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瞬, 蘇辰又覺得如果他真有情況,肯定不會傻的帶著這一身香水味回來。
陸誠抬頭看了一眼,見她圍著浴巾, 皮膚上還留有水珠, 應該是正在洗澡,聽到聲音後匆忙跑出來的。
他的喉頭滾了滾,聲音有些低啞:“穿上衣服。”
蘇辰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回身去了衣帽間門。
“你晚上去哪裡了?”蘇辰換了一套睡衣,跟著他來到浴室, 靠在門邊看他刷牙。
陸誠嘴裡都是泡沫:“有個案子。”
“在歌舞廳?”印象中那個地方女孩子比較多。
陸誠搖頭:“在城郊,一個地下賭場。”
“裡麵有女人?”蘇辰審視的看著他。
陸誠聞言頓了頓,抬頭盯著她看了一眼。
“有。”他不動聲色的觀察著。
她的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像是有些生氣。
“你們辦案子經常跟女人打交道?”她可能還沒意識到自己的問話聽起來很像吃醋。
陸誠:“有時候會。”
她雙手抱胸,表情漸漸有些嚴肅。
像一隻炸了毛的小貓。
“會有肢體接觸嗎?”
陸誠怕自己說會她立刻生氣走人, 於是還原事實真相:“不會,這些活一般都是小劉他們乾。”
貓毛落了下來, 陸誠以為這關過了,沒想到緊接著她又問了句:“那你今晚怎麼回事,一身的香水味,剛剛騙我的?”
“香水味?”陸誠瞬間門想起什麼,這才明白她今晚情緒異常的原因。
低頭嗅了嗅,並沒有什麼香水味, 不知道她是怎麼聞到的。
“有個女混子, 身上噴了太多香水, 離老遠都能聞到,估計是蹭到了點。”
“你沒碰她怎麼蹭到的?”
“可能當時離得近,不小心沾了一些。”
陸誠漱了漱口, 把牙刷牙膏放好,他現在基本算是在蘇辰這邊常駐下來,自己那邊的院子也就偶爾回去換個衣服。
刷好牙,陸誠又拿起剃須刀刮胡須,他抬起下巴,露出完美的下頜線,濃濃的男性荷爾蒙撲麵而來。
美色撩人。
蘇辰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盯著他的下巴,看著他乾脆利落地清理新冒出的胡茬。
他直接用的水龍頭裡的冷水洗臉,不像蘇辰,每次還要兌點熱水。
直到他脫了衣服露出強健的肌肉,要去洗澡時,蘇辰才恍然發現自己已經盯著他看了太久。
望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陸誠忍不住笑出了聲。
坐在床上,蘇辰開始反思自己。
他出去辦案子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狀況,如果一定要求他跟女人避免肢體接觸似乎不太可能,自己是不是管的太寬了?
蘇辰陷入糾結之中。
她骨子裡其實是個很看得開的人,很少去糾結什麼事情,但今天這種情況卻讓她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想去計較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又克製不住自己去想,甚至到了想一想就會難受的程度。
她的獨占欲似乎並不比陸誠少到哪裡去。
“這就是愛情嗎?”
蘇辰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默默體會這種複雜的心境。
在酒吧的時候,見不到他會想念,會猜測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會不會有危險。
聽到他回來的那一刹那,心裡的歡喜如何都無法掩藏,她甚至等不及把身體擦乾,就已經裹著浴巾跑了出去。
聞到香水味的那一刻,內心的冰冷無以複加。
她忘了隱藏情緒,第一反應就是懷疑,之後才去思考事情的可能性。
心情像過山車,一晚上好幾個起落,蘇辰一時之間門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的自己。
浴室的門被打開,陸誠穿著睡衣走了出來。
即便是穿著睡衣,他的身姿依舊顯得過分挺拔,深藍色襯的他膚色顯白,蘇辰瞥了一眼,猜測他的皮膚應該屬於冷色係,更加適合穿深色的衣服。
陸誠把她撈進懷裡,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嘴角不受控製的揚起。
“怎麼不問了?”
蘇辰摟著他的脖子,悶悶不樂道:“不想問。”
陸誠笑了,胸腔的震動透過衣服抵達她的心口。
擔心再不把事情說清楚她會難過一晚上,陸誠簡單講了講晚上的抓捕行動,提到那個女混子,輕描淡寫道:“袁誌剛,京市副市長,一直不知道他財力如此雄厚。”
那些說他是小白臉、想要包養他的話,陸誠沒有提,但是這筆賬他記下了。
蘇辰的那些糾結瞬間門煙消雲散,轉而開始好奇另外一個問題。
“他們這種程度的鬥毆會被判刑嗎?”
陸誠就此事給她分析了幾種可能,人沒事會怎麼判,人如果重傷去世會怎麼判,還有怎麼劃分責任,以及如何區分哪些人動手了,哪些人沒動手。
講了許多,蘇辰一直聚精會神的聽著。
“不覺得無聊?”陸誠低頭看她。
蘇辰搖了搖頭,感覺很有意思,這是她從來沒有觸及過的領域。
一場風波來的無影無蹤,去的也悄無聲息。
程鑫幫蕭琴把房子的價格壓到了最低,談到了五千八。
“趁著街道辦還沒放假,今天去辦理過戶。”
蕭琴隻覺得手裡這筆錢拿得異常燙手,深深吸了一口氣,把這份情銘記在心裡。
辦理好過戶,拿到產權證,事情終於塵埃落定。
蕭琴又哭又笑,抱著蘇辰不放手。
“謝謝你,謝謝你們。”
蘇辰拍了拍她的肩膀,問道:“準備什麼時候搬家,我們去給你暖鍋。”
“今天就搬。”蕭琴帶著哭腔道。
“行,你們家東西多不多,程鑫去聯係板車,實在不行就找輛貨車,一次搬完,省的來回折騰。”
“東西不多,床和衣櫃我媽估計舍不得扔,都帶走吧。”
程鑫聞言立刻出去找人聯係貨車,年底了,拉貨的車基本都閒了下來,很容易就找到一輛,幾人坐在車鬥裡,跟著車子來到機械廠家屬院。
到的時候都已經中午,家家戶戶都在煮飯。
司機把車子停在樓梯口,六人下車去樓上搬東西。
走廊裡擺滿了東西,擁擠不堪,勉強能容納一人行走,六人一路走來,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
最受矚目的還是蘇辰,就屬她名氣最大。
“琴琴,領同學來家裡玩啊。”有人打招呼。
“呦,這不是那誰嗎,是叫蘇辰吧,你們還真認識啊。”有人吃驚的問。
之前在廣告和海報裡看到蕭琴,鄰居們還以為人家就是看她長得好,找她拍個廣告而已,蕭琴媽也從不跟人炫耀這些,大家雖然私底下有些猜測,但始終得不到證實。
“蕭琴八成是跟人組了個樂隊,看到樓下停著的貨車了沒,估計真掙著錢了,彆不是要搬家吧?”
“快去通知李工。”
六人來到蕭琴家,蕭琴媽正在門口炒菜,見蕭琴領著同學回來,忙熱情的把人往屋裡讓。
“快進來坐,”蕭琴媽擦了擦手,使喚蕭琴:“快給人倒茶,我去看看賣肉的走了沒。”
“媽,彆買了,我們等下就走。”蕭琴拉著她媽的手。
屋子實在太小,雖然收拾的很乾淨,但也實在容納不了五六個年輕人一起坐下,光凳子就不夠。
“走什麼走,你同學好不容易來一回,這都到飯點了,怎麼能讓人家餓著肚子回去,你這孩子。”
蕭琴抱著她媽媽的胳膊,不讓她走。
或許是憋屈太久,終於可以解脫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可以平靜的麵對,卻發現終究是妄想,還沒開口就已經淚流滿麵。
她的哭是沒有聲音的,細弱的像隻小貓,不聲不響,惹人憐愛。
“好好的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跟媽說,媽找人評理去。”蕭琴媽手忙腳亂的安慰女兒,硬氣了太久,她連說話都硬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