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手裡的包裹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他總是不吝於表達情感, 聽過很多次喜歡,第一次聽他說愛。
蘇辰的眼眶幾乎是一瞬間就湧入淚水,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 隻覺得心裡好難過。
在陸誠問她要不要結婚的時候沒有哭, 在他無聲的控訴時沒有哭,在她糾結的那段時間裡沒有哭,在她決定要分手的時候沒有哭。
偏偏在這樣一個午後,她要跟他徹底決裂的時候, 淚眼磅礴。
她的哭是無聲的, 淚水如珍珠般連成串落下。
陸誠感受到來自胸口的濕意,心底仿佛被針紮似的刺疼。
他看到了那包東西,明白了她的心意,卻依然看著她問:“不分手了行不行?”
蘇辰流著淚搖頭。
“不結婚了, 你想談戀愛就談戀愛, 談多久都行, 我們不分開好不好?”
蘇辰隻是搖頭,說不出一句話。
陸誠能從她的眼神裡感受到愛意, 卻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鐵了心想要分手。
握住她肩膀的手有些慌。
他低估了她想要分手的決心。
他以為他可以輕而易舉把她哄好, 他以為他們的關係是牢不可破的,他以為他們做了世上最親密的事,就會永遠在一起,卻原來線的那頭始終是被丟棄的。
“我能拿你怎麼樣。”陸誠低語。
他把她牢牢抱在懷裡,卻感覺下一秒就要失去她。
胡同再偏僻還是會有人偶爾路過,察覺到彆人好奇的目光,陸誠抱著她進了院子。
那顆石榴樹開始長葉子了,太久沒有回來,石桌上落滿了灰塵, 陸誠隻好抱著她去了屋裡,環視一圈,沒一個能坐人的地方,到處都布滿灰塵。
他隻好抱著她去了臥室,掀開被子,裡麵的床單是乾淨的。
蘇辰正傷感呢,猛的抬眼一看,怎麼突然就到床上了?
她慌忙從他懷裡鑽出來,兩人四目相對。
以往的回憶就這麼湧上心頭。
蘇辰不常來他這邊,偶爾的幾次也都是事出有因。
但沒有一次是單純的睡覺,她仿佛還能感受到那雙大手的溫度,以及唇舌的炙熱。
蘇辰的臉有些發燙,這些親密仿佛極其遙遠,又仿佛近在眼前。
她四下看看,沒找到那個包裹,又跑到門口把它拿進來,對他說:“東西給你,我走了。”
陸誠拉著她的手,用極受傷的眼神看著她。
“就這麼一走了之?”
蘇辰張了張口,心裡酸脹酸脹的,想說我也愛你,又覺得有些多餘,隻說了句:“謝謝你。”抽出手,轉身走了出去。
陸誠頹然的坐在床上,雙手撐著頭,把事情從腦子裡過了一遍又一遍,開始尋找問題的症結所在。
四月底,唱片的銷量有些下滑,開始有盜版在市麵上悄悄流傳。
蘇辰的分成再一次到賬,至此,已經是第三次。
扣掉交的稅,她手裡的錢越來越多,甚至如果她想,再買十個、八個四合院都沒問題。
又給家裡寄了幾千塊錢,楊慧打電話說夠了,讓她不要再寄。
借給他大哥的錢也在裡麵,她上次打電話跟楊慧說了這事,沒想到她已經知道,說欠條替她收了起來,還錢期限是五年,相當於一個人五年的工資,蘇辰沒什麼意見,對她來說,兄弟姐妹之間的相處,隻要不讓父母難做,怎麼樣都行。
天氣越來越熱,服裝廠的生意徹底步入正軌,張萬裡越來越得心應手。
蘇辰除了提供點新款的思路,其他一概不參與。
京音的學習氛圍很濃,但又不是那麼死板,各種各樣的活動很多,大多數跟音樂相關,還有跟彆的學校一起組織的大型文藝活動。
以前這些活動蘇辰從不參加,主要是認識她的人太多,她一去就有點喧賓奪主,走到哪都被人圍觀。
勞動節學校放了幾天假,京市的幾所大學聯合舉辦了一場文藝彙演,聽說還有華大和京大。
各個係都在動員,蘇辰也被輔導員喊過去,想讓她為係裡爭個光。
京音作曲係是學校公認的書呆子係,彆的係不管是唱歌還是演奏樂器,都能在舞台上調動氣氛,隻有作曲係是真宅,樂器會彈,歌也會唱,但就是不愛表現,真如大家說的那樣,書呆子氣十足。
好不容易出了個蘇辰這樣的,輔導員自然不肯放過。
“就唱一首,單獨唱也行,你們樂隊一起也行,好歹讓咱們係也出一回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