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等回到房間，李熙熙才悄然鬆了口氣。
因為昨晚的血腥事件，今天的燈沒有關。玩家們要麼抱團警惕他人，要麼瑟縮在角落，祈禱自己不會被注意到。
李熙熙也繼續躲在角落，保持安靜。
“喂，要合作嗎？”
是蒂娜。
她的皮膚黝黑發亮，嘴唇偏厚，頭發剃平，耳朵上掛著銀色的大圓圈耳環。她很瘦，卻不是那種不健康的瘦，身材纖細，雙腿修長，比例非常棒，也不怪乎阿鏡會選擇她當美人魚。
李熙熙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合作什麼？”
蒂娜冷冰冰地審視著她，確認她確實一無所知後，才說：“你也聽到了，美人魚最後需要從我們六個人中選擇兩個，剩下的都得去鬥牛組和載客組。你總不會認為，這兩個組真的是什麼輕鬆的活吧？”
李熙熙怯怯地點頭，表示讚同。
看她這一臉小白兔的模樣，蒂娜就一陣厭煩，她最煩這種什麼都說不通，還隻會傻笑的女人。可她沒辦法，想要達成目的，就必須忍耐。
深吸一口氣，壓住胸口的不耐，她繼續說：“所以，我們必須儘快解決其他人，爭取到這兩個名額。”
李熙熙似乎聽懂了，鄭重其事地表示：“你放心，我一定努力，不拖你的後腿。不過……做訓練是我們個人的事情吧，要怎麼合作呢？難道是要交流經驗？那我一定不會私藏！”
蒂娜簡直被她的天真氣笑了，她不會真的以為，這是什麼正規的比賽吧？！
這是遊戲，是生與死的較量！
“不是，聽清楚，小女孩，我說的是，我們合作殺死其他人。第一個對象我已經選中了，安吉拉，看到沒？那個跟你一樣傻乎乎的姑娘，如果不是她死，死的就是你。”
李熙熙震驚地瞪大眼睛，為了抑製自己的恐懼，不得不用手捂住嘴。
許久，她才仿佛緩過來氣兒，結結巴巴地說：“可……這……”
蒂娜看出了她的顧慮，進一步加大誘餌：“你要做的隻是把她引誘過來，剩下的我一個人完成就行，這麼簡單的事，你應該能做到吧？”
李熙熙的臉上流露出掙紮之色，可這抹糾結沒持續多久，就變成了蒼白色的無力。
蒂娜滿意極了。
她很清楚，在這種絕望的生存本能之下，人們更多的是會選擇拋棄自己為數不多的良心。
“今天晚上我們就行動，免得被人搶了先機，你把她誘騙到廁所即可。”
李熙熙咬緊下唇，目光在安吉拉身上停留了片刻，才艱難地點了點頭。
她當然不會聽從蒂娜的話去殺人，但也絕不會放任蒂娜成為自己的敵人。
眼看時間越來越晚，李熙熙在蒂娜的壓迫下，不得不磨磨蹭蹭地站起身，走到安吉拉身邊。
“你好……請問你要上廁所嗎？我一個人不敢去，能不能一起？”
聽到她的聲音，安吉拉回過頭，臉上是如出一轍的慌張。
“當……當然可以，其實我也很害怕，一直都不敢去。”
說完，她就低下頭，飛快地轉過身，朝角落裡的廁所走去。
這麼輕易就相信陌生人嗎？是她太傻還是……
李熙熙眸色一閃，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或許自己想錯了，安吉拉也不是無知的小鳥。
“這副本真的好難哦，我好害怕。”
安吉拉見她說話，不得不硬著頭皮回複：“我也是。”
李熙熙：“我看你今天閉氣不太行，如果這樣下去，遲早會被淘汰。”
安吉拉腳步一頓，握緊了拳頭，沉默兩秒後，才說：“也許上帝會賦予我奇跡。”
李熙熙歎了口氣：“要是上帝管用，我真的要把燁國的神仙都給求個遍了。早知道就不進遊戲了，現在後悔都來不及。”
安吉拉抿了抿唇，天使般的容顏有半邊被隱藏在黑暗中，讓人無法看清她的神色。
她在胸口畫了個十字，輕聲呢喃：“願上帝，保佑我。”
吱呀，廁所的門被推開，露出陰暗狹小的內側。燈光很暗，晃得人眼暈，味道更是熏得人隻想流淚。
三個隔間，兩個門都是壞的，牆麵斑駁，便池壁附著著一層黃色。角落裡的洗手台大概率是沒有水，鏡子模模糊糊地覆蓋著灰，根本看不清楚。
李熙熙走了進去，指了指帶門的隔間：“你先去吧，我幫你看著。”
安吉拉沒有猶豫，直接走了進去，把門從裡麵鎖上了。
李熙熙漠然地看了一眼，拿起角落裡的拖把，抵在了門上。
自己則退到門邊，發動了技能“空白”，隱去了身形。
噠噠噠，輕盈的腳步聲從遠處慢慢走來，就像是一個信號。
隻是這個信號不知道是打給她的，還是打個安吉拉的。
但都沒關係了。
正如蒂娜所想，生與死之間，人都會選擇生，李熙熙也不例外。
但她從來都不想去當獵物，而是更願意去當獵人。
一門之隔，兩個人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蒂娜的手按在了門把手上，而李熙熙也握緊了手中的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