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寧柏,早上好呀~”

李熙熙笑容燦爛地走了過去,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寧柏的花籃,果然裡麵又是隻有白色。

寧柏微微點頭,算是示意。

李熙熙並不在意他冷淡的態度,而是熱情地開始介紹自己今天要做的糖果心。

“今天的糖果心,你可能不太喜歡,我就不送給你了。下次,我再做出好的糖果心,再給你。”

寧柏看了她一眼:“你打算做什麼?”

李熙熙看著被風吹動的綠色樹葉,直到現在她才發現。糖果鎮所有的樹葉都是一個顏色,明明樹的種類不同,可葉子的綠卻一模一樣,這在外麵根本不可能。

要知道,就算是同一種樹,因為日照、雨水、生長情況等不同因素,也會變成不一樣的綠。

她的眼中泛起淡淡地憂傷,沒有回答寧柏的問題,反而反問道:“你知道等待的滋味嗎?”

寧柏手指一顫,渾身僵住,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而李熙熙也不奢求他的回答,自顧自地說道:“就像是含著一顆青梅,嘴裡麵永遠都是苦澀的滋味。又像是在無儘的黑夜,點燃一盞小燈,用微弱的燈光支撐起空虛的希冀。”

“我的心很空茫,想要追逐,卻找不到方向,想要放棄,又舍不得。來回拉扯間,隻餘下微薄的淒冷。”

“你說,他是怎麼想的?如果不愛我了,就直接站出來跟我一刀兩斷。我雖然難過,但也絕不糾纏。可他就這樣躲著,不給我絕望,也不留我希望。”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他很殘忍。”

李熙熙用草棍在地上胡亂畫著,一滴淚落在塵土之上,好似那晶瑩剔透的心,被蒙上了灰。

寧柏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什麼,卻又沒有勇氣說出來。他隻能艱難地伸出手,輕輕碰了碰李熙熙脆弱的肩。

好可憐,就像是被拋棄的小動物,隻能在黑夜裡蜷縮於角落,抱緊自己的尾巴瑟瑟發抖。

而他這個主人,卻殘忍地在一旁觀看。

他的小新娘說的沒錯,他太殘忍了。

可他真的害怕,害怕她接受不了這樣的自己,害怕她會用彆人的那種眼神來看他。

他受不了的,他害怕自己會將她撕碎。

有時候,他的內心也會滋生出念想:小新娘既然不嫌棄醜陋,會不會就這麼接受了他?

可他更懂,朋友跟丈夫是不一樣的。

丈夫是需要做更多親密行為的人,是日夜相對、共同生活的人。

她如何能夠接受跟他親吻、跟他纏綿?

彆說是她了,就連自己設身處地地想想,都會覺得惡心到想吐。

“你沒必要再去等待,就當他死了。”

李熙熙詫異地看向他,片刻後,苦笑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婚姻是神聖的,從我們定下契約開始,就必須對彼此負責。”

說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乾眼角,努力打起精神:“讓你笑話了,我一定會找到他,問清楚一切,放心吧!”

寧柏神色複雜,卻隻是低下頭,沒有說話。

李熙熙指著花田:“我想用黃色配上白色,你聽說過黃絲帶的故事嗎?講的就是一位忠貞的女子為了等待丈夫,每天都會在樹上係一條黃絲帶。等到丈夫回來之日,就看見了滿樹的黃絲帶。”

“至於白色,就像是純潔的婚紗,代表著我的期許。”

她輕輕笑了起來,嘴角都透出一絲甜蜜。

確認自己的想法後,她想要伸手去摘,卻被寧柏阻止了。

“你錯了。”

錯了?李熙熙不解地眨眨眼。

寧柏指向兩種顏色的工廠:“你覺得那兩個工廠代表著什麼?”

李熙熙麵露難色,試探性地問:“紅色應該是希望,黃色的話就是溫柔的等待?”

寧柏凝視著尖頂:“紅色確實代表著希望,因為作為製作糖果心的中間環節,所有人都會懷抱無限希望。但黃色卻不是溫柔的等待,而是代表著絕望。”

絕望?這……

李熙熙恍然明白了,因為黃頂工廠是最後的步驟,成功與失敗就在一瞬間,而大多數人得到的都是充滿絕望的失敗。

原來如此!

顏色的含義不是根據他們所在世界的推測來定義,而是要在糖果鎮來尋找。

李熙熙放眼望去,這才發現,除了工廠的房頂是大紅色和明黃色,其他任何地方都沒有再用過同樣的顏色。

這就是暗示。

“謝謝你的提醒,看來我還需要在鎮子裡找一找,究竟該用什麼顏色合適。”

寧柏點點頭。

很快,李熙熙就發現了自己需要的顏色。

就在鎮子中心的文化廣場上,掛著一股巨大的畫,裡麵的圖案很簡單,一位女子抱著個繈褓裡的嬰兒,手裡還牽著一個小男孩。

嬰兒用的是淺膚色的繈褓,在女人溫柔目光的注視下,小寶寶很安心地吸著手指。而旁邊的小男孩則拿著一根藕綠色的竹蜻蜓,天真無邪地鼓起嘴巴去吹。

淺膚色代表著溫柔,而藕綠色則象征著純潔。

除此之外,她還看到,就在路邊的綠化帶上,凋落著很多黛紫色的花瓣。明明綠葉繁盛,可枝頭上卻一朵花都沒有,隻餘下花瓣碾入泥土中,慢慢潰爛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