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秒，他的右臂就變幻成轉輪炮，不斷地吐出凶狠的火舌。
晏溫擰眉，腳尖一點，整個人騰空而起，飛快地跳躍在假山石之間，躲避著凶猛的攻擊。
程前的子彈是無限的，靠著強硬的裝備，沒過多久就壓製住了晏溫。
可就在他放下心時，突然感覺到背後發寒。可數據的運轉，遠不如人類的預感來得快，眼角瞄見寒光，卻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側身勉強避開要害，整個脖子都幾乎被砍斷。
可李大的斧子不會給他喘息的機會，如同惡虎般，緊追不舍。
程前顧不得恢複傷勢，立刻拿出光劍抵抗，兩方相擊，嗡嗡作響。
李大的力氣大得驚人，明明他已經是機械之身，卻依舊無法抵擋，手腕的鐵甲寸寸斷裂，暴露出閃著火花的電線。
與此同時，還有晏溫的手術刀不斷侵擾，讓他有些疲於招架。
還真是聰明，居然猜到了他和阿鏡聯手。
想起當時阿鏡來找他的場景，程前自己都沒辦法相信，有一天自己會跟恨之入骨的敵人並肩作戰。
但阿鏡的話沒有錯。
“隻要能得到熙熙，暫時的忍耐又有什麼關係。至於我們兩人，或早或晚都是你死我活的場麵，倒不如把節奏控製在自己手中，也免得鶴蚌相爭漁翁得利。”
程前的數據運算結果告訴他，阿鏡的安排很有利於他，所以即使在惡心，他依舊選擇了合作。
而效果也是不凡，幾乎沒有人看穿他們的把戲，除了……
是晏溫嗎？
不，程前很肯定，昨天晏溫還沒有發現問題，一直揪著時光的死在糾結。
所以，隻能是……李大。
他想要做什麼？是作為李熙熙的哥哥，想要保護她嗎？還是另有所圖？
可這些問題他已經問不出口了，在經過激烈的拚殺後，李大硬抗下了程前的致命一擊，反手砍斷了他的核心。
程前倒在地上，渾身閃爍著電光，許久核心的光熄滅，眼睛中的光也逐漸退散。
在消散之前，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到李熙熙的場景。
她說：“一號，幫我打開直播間。”
明明他隻是個人工智能，根本用不著用“幫”這個詞。她隻需要強硬地下達命令給他，讓他去完成就好。可是她軟軟的語氣，卻仿佛把他當成了一個生命體。
那一刻，他的程序出現了混亂。
程前消散，晏溫一瘸一拐地走過來，確認他死得不能再死後，才乏力地跌坐在地上。
因為和時光同處一個世界，他們兩人的力量都被削弱。雖然進了這個副本，所有領主的力量均被限製，但他和時光無疑還是這之中最弱的。
好在，程前已死，隻要他和李大聯手，阿鏡不足為慮。
可此時的他沒有注意到，就倒在自己身邊、虛弱無比的李大已經睜開了眼，手中的斧子鮮紅地仿佛能滴出血來。
下一秒，晏溫的頭被砍了下來，咕嚕嚕地滾落在地上，還殘留著不敢置信的神情。
李大吐了口黑血，艱難地用斧子抵住地麵，支撐住自己的身體。
快了，很快他就會為熙熙實現她的願望。
李熙熙摩挲著手中的紙條，柳眉緊鎖，直到現在，她依舊沒能找到任何證據在佐證阿鏡的幫凶是誰。
如果真的是普通NPC，很快就能夠在劇情發展中發現破綻，可偏偏……有些安排的人，完全沒有要走劇情的意思，這給她造成了極大的不便。
“是程前。”
聽到聲音，她猛然回過頭，看向李大。
即使他已經清洗過了，但身上散發的血腥味和殺氣，卻依然沒有消除，讓她一眼就看出剛剛發生過什麼。
但她沒有問，隻是問：“為什麼是程前？”
李大與她保持一定距離，靜靜地看著她，沒有熱烈，沒有尖銳，隻有如山如水般的平和。
“時光是你殺的，蛇神、寧柏、晏溫是我殺的，亨利是程前和阿鏡聯手殺的，程前是我和晏溫聯手殺的。”
他緩緩伸出手，掌心依舊和曾經一樣粗糙：“現在隻剩下阿鏡了，你願意和我一起去解決他嗎？”
李熙熙凝視著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竟有些看不懂他了。
“你怎麼知道時光是我殺的？”
“我看到了。”
“……你為什麼不說？不，你……沒有彆的想法嗎？明明時光是愛著我的，可是我卻毫不留情地取了他的性命。”
這一次，她沒有任何偽裝，直白地道出了自己的冷酷無情。
“他愛你，你卻不愛他；他愛你，卻也想傷害你。你，做得是對的。”
李熙熙一步步地逼近他，直到站在他跟前。
李大非常高壯，柔弱纖細的她站在他麵前，仿佛一隻沒有反抗之力的小貓。可小貓再小，也擁有著鋒利的爪子，被惹急了，仍然會利爪傷人。
“你在幫我？為什麼？”
李大低頭俯視著她，沉默良久，才動了動嘴唇：“我們該去解決阿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