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到了半夜,原本還在熟睡中的陸清酒,卻聽到了人淒厲的叫聲,他迷迷糊糊的從夢中醒來,第一個反應是張楚陽不已經長出頭發了嗎?怎麼又開始叫了?!
但清醒過來後,仔細一聽,卻發現這叫聲根本不是張楚陽的,而是非常陌生的聲音。
“誰啊?誰在外麵?!”陸清酒穿著睡衣就衝到了院子裡。
天空中的月亮被厚厚的雲層遮住,陸清酒隻能勉強看清楚他家的院子裡似乎躺著兩個人,而院子的大門則大開著,似乎是被什麼人從外麵破壞了。陸清酒心中一驚,馬上反應過來估計是家裡進賊了,他順手抓起院子裡放在牆邊用來搭葡萄架剩下的一根木棍,嗬斥道:“誰在那兒!”
然而那兩人卻躺在院子裡一動不動,陸清酒也不敢靠過去,轉身去了旁邊的走廊打開了院子裡的燈。
燈泡發出光芒,照亮了整個院子,陸清酒這才看清楚了院子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隻見兩個年輕人倒在他家院子的地上,臉上沾滿了血跡,嘴裡發出微弱的呻.吟,而他們身邊不遠處的地方竟是丟著兩把沾了鮮血的匕首,應該是隨身帶著的。
陸清酒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第一個反應還是打個電話報了警,警察在電話裡麵問了情況之後表示馬上會趕過來,讓陸清酒先看看這兩個人的情況,如果需要的話幫他們提前叫個救護車。
陸清酒道了聲好。他打完電話,抓著木棍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這兩個人身邊,發現這兩個人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洞,像是被什麼東西啄出來的,兩人已經疼得意識模糊,倒在地上呻/吟不止。
陸清酒的目光在院子裡掃了一圈,在地上發現了一些血跡,他順著血跡往前,腳步最後停在了他家的雞圈門口。
因為平時雞仔們都很聽話,下雨了天黑了,根本不用人趕,自己就乖乖的跑進雞圈裡麵,所以院子裡的雞圈都從來不鎖門,就這麼開著讓小雞仔們自己行動。
陸清酒打開雞圈,看見雞圈裡到處都是血跡,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幾乎每隻雞的身上,都沾滿了鮮血。起初陸清酒以為是它們受了傷,但抓過來一一檢查之後才發現,這些雞仔個個精神抖擻,一點沒有受傷的樣子。那麼它們身上的血跡是那兩個小賊傷口上的?陸清酒想通了這一切,慢慢扭頭看向還在躺著痛叫的兩人。
白月狐不知什麼時候也被吵醒了,懶懶散散的靠在門框上,看著院子裡的場景。
陸清酒道:“晚上好呀。”
“晚上好。”白月狐輕聲回了句。
陸清酒知道他肯定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於是慢吞吞的走到白月狐身邊,指著那兩個倒地不起的人道:“我已經報警了,這兩個人沒生命危險吧?”
白月狐搖搖頭。
陸清酒道:“他們不會是……”
他遲疑的話隻說了一半,白月狐便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
陸清酒:“……”臥槽,還真是被雞啄的?!
“所以那些根本不是□□?”陸清酒道,“是什麼呢?”
白月狐道:“能吃的東西。”
陸清酒:“……”
是啊,在白月狐眼裡,世界上可能就分成兩種東西,一種能吃,一種不能吃……
陸清酒想了想,問了句:“那好吃嗎?”
白月狐道:“好吃。”他說到好吃這兩個字的時候,眼睛彎起了一個細微的弧度,顯然是心情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起了那些雞的味道。
既然院子裡的人沒有生命危險,陸清酒也就懶得幫他們叫救護車了,他拿了條濕毛巾,走到雞圈旁邊,開始擦拭雞仔身上的血跡,順口問了白月狐一句:“它們不會啄我吧?”
“不會。”白月狐說,“它們認主的。”
陸清酒道:“有神誌嗎?”
白月狐果斷的回答:“沒有。”
陸清酒:“……”
白月狐道:“真的沒有,他們除了好吃,一無是處。”
陸清酒登時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雞仔在他手裡的確是乖乖的,沒有要啄他的意思,他邊擦邊問道:“我打得過這些雞仔嗎?”
白月狐道:“唔……”
陸清酒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唔是什麼意思?”
白月狐道:“我在計算你和雞仔的戰鬥力。”他又安靜了一會兒,才道,“十比一吧。”
陸清酒驚喜道:“我能打十隻?”
白月狐:“十個你能打一隻。”
陸清酒:“……”
白月狐見陸清酒表情不對,又補充了一句:“沒關係,吃的時候我來宰。”
那真是辛苦你了,圍觀全程的陸先生表示自己真的很受傷。但是看看院子裡那兩個痛的不得了,又沒什麼致命傷的小賊,他決定還是不要去挑戰自家雞仔的戰鬥力了。
大概淩晨四點的時候,警察過來了,看見兩個已經快要疼暈過去的小賊和坐在院子裡打瞌睡的陸清酒。
“嘿,陸清酒。”來的警察還是個熟人,就是上次調查陸清酒後院裡女屍的那個胡恕,他道,“怎麼又是你啊。”
陸清酒道:“我也想知道我怎麼那麼倒黴,這兩人把我家大院門鎖給撬了,想進來偷東西。”
“那他們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胡恕問。
“我哪兒知道。”陸清酒道,“我一出來他們就已經倒在地上了,不信你問他們。”
那兩人已經疼得意識模糊,壓根沒法回答警察的問話,不過胡恕在看了他們的長相之後,發現這兩人居然是市裡麵的逃犯,一個星期前殺人搶劫,目前正在被全市通緝,卻沒想到居然撞到陸清酒家裡來了。仔細想想,有可能是今天陸清酒在鎮上豪爽買肉的時候引起了這兩人的注意。
“行,我把人先帶走了。”胡恕道,“你記得來警察局做個筆錄啊。”
“怎麼又要做筆錄,我什麼都不知道啊。”陸清酒無奈極了。
“那可說不好。”胡恕道,“他們身上這麼多傷呢,這院子裡就你一個人,不是你乾的,難道還是你家雞乾的啊?”他隨手指了指院子旁邊的雞圈。
陸清酒:“……”媽的,還真是他家雞乾出來的。但他又不能說,說了也沒人信,於是隻能對著胡恕投去了一個幽怨無比的目光。
胡恕被陸清酒的眼神弄的渾身一顫,道:“你彆這麼瞪我啊,雖然知道你可能是無辜的,但是程序咱們還是要走的。”
“行吧。”陸清酒妥協了。
“對了。”胡恕帶著兩人離開前小聲的問了句,“你家後麵那口井沒有再出什麼事兒吧?”
陸清酒道:“唔……沒有……吧?”
胡恕:“你為什麼說的那麼遲疑?”
陸清酒道:“說不定今天晚上這事兒,就是那口井裡的東西弄的呢。”
胡恕打了個哆嗦,道:“真的假的?”
陸清酒眨眨眼睛,沒說真的也沒有否認是假的,他覺得胡恕似乎想要說點什麼,但又十分的猶豫,似乎是在顧忌。
兩人之間沉默片刻,胡恕到底還是沒忍住,他道:“你對這些事情很在行嗎?”
陸清酒道:“什麼事?”
胡恕道:“就是鬼神之事。”
陸清酒道:“不在行啊,我也是第一次見。”
胡恕眼裡含著懷疑,道:“真的?”
陸清酒認真的點點頭。
胡恕見到陸清酒沒有要鬆口的意思,張了張嘴,但什麼也沒有說,轉身走了。陸清酒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他似乎有很多想說的話,但因為某些原因卻沒能出來。隻是這就和他沒關係了,陸清酒看了眼自家的雞圈,歎了口氣,他家小雞仔身上的血跡還沒擦乾淨呢,還是再拿毛巾去擦一擦吧,不然明天估計整個院子裡都是股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