭火吹滅,盤腿坐在地上,對著窗外皎潔的月色,閉上眼,一邊運轉心經,一邊腦子裡又開始自我推演劍招,打發時間。

窗外,星淡夜廖,寂然無風,清冷的月光灑在窗邊盤腿而坐的女修身上,墨發雪衣,玉骨冰肌,她雖隻穿著中衣,衣襟卻係得很緊,看不見鎖骨,隻露出一截纖白的脖頸,如孤月寒霜,散發著凜然不可侵犯的禁欲氣質。

她表麵上挺腰盤腿坐得筆直,一動不動,宛如石雕,實則深陷入定狀態的她,腦子裡卻是刀劍爭鳴,打得一派火熱。

不知何時床榻上的男子悄然睜開了眼,薄褥被一條蓬鬆雪白的毛絨大尾巴掀開,遊蛇般靈活地卷住她的腰,直接將人騰空帶起,落入他懷中。

她正坐在窗邊風口,身上的裡衣浸染了些寒意,他便將她整個人攏在懷中,用身體的溫度將她周身的寒氣驅散。有力的雙臂緊摟著她的腰,男人滿足地埋在她的頸窩蹭了蹭,貪戀地嗅聞她身上的氣息,輕喚:“阿遙……”

粗壯蓬鬆的尾巴興奮地在身後搖來搖去,差點把床幔都扇塌了。

分彆四年,謝聽快想瘋了,從在執事堂重逢見到她開始,壓抑許久的情思、瘋狂的占有欲和想親近的欲念,一直在衝擊他理智的弦,被他按捺著、憋著、忍著,今日好不容易得以釋放一些。

方遙全然未覺,腦子裡刀光劍影還在忘我地廝殺著。

他知道方遙的習慣,一旦入定後,很難被外界所擾,但也不敢太放肆,雙臂隻箍在她的腰上,純粹地摟著她。

深邃眸光寸寸劃過她緊閉的眉眼,微翹濃密的睫羽、瓊鼻,最後落在雙唇上,他到底是沒忍住,做了今日在馬車上就想做的事,淺淺地舔舐她的唇角,輕啄她的唇瓣,細致品嘗滋味,是不是比糖人更甜。

直到親得他自己氣息不穩,隱有失控之勢,方才罷止。

縱然當時帶崽離開,便已做好再見時不相識的準備,可他當真見了她看自己如同陌生人般的眼神,與他刻意保持距離的舉動,怎會不難過。

更可氣的是,他當爹又當娘地把倆崽子養大,此人在外招蜂引蝶,還毫無所覺。她那個小師弟,還有飯桌上那個金陽宗的,存的什麼心思,真當他不知道麼。

摟著她的手臂不由得收緊,視線下移,落在她頸邊雪白的皮肉上,薄唇傾近,藏匿的尖牙幾乎快觸到她那片薄肉,比量好下口的位置。

懸停了半晌,薄唇微張又閉合,硬是強壓下了叼咬的衝動,長歎一聲,低頭深埋她的頸間,認命服軟地蹭了又蹭,親了又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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