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聽仰躺在床榻上,他一向愛惜姿容儀態,此時因為輾轉反側,綢緞似地墨發散亂地癱在身下,寬鬆的衣襟下墜,露出一截冷□□致的鎖骨,幾滴薄汗覆在滾動的喉結處,狹長的雙眸微闔,因脹痛而瀲灩的水光幾欲滴落。
被角更是被他揉攥得不成樣子。
而當他手中的被角被抽走後,薄被滑落掉在地上,身上繼而又被另一種溫熱所覆蓋。
他感覺到微涼柔軟的指腹,帶著些許力度,擦過他眼尾濕潤的淚痣。
“彆哭,等下就不難受了……”
方遙近乎呢喃地安慰他,可她也從未經曆過這種事,難免手忙腳亂,不得章法,慌亂生澀。
在她找到關竅處時,謝聽的額頭沁出細汗,青筋暴起,渾身酥麻,脊背繃如弓箭,無處借力,隻好五指抓著身下絮褥,指節幾乎變形。
他情難自抑,喉頭哽出一絲啜泣似的嗚咽。
“嗚……阿遙。”
謝聽視線上抬,恍如做夢般看著眼前的美景。
在暗沉無光的屋內,她似一輪皎皎明月,瑩潤奪目,風月半掩。她緩緩閉上清冷的眼眸,麵頰染上了點點潮紅,難為情地抵咬著唇瓣,被他誘騙著,一點點墜落泥潭。
“彆,彆動。”
方遙隻想儘快為他解藥,牙關緊抵,沉氣撐在他腰際的手臂不住顫抖。
腦袋拉鋸般的鈍痛,她感覺自己仿佛被驚雷劈中的樹,又像脫水的魚。
她的清醒、她的理智在這一刻,仿佛一麵脆弱的鏡子被鐵錘一下鑿出裂痕,儘數破碎。
周遭濃重的暗色更如一層層柔韌的網,密不透風地將她攏住,逃脫不得。
方遙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也誤服了刺鱗果,為什麼她的心燒得這麼燙,幾乎都快從口中跳出來了。
不消多時,方遙整個人酸軟如綿。
而在她因脫力而後仰倒去時,她的後背被人伸手托住,同時從掌握主動權的那方,被反製身下。
謝聽墨發順垂下來,落在她的耳後,與她同樣烏黑的青絲纏繞交織在一起,難分你我。
“阿遙,讓我來吧……”謝聽的嗓音仿佛砂礫磨礪,連聲線都透著滾燙。
不知過了多久,方遙睜開汗涔涔的眼皮,恍惚間看到從門縫裡透出來的曦光逐漸變盛,又逐漸變暗。
似是從清晨到了晌午,又從晌午到了晚上。
謝聽的手心、額頭和呼出來的熱氣依舊灼熱發燙,沒有半點消退的跡象,似乎有些無休無止的意思。
一隻寬大的手掌托著她的小腹,另一隻手拂弄雪枝紅梅。狐族在這方麵很有無師自通的技巧,每輕動一下,她就忍不住隨之戰栗,仿佛被拿捏住最柔嫩的命門。
他的手潔白修長,骨節漂亮,此時更是靈活輕巧,簡直要命。
“藥效……還沒有解嗎……?”方遙眉眼濕潤,眸光泛淚,淪陷沉溺之中,隱隱還惦記著他藥性未解的事。
“好像,還沒有。”
身後的男人低啞著嗓子,動作緩重有度,謊話信手拈來。
她頸後白嫩的軟肉被他叼在口中,泛著水光的薄唇緊貼,牙尖輕輕研磨,無可抑製地一點點暴露妖族野性。
他美夢成真,近乎一刻都不想與她分離,隻想拉著她一起沉墜海底。
看著她清寒的眉眼,如雪山消融般一點點軟化,看著珠玉無暇的她寸寸沾染上屬於自己的氣息,謝聽胸膛震動,耽溺沉陷,無法自拔,早已沒了理智那種東西,攀升到極點時,他眼尾赤紅,幾度差點藏不住尾巴。
這藥可能永遠都解不掉了,他想。
……
方遙睡醒睜開眼時,她正枕在某人的懷中,屋子裡悶熱潮濕,氣息濃烈,滿室荒唐。
她扶著昏沉的額頭起身,瞥見從門縫裡再度透出來曦光,不敢相信,從她為他解藥,居然整整過去了一天一夜……
她方一動作,摟在她腰際的手臂動了動,似乎驚醒了身側的男人。
方遙生怕再延續昨日那脫韁的荒唐,撐著酥軟的雙腿,赤腳下榻,拾起地上的衣物匆忙披上,落荒而逃。
……
方遙連著兩日,悶在自己的屋裡沒有出門,更沒有搭理那個不分晝夜的禽獸。
她腰酸得快要斷掉,有些地方更是斑駁得不能看。
他那哪裡像是染了風寒又中了毒的人,吃乾抹淨還不算,就差把她拆骨扒皮了。
方遙更在反思自己,她為什麼會縱容他至此??明明隻是一場解藥之舉,為何會那般放肆激烈到,如同開閘放洪收不住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