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月大喜,有順風車,當然不搭白不搭,三百錢她出得起,但是陌生人的馬車,她不敢坐,擺手道:“大叔,我還是不坐了,謝謝您。”
“老漢我做趕車送貨的營生好幾年了,京城裡哪個不知道我張記車行的大名?”車夫笑道,“離下個鎮子還有十裡路,以姑娘的腳程,恐怕走到半夜也走不到地方。”
琉月看那車上是有張記車行的標記,從包袱裡取出一角銀子,付給車夫,坐進馬車裡,裡頭居然坐了好幾個婦人。
車夫邊趕路邊道:“車上都是回娘家的婦人,讓我捎帶過去的,不然也不會叫姑娘上來。”
“哦。”琉月安下心來,抱著包袱坐在角落。
車夫是個話癆,絮絮叨叨:“老漢我走這條道幾年了,有一次,路遇劫匪,情況何等危險,結果,劫匪被我三兩下身手趕走了。”
車夫說著,突然停住了話語。
耳邊聽到一聲呼哨銳響,幾個扛著大刀的彪形大漢從旁邊的小山上躥下,攔住馬車。
“留下錢財,給我等兄弟幾個吃酒。”一名身著短衣的虯須壯漢笑嘻嘻道,“否則拿命來抵。”
糟糕,這是遇到打劫的了,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縫,放屁都砸腳後跟,大叔你真是烏鴉嘴!
車夫從車上滾下來,撲通一跪,拱手道:“幾位爺爺饒命,小人全指望這份活計養活一家老小,您行行好,放過小人吧。”
一人抬腳將車夫踹翻在地,啐他一口唾沫,“我呸,快拿出錢財,爺爺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一個瘦高個兒伸手去掀帷幔,看到一車婦人,眼睛賊賊轉了一圈,“爺爺隻要錢,不劫色,有值錢的東西,快些拿出來,否則彆怪我直接下手摸。”
幾名婦人開始哭哭啼啼,不情不願取出荷包裡的錢,琉月將包袱遞出,好言好語道:“這幾位大哥,我這包袱裡有一些值錢的首飾,夠幾位大哥吃幾頓酒了。我看幾位大哥氣宇軒昂,一身正氣,一定是劫富濟貧的綠林好漢,不會為難我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子的。”
那人接過包袱,一看是絹羅做的,打開,裡麵的首飾全是赤金嵌寶的好貨,嘻嘻一笑,“你這小娘子挺會說話,行了,那幾個看著也不像是有錢的,就免了。”
一人將馬匹卸下,韁繩握在手中,“這馬能賣個好價錢,牽走了。”
幾名劫匪收獲頗豐,正要走,不遠處浩浩蕩蕩來了一隊精騎,揚起滾滾塵灰。
“頭兒,有人來了,看身上穿著,是京城貴胄的府兵。”
虯須大漢命令琉月她們下車,連著車夫一起,被帶到旁邊的灌木林裡。
蕭煊身著錦袍,披著一件玄色繡螭龍披風,策馬疾來,在馬車麵前停下。
先前那個瘦高個兒站在車前,手握著鹿皮水囊喝水。
“王爺。”琉月剛想張口喊叫,卻被人製止,捂住了嘴。
一名侍衛下馬,掀起帷幔看了看,回頭道:“王爺,沒人。”
“走。”蕭煊揮手,兩腿一夾馬腹,催馬前行。
等那一行人過去,另外幾名劫匪帶著琉月和那幾名婦人從山坡上下來。
“你他媽敢喊人,險些連累我等性命。”虯須壯漢惱怒地擼袖子,一臉凶神惡煞,“看爺爺怎麼收拾你。”
琉月正要掏銀子,讓他們放她一馬,抬頭看見蕭煊帶人折返回來,將他們重重包圍住。
蕭煊俊朗的眉宇間覆著一層寒霜,視線冷厲,令人不敢直視,“放了他們,本王饒你們不死。”
那幾人被這架勢嚇破了膽,情急之下,一人扯著琉月的手腕,拉近自己,扣住她的喉嚨,“我等放了他們,等於一死,不管你是什麼來頭,全都下馬退後,否則我立刻掐死她。”
“你敢動她!”蕭煊皺眉,揮手道,“全部下馬。”
那人一邊發抖,一邊向蕭煊道:“退後五裡,等我們安全了,自然會放過這小娘子。”
蕭煊眼眸危險地眯起,一聲令下,“照他說的做。”
“王爺。”琉月咬咬唇,趁那人分神之際,用力踩了他一腳,掐在喉嚨上的大手稍稍鬆開,蕭煊眼疾手快,撿了地上的一塊小石頭,朝那人的腦袋拋了過去。
那人啊呀一聲慘叫,頭上被砸了一個窟窿,鮮血縷縷往外冒,直挺挺向後倒下,抽搐了幾下沒動靜了。
琉月哇的一聲哭出來,向蕭煊跑過去,撲入他的懷裡,“王爺……”
蕭煊本來一肚子火,看到她滿臉淚痕可憐巴巴的樣子,火氣散的七七八八。
任由她抱了一會兒,蕭煊握著她的肩膀把人推開,“本王待你哪裡不好,竟然要走?”
琉月擦了一把臟兮兮的小臉,再次撲進他的懷裡,“王爺,對不起……”
蕭煊無奈看著懷裡哭成淚人的姑娘,手揚起來,又放下,最後還是抱著她上馬。
“那幾人,抓去送官。”
柔和的夕光下,蕭煊用自己的披風攏住她,琉月靠在蕭煊的胸膛裡,隱隱哭泣,衣袍上帶著他身上清冽的氣息,讓人心安。
作者有話要說: 蕭煊:媳婦兒竟然敢跑,欠X。
琉月:我以後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