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突然變得歇斯底裡，抓著導演的衣領，神色猙獰：“你說，你為什麼要訓斥我！”
“你說！”
導演被她當著這麼多人麵前下麵子，火氣翻湧，掙脫開阿善的手，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阿善摔倒，頭磕在地上，一下子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滿目都是刺眼的白，和消毒水味道，她側頭，身邊坐著神色凝重的經紀人，他見阿善醒過來，有一瞬間鬆了口氣，可很快神色又沉重起來。
阿善想起昏倒之前的事，但不願相信獨立世界崩塌了，紮著針的手緩緩攥緊身下床單：“什麼事？說吧。”
經紀人欲言又止：“網上鬨翻天了。”
“李善，你被粉絲們聯名要求封殺。”
每一個實時搜索，都是阿善曾經做過的事情，濫情劈腿，舞台劃水，機場黑臉，霸淩隊友，侮辱工作人員。
單拎出來一條都足以終止一個愛豆的職業生涯，連他曾經都昏了頭的站在阿善這邊，現在看來簡直是無恥之極，可畢竟帶了她這麼長時間，總是有些感情的，其他人不願再接觸她，隻能他來收尾。
阿善嘴唇被她咬的慘白，針管裡開始回血。
經紀人卻像沒看到似的，繼續說：“公司已經決定和你解約了，違約金賠償等事項之後法院會……。”
還沒等他說完，阿善突然歇斯底裡地尖叫起來：“滾！”
“滾啊。”
經紀人沒想到她冥頑不靈，怒氣衝衝地離開。
阿善顫抖地摸起手機，打開新聞網站，都是她，到處都是她，刺眼猩紅的標題，惡毒的字眼，無休止地謾罵，仿佛回到了前世她自殺的那一刻，那時的她隻是不想再做牽線木偶一樣的乖乖女，不想再被框在人設的架子裡，想把自己真實的一麵展示給粉絲們看，曾經粉絲們說過會一直愛她，為她應援，可她隻是稍微顯示出叛逆的一麵，她們卻倒戈相向，把手裡最鋒利的刀捅向她。
現在和那時是一樣的。
阿善突然詭異地笑起來，雖然笑著，可滿眼悲傷，眼角甚至流出淚來，她瞥見床頭花束旁用來削水果的水果刀，細白手指伸出去攥了起來，放到手腕上，刀很鋒利，瞬間劃出一道血痕。
疼痛讓阿善難得恢複一絲清明，投入到獨立世界之前，係統宣布的規則驟然在她耳邊響起，宿主不得主動放棄生命，否則將接受懲罰。
那時阿善不以為意，她覺得傻事做一次就夠了，獨立世界以她為中心運轉，她怎麼可能傻到再次放棄生命。
這麼看來，如果她現在真的放棄生命，才真的是結束了。
阿善攥著刀的手緩緩送開，水果刀墜落在光潔的地磚上發出刺耳聲音。
流這一瞬間，她耳邊突然想起係統冰冷的機械音：“恭喜宿主，成功通過考驗。”
眼前畫麵一轉，阿善又回到了星空浩瀚的時空管理局。
她忍著腦海裡的刺痛，質問：“到底怎麼回事？”
係統：“宿主用積分加載出來的獨立世界已經使用完畢，同時也通過了獨立世界最後的考驗，因此時空管理局額外獎勵您一條生命。”
阿善驚訝：“額外獎勵一條生命？”
係統：“是的，按照時空管理局規則，您在獨立世界使用完畢後，靈魂就會消散，但因為通過了考驗，所以額外獎勵您一條生命。”
阿善問：“怎麼獎勵，把我投放到哪裡？以什麼樣的身份？”
係統：“還是您原本的身份，隻是投放到現實世界，請問是否接受。”
阿善突然鬆了一口氣，沒想到還有再一次重來的機會：“接受。”
係統：“宿主，投放到現實世界之前，必須清除了掉您的記憶。”
聞言，阿善下意識後退一步，清除記憶，就意味著她不記得所有事情，以她的性格最後還是會走上那條以悲劇結尾的路：“不！”
“不要！”
她拒接抗拒地搖頭：“不要清除我的記憶。”
係統機械音冰冷：“宿主現在隻有兩條路，一靈魂消散，二清除記憶重新投放現實世界。”
“請選擇，開始倒計時。”
“三”
“二”
阿善突然開口打斷，眉眼間難掩疲憊，像是倦了：“不要了，我不要再來一次了。”
“我選靈魂消散，最起碼在獨立世界裡我已經肆意過一回了。”
係統：“宿主阿善選擇靈魂消散，請確認。”
阿善輕笑一聲，緩緩閉上眼睛：“確認。”
係統：“立即執行。”
言語間，阿善通身被一陣剔透的藍光籠罩，緩緩向上，如一縷晶亮的煙，飄至天際，隱入浩瀚星空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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