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對自己的酒量存在什麼誤解。
又或者對他的自製力存在一些認知障礙。
正式接觸一個月, 除了每天一起吃飯,其實兩個人並沒有多少相處時間,她忙著看書, 他忙著工作的同時, 還會利用空餘時間幫她把這套略顯空蕩的房子填滿。
除了這間陽光房, 最近一個月蘇辰多了兩把躺椅, 按照她的心意定製的滿牆衣櫃,書桌,書架, 櫥櫃,餐邊櫃,浴室置物架等等七零八碎的小物件。
無數個夜晚,無數個燈光下,一個做一個看, 時不時搭把手遞個工具, 他們對彼此的了解日漸加深,他讓自己在她的生活裡觸手可及。
“我酒量可能不行, 就稍微嘗一點點。”蘇辰語氣平常道。
陸誠頓了頓, 她果然不記得那天的事情。
燈光,鮮花, 美食。
兩人相對而坐, 中間隻隔著一張桌子。
飯菜很可口,她再不說什麼隻吃七分飽, 也真的隻是抿了一點點酒意。
克製的人需要有發泄的途徑, 所以蘇辰有喝酒慶祝的習慣,以前大多是跟李沫或者自己,她不太會真的喝醉, 也極度不喜歡在彆人麵前失態,所以更多時候是獨自一人對月飲酒。
能感覺出來,她在自己麵前還是克製著的,陸誠喝著微微酸澀的紅酒,目光沉沉的盯著對麵的人。
“今天在京音遇到曲知音老師了,她邀請我下個月去電視台給一部電視劇製作配樂,當然,不可能隻有我一個,還有一些其他學長學姐。”蘇辰和他提起白天的事。
“你的工作內容是什麼?”
“主旋律方麵肯定不用我們管,估計是找我們做曲子編製過程中需要用到的樂器部分,這是項很繁瑣的工作,需要不斷試錯,同時還要有一定的鑒賞能力,所以才找的我們。”
蘇辰搖著手裡的酒杯,下午她專門買了幾個高腳杯,然而一頓飯吃下來,卻覺得不儘興的很。
倆人之間不知道缺了點什麼,明明就是互相心動喜歡的,卻又覺得離的很遠,仿佛怎麼都無法走到彼此的內心深處。
明明相處的也挺融洽,甚至心中的喜歡也與日俱增,但好像因為一些克製,因為一些試探,使得彼此都要端著,生怕在對方心中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她想要那種放鬆的大笑,想要他了解真正的自己。
蘇辰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了酒杯,算了。
正準備收拾殘局的時候,陸誠似乎想要幫忙,猛不丁起身卻沒站穩差點摔倒在地,幸好及時扶住了桌角。
“你不會喝醉了吧?”蘇辰趕緊扶住他,把他往一旁的長沙發上扶去。
陸誠在她的手碰過來的一瞬間,身子似乎僵了一下,沒敢真的全部壓在她身上,好在這個時間的她還在兀自驚訝,這麼大個人,酒量竟然這麼淺。
喝醉酒的陸誠倒在沙發上,眼神迷離的看著她忙來忙去,利索的把餐盤撤下洗乾淨,隨後又擦乾淨桌子。
等她把廚房收拾妥當,再回來看他的時候,發現他已經醉的人事不知。
拽又拽不起來,又不能讓他就這麼待著,三月的天還是有些冷的。
蘇辰回房把自己的被子抱了過來給他蓋上,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半,便兌了熱水去洗漱,之後穿著睡衣又來到陽光房。
她就這一床被子。
平常也就定時換個被套,有太陽的時候再把被子抱出來曬一曬,這時候才感覺捉襟見肘。
好在這組長沙發夠長夠寬,陸誠躺在上麵還能再坐一個她,被子下是他略顯僵硬的腿和她一雙隻穿著襪子的腳。
這條街本來就有些偏僻,周圍又都是住的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因此才這個點就已經格外的安靜。
燈開著,蘇辰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喝醉酒的他。
都說酒品如人品,此時的陸誠似乎睡的很熟,又老實又安靜,不像平時那樣瞧著無害實則能看透人心。
夜晚好像給了人無儘的勇氣,又仿佛給這個世界遮了一層黑色的幕布,好使的幕布下的她有膽量做一些平時不敢做的事。
乾坐著也無聊,反正他醉的人事不知,蘇辰乾脆起身又倒了杯酒,就這樣靠著沙發把腳搭在他的腿上,一邊喝一邊傾訴著心事。
“你還不知道吧,其實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你了,我從來不知道這個世間原來真的有所謂的一見鐘情,原來心動的感覺是這樣的濃烈。”
“我沒想到這麼快還會再遇見你,我被一群大娘圍著問東問西,想要看看你,卻又怕被你發現。”
“還有那次意外,你從天而降出現的太過突然,我一點準備都沒有,事後才發現走光了,你偏偏還表現的跟沒事人一樣,那幾天我尷尬的要死。”
“你去西安那次我是真的很驚喜,那段時間挺困擾的,楊導一直說感覺不對,我也知道感覺不對,但是對著王澤我無法做到真的心動,演的就是演的,楊導眼睛那麼毒,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不知不覺已經喝了半杯,或許是有了上次的免疫,蘇辰這次並沒有醉到直接失去記憶,隻不過比平時略顯遲鈍,絲毫沒有注意到腳下那雙腿上的肌肉有多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