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闖禍(1 / 2)

阿圓再定睛一看娘親身邊,謝聽把她的位置搶占了,遂不滿叉腰:“爹爹!”

身後的人貼得極近,方遙的後頸甚至都感受到他呼出的溫熱氣息,一縷不屬於她的烏墨長發落在她的頸間,有些癢癢的,她渾身僵硬。

隨著阿圓的這一聲喊,方遙感覺到身後傳來一聲短促的低哼,帶著剛轉醒的懶憊,腰上的重量被移開,她趁勢坐起來。

泠然的眼神投向睡意未消的某人,帶著淡淡的譴責和質問。

身旁的男人如墨的長發散著,睡飽足了的氣色依舊仍比常人更冷白些,愈發襯得眉眼幽邃,唇色薄淺。

他手抵著上唇,打了個淺淺的哈欠,仿佛這一覺睡得他特彆踏實。

微微睜開的桃花眼,與她視線交彙,眸光清亮閃動,不但沒有任何的心虛和愧疚,反而下意識地抬起手爪子又要摟她,被方遙起身躲開。

“爹爹,你為什麼搶我的位置?”

謝聽伸在半空的手一僵。

這一覺睡得太過踏實,還夢到了以前的情景,初醒時,方遙的容顏和夢裡的容顏重疊,讓他一時沒分辨出來是夢境還是現實。

阿圓這一聲質問,仿佛徹底讓他清醒過來。

現在是在靈霄宗,而不是在古墟水月境。

他們連兒女都有了。

謝聽揉了下眉心,緩緩坐起來,麵對閨女的質問,默了片刻,不鹹不淡道:“你夢遊了。”

“?”

“昨晚你說夢話,說你不要娘親,你要哥哥,然後就甩開了娘親的手,起身走到哥哥那邊,摟著哥哥睡下了。”

已經下了榻,剛穿好鞋的方遙聞言又詫異地瞥了他一眼。

納悶他怎麼能臉不紅氣不喘地,隨口說出這麼拙劣的謊言?

果然,阿圓一點都沒信,臉頰氣鼓鼓的:“我才不會夢遊,爹爹你騙小孩呢。”

謝聽輕哼:“你不是小孩?”

“我很快就不是了,我馬上就要六歲了。”阿圓很驕傲地說。

謝聽嗤笑一聲:“那還真是不小了呢,快年長了一歲,個頭有沒有長高?”

“我會長高的!等著瞧!”

阿圓既被爹爹搶了位置,還被嘲笑身高,也跟著氣呼呼地下了床。

阿正昨晚本來貼著方遙睡得好好的,結果被爹爹丟來的妹妹縛住了胳膊,他中途醒過來一次,還以為是妹妹想靠著他睡,就沒有在意。

他的身高和妹妹一樣,一時懵然地撓了撓睡得有些淩亂的頭發,感覺自己也被指桑罵槐了。

方遙一時看得有些新奇,她以為謝聽和倆崽崽的親子關係非常好,沒想到也會拌嘴。

阿圓賭著氣,不肯找爹爹給她紮丸子頭了,拿著頭繩走到方遙身邊:“娘親,你來幫我編頭發吧。”

“呃……好。”

方遙這輩子隻會兩種發型,一種是半披發,剩下的用發簪挽起來,一種是簡單利落的高馬尾,

適合打架。

她嘗試著給阿圓挽了第一種發型,用個小木簪子彆了個發髻。

阿圓歪頭看著銅鏡裡的自己,這發型和娘親的一樣誒,可為什麼娘親梳著就很好看,她梳著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

不行不行。

方遙剛給阿圓紮完,自己就給否決了,這發髻梳在小孩子的腦袋上,太顯成熟和素淨,不夠活潑。

她又重新給阿圓梳了一個高馬尾。

這也是阿圓從未嘗試過的發型,她在銅鏡裡左看右看,高高的馬尾很顯颯氣,可是好像襯得她的臉更圓了誒。

方遙也覺得馬尾不太適合阿圓,遠不如梳丸子頭可愛。

隻好又拆了,重新準備紮。

謝聽實在看不過去了,拿過她手裡的木梳和發繩,潔淨冷白的長指纏纏繞繞,幾下翻飛,兩顆小丸子在阿圓的腦袋後成型。

“好了,彆難為你娘親了,去上早課吧。”

方遙暗暗鬆了口氣,給小孩子紮頭發實在太難了,改日得好好向三師妹請教請教。

說曹操曹操到,院門口傳來敲門聲。

“大師姐,你人在家嗎,我來給靈茶澆水了……”

“大師姐,我來給你送點東西。”

是蘇明畫和景鬱的聲音,方遙起身過去拿開門閂,打開院門,蘇明畫領著把水壺和驅蟲藥粉,景鬱懷裡抱著一個好大的圓口瓷盆。

倆崽崽聽見響動,從屋子裡跑出來:“三師叔,小師叔。”

“小師叔,你這個大盆是做什麼用的?”阿正好奇地看著景鬱懷裡抱著的瓷盆。

“這個盆用處可多了,可以在裡麵養睡蓮、水仙,還能養魚。”

景鬱就是覺得方遙家裡的擺設太單調了,這個瓷盆裡刻了淨塵術和聚氣術,兩個小家夥可以沒事養養魚玩,還不用換水。

阿圓則被蘇明畫拿來澆水的水壺吸引了目光,她看到三師叔對著娘親光禿禿的院子土壤,又是澆水,又是撒粉,很是不解。

“三師叔,你為什麼給土澆水呀?”

“這泥土裡已經種下了靈茶籽,現在就等著它們發芽了。”蘇明畫解釋道。

“發芽?”

這個好辦啊。

阿圓雙手掐訣,默念口訣,隨著她抬手一揮,隻見麵前的土壤開始微微地震顫鬆動,仿佛有什麼東西就要破土而出。

片刻之後,大片的嫩綠茶苗頂出濕潤的土壤,眨眼間,長成了兩寸高。

“咦,阿圓你還學會了生長術!”

蘇明畫是金火雙靈根,用不了木係術法,想要讓植物長得快,隻能用最原始的辦法:施肥。

沒想到阿圓竟然會生長術,著實讓她驚喜。

而且阿圓的生長術效果非常好,一般的生長術同時隻能對單個的植物起效,她竟然一次能讓一整片茶樹苗都加快生長,給她省了不少的麻煩。

阿圓軟乎乎的小手拍了拍她的胳膊:“三師叔,你放心,以後我來幫

你照顧這些小茶苗~”

蘇明畫感動到想流淚(),有個會五行術法的崽可真幸福啊。

有這麼厲害的生長術?()_[((),她還施個哪門子的肥啊。

方遙也很驚訝阿圓對木係術法運用得這麼好,難怪能在術法課拿了個甲上。

“這盆還挺沉的,師姐,我先給你送進去。”另一邊的景鬱對她說。

“好。”

方遙隨口應下,想到什麼,問倆崽崽說:“都這個時辰了,你們今日不用去上心經課嗎?”

本來倆崽崽今日起得就不算早,她方才給阿圓紮了幾遍紮頭發也耽誤了不少時間。

阿圓這才想起來,連忙拉起哥哥,放出小蜜蜂葫蘆騎上去:“哥哥,我們要遲到了,快走。”

方遙和蘇明畫看著崽崽們倆腿一蹬,那明顯是用床單做成的蜜蜂翅膀揮了揮,怪異的小蜜蜂一前一後地載著倆崽崽越飛越遠。

方遙:“……”

蘇明畫摸了摸下巴:“現在小孩子的審美,還挺新潮的。”

景鬱抱著瓷盆跨進了屋內,謝聽一直在裡屋,所以外袍是披著的,見有人進來,方才抬手,不緊不慢地扣外袍的扣子。

景鬱餘光瞥見了,裝作沒看見,反而高聲問院子裡的方遙:“師姐,這個瓷盆放哪裡?”

本來還想跟蘇明畫請教下怎麼給小姑娘編頭發的方遙,聞聲隻好走進來,指了指牆角一個空置的高腳凳:“就放這裡好了。”

景鬱旋即走過去,將瓷缸放下。

“倆孩子已經去上學了?”謝聽溫聲問方遙。

後者點頭。

“昨日太耗費精力了,加之睡得晚,差點誤了孩子們上學的時辰,”

謝聽把斜襟處最後一枚扣子扣好,抬眸看著方遙,淺笑著玩味地說,“以後這種事還是讓我來出力吧。”

方遙明白他是在說她昨晚講話本的事,孩子們哭得那麼厲害,自然消耗精力,所以今日起晚了些,她也覺得以後講話本這活,還是讓謝聽來做比較好。她講起故事來,沒什麼感情,容易給倆孩子講偏了。

可是這話從他嘴裡講出來,怎麼感覺哪裡怪怪的?

“好,以後還是你來吧。”方遙猶疑地說。

“師姐……”

“嗯?”

景鬱背在身後的手指攥得發白,在方遙看過來時,又極快地調整如常道:“你跟倆孩子有什麼缺的再和我說,”他勉強笑了笑,“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謝聽意外地挑了挑眉。

這個倒是比金陽宗的那個圓橙子,更能忍一些。

“好,那你們先回吧,我就不送了。”

蘇明畫在院外等著景鬱,尋思他怎麼還不出來,等得不耐煩,又朝院子裡張望了一眼,才看到景鬱從屋裡出來,臉色更是沉得能滴水。

倆人一邊往回走,他一邊同蘇明畫怨聲道:“大師姐怎麼找了個這樣的人做道侶?”

景鬱怎麼都想不通,大

() 師姐那麼光風霽月的一個人,怎麼就看上了一個徒有外表,以色惑人,毫無本事的凡人?

方才若不是大師姐在場,他恨不得想拔劍。

“你說謝聽啊,他跟大師姐不挺好的麼?”

謝聽平日裡不太出門,跟他們幾個師弟師妹也沒什麼接觸,蘇明畫對他了解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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