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煊微勾著唇角, 笑容裡含了幾分得意,“我現在就被她收拾的服帖,對她幾乎言聽計從,長姐你要學著點。”
蕭齊插嘴,“對於抓牢六哥的心,六嫂很有一套。”
“看出來了。”馨寧公主掩帕輕笑,“難得碰到個有趣又對脾氣的人, 我可得好好討教一番。”
“公主莫要取笑我了。我才識淺陋, 方才那些話隻是隨口瞎掰的,彆人聽到,定然覺得我大不敬呢。”
琉月與馨寧公主說笑幾句, 從半開的鏤花窗戶向下看, 外頭暮色朦朧,熱鬨的長街上,行人來往不絕,四處點著明燈,與落日的霞光相映,一片輝煌盛景。
“這裡的夜景好美。”琉月興衝衝道,“我們用完膳, 就去逛夜市吧。”
“好。”蕭煊為她夾菜, “多吃一些, 等會兒才有力氣逛。”
酒足飯飽,蕭齊叫來小二結了賬,馨寧公主走在前麵, 蕭煊扶著琉月下樓,蕭齊跟在後頭。
醉月樓在京城頗有名氣,來這裡的,多半是上流的仕宦子弟。蕭煊一行人樣貌出眾,衣飾光鮮,下樓的時候,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
陳國公夫人王氏和其女陳錦蘭恰好在包間外麵的走廊上,看到了他們。
母女兩人進去之後,王氏坐在椅子上,憂心道,“派去韓家巷打探的人回來說,韓氏夫婦一聽見旁人打聽他們女兒的事,立刻變了臉色,左問右問,也沒撬出一句有用的話。”
陳錦蘭倒了一盞茶,奉上,“娘,您不覺得奇怪嗎?韓氏在晉王府受寵,又懷了身孕,她的爹娘聽到這些,理應高興,可那韓氏夫婦的反應,卻恰恰相反,唯恐彆有人問到她家女兒似的,於理實在說不通啊。”
“為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王氏道。
“咚咚咚!”門上傳來幾聲叩響,兩長一短,是暗語。
陳錦蘭向王氏點了點頭,走到門邊,緩緩開了門,門縫裡遞來一封信。
陳錦蘭取了信,鎖上房門,在燈下展開來看,驚訝道,“娘,信上說,咱們的人畫了韓琉月的畫像,向她家的鄰居和親戚打聽,那些人都說畫中之人不是韓琉月。”
王氏心一驚,抬起頭,“果然與我猜測的一樣,韓琉月並非真正的韓琉月,她與尤氏長得那麼像,十有**是尤氏那個賤人的女兒。”
“她從那場大火中死裡逃生,來到京城,莫不是為了找爹?”陳錦蘭蹙眉,“幸好那日太後壽誕,爹身子不舒服,在家休養,否則見了她,從她口中聽到尤氏是死於非命,一定會讓人徹查。”
王氏後怕道:“若是老爺查到我的頭上,後果不堪設想。”
陳錦蘭思量一瞬,“一不做二不休,為今之計,隻有讓韓氏再死一次了,死人的嘴才是最安全的。”
王氏不自信地搖頭,“韓氏有晉王保護,想要對她下手,談何容易。”
陳錦蘭握著王氏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不必我們出手,女兒有個合適的人選。”
陳錦蘭說的合適的人選,其實是晉王的侍妾,柳玉宛。
當日太後壽誕,她與丫鬟茉兒看到的那個與宮中侍衛私會的人,正是柳玉宛。
如今正好拿這個來威脅她,對付韓氏。
蕭煊等人在夜市轉了一圈,買了許多街邊小食和有趣的小玩意兒,問琉月,“還想逛麼?”
琉月倦了,腳也走得發酸,搖了搖頭。
馨寧公主也不想再逛,幾人告辭幾句,便分頭走了。
回到王府,已是入夜時分,琉月泡了個熱水澡,鑽進被窩裡。
“歇息吧。”蕭煊抱著她溫軟的身子,很快呼吸平穩,進入夢鄉。
不知道是不是出去玩了一趟,太興奮,還是怎麼了,琉月閉眼許久,仍是無法入睡。
想翻個身,又怕吵到蕭煊,就這樣熬到快天亮,才混混沌沌睡去。
醒來得也早,躺在床上,沒一點睡意,琉月索性穿衣下床,用完早膳,算著時辰,差不多王爺該回來了,便搭著小荷的手,往前院那邊去。
正巧碰見在花園采花的柳玉宛,見麵互相行了個平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