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麻煩的事(2 / 2)

幻想農場 西子緒 11802 字 3個月前

陸清酒看的眼睛都瞪大了,但讓他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頭,隻見白月狐抬步走到了那扇石門麵前,抬手敲了敲。

氣氛凝固住了,陸清酒屏住呼吸注視著白月狐的舉動。

大約過了兩三秒,閉的緊緊的石門竟是發出一聲沉重的響動,像是被什麼人從裡麵推開了,露出一條寬闊的,可以供一人通過的縫隙。

墓中陳舊的空氣順著打開的石門湧出,讓陸清酒不由的咳嗽了幾聲。

白月狐道了聲走吧,直接進入了石門裡。陸清酒緊隨其後,也走了進去。

石門後麵是一條長長的隧道,地麵上鋪著堅硬的青石板,時間並沒有將墓葬摧毀,相反,裡麵除了有些灰塵之外,其他的東西都保存的非常好,陸清酒甚至借著微弱的光源,看到了畫在牆壁上的彩色壁畫,這些壁畫全都栩栩如生,似乎是在描述古代祭祀的長眠。白月狐在黑暗中可以視物,陸清酒卻不行,好在尹尋之前的提醒起了點作用,陸清酒從自己的背包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手電筒,打開之後終於能看清楚腳下走的路了。

白月狐本該是第一次來,卻好像對這墓室很熟悉似的,一路朝前走著,繞過了無數岔路。

陸清酒雖然沒有吃過豬肉,可也見過豬跑的,緊緊的跟在白月狐身後不敢亂走,他小聲的問這旁邊的房間是用來做什麼的啊。

“有的是陪葬品,有的是機關。”白月狐說,“跟著我,不然容易迷路。”

陸清酒哦了聲,跟的更緊了。

墓室裡的所有門似乎都被打開了,白月狐根本不費什麼力氣,便到達了墓地的中心地帶。陸清酒跟在他身後,四處張望,感覺自己似乎到達了一個和其他房間不太相同的地方。

這個房間特彆的大,也非常空曠,中間擺放著一個長方形的水池,角落裡立著幾尊模樣奇怪的人形雕像,而最與眾不同的,卻是這個房間裡地板上淩亂的腳印——顯然是有人來過這裡,將地板上原本堆積的十分均勻的灰塵,踩了個亂七八糟。

陸清酒馬上想到了龐子琪說過,他們也曾經下到了墓室,見到了棺材,隻是觸碰屍體之後,那屍體就沉入了水中,他們沒能把屍體撈出來。

而眼前這個房間再加上地板上那些奇怪的腳印,完全的符合了龐子琪的描述。顯然,這裡就是雨師妾屍體所在之處。

白月狐的腳步也停住了,將目光放到了房間最中心的水池裡。他走到水池旁邊,微微俯身,似乎在觀察水中的東西。

陸清酒也跟了過去,看到了水池裡麵的情形。按理說陵墓埋在地下這麼多年,就算是有水也該乾涸了,但眼前的水池之中,卻有一汪清澈的池水。陸清酒用手電筒照了照,發現池水深不見底,翻出的波光微微顫動,仿佛水中有什麼活物。

“這裡通向的是地下水?”陸清酒問。

白月狐搖搖頭:“池水是封閉的。”

陸清酒:“可這麼多年了,這水沒乾?”

白月狐說:“雨師妾的屍體隻要在,這水就不會乾。”

陸清酒哦了聲:“那她的屍體,應該就在裡麵了,我們要撈出來嗎?”

白月狐蹙了蹙眉:“試試吧,不行我再下水。”他顯然也嫌棄這水的很。

陸清酒又從背包裡掏出了帶著鐵鉤的繩索——在這裡不得不再次誇獎尹尋一句,要不是他一直在陸清酒的耳邊碎碎念,陸清酒還不會帶上這些東西,沒想到現在真的派上了用場。

陸清酒掏出繩子,把鐵鉤扔到了水池裡,果然如白月狐說的,這個水池是封閉的,大約有兩米左右深,繩子下去很快到了底,陸清酒開始努力的搖動繩子,想要勾住沉在最底下的屍體。

繩子在水中搖晃,很快,陸清酒便感到繩索一緊,似乎是勾到了什麼重的東西,他開始試圖用力將那東西拉起來,使勁之後卻發現那東西一動不動。

“我好像勾到了什麼東西。”陸清酒蹙著眉頭說,“太重了,我拉不起來——彆是勾到牆壁了吧?”

白月狐伸手抓住了繩子,開始和陸清酒一起用力。兩人的差彆在此時凸顯了出來,陸清酒怎麼也拉不動的繩索,在白月狐的手裡卻變得非常好拉動,甚至白月狐連用力的動作都沒有,便輕輕鬆鬆的將繩索勾住的東西給拉起來了。

陸清酒見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便乾脆鬆開了手站在旁邊看著。隨著白月狐的動作,一個黑色的東西被繩索勾了上來,陸清酒打著手電筒朝水裡看著,確定自己看見的東西,便是沉在水池深處的屍體。

那屍體穿著一身青色的裙子,她雖然閉著眼,但陸清酒還是認出了她和跟著龐子琪的那個女鬼一模一樣。

經過這麼多年,屍體保存完好,肌膚白皙柔軟,根本不像個死人,倒像是隻是睡著了。

陸清酒盯著屍體出了神,這女人不是特彆的漂亮,可卻有一種難以描述的魔力,讓人不由自主的想盯著她看一眼,再看一眼……就在陸清酒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目光的時候,白月狐忽的叫了他的名字:“陸清酒。”

陸清酒恍然:“啊?”

白月狐說:“她那麼好看?”

陸清酒這才發現自己的狀態有些不對勁,他收回目光看了眼白月狐:“什麼?”

白月狐倒是很有耐心的把話重複了一遍:“我說,她那麼好看?比我——還好看?”

陸清酒失笑,他道:“當然沒有你好看了。”他怕自己這麼說了白月狐不信,又補充了一句:“你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狐狸精。”

白月狐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屍體被白月狐用繩索從池子裡硬生生的撈了出來,他一點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像扔垃圾似得把屍體扔到了池子邊上。那屍體看起來柔軟,實際上硬邦邦的,砰地一聲落在地上,發出金石相接的聲音。

按照白月狐的說法,隻要把這具屍體給毀掉龐子琪就能活下來,自己也不用擔心會被她跟上,隻是到底要用什麼方法毀掉,卻讓陸清酒有些頭疼起來,他看了眼白月狐,白月狐也明白了他眼神的含義,沉默片刻後道:“用刀試試?”

陸清酒:“……”你這也說的太不肯定了吧。不過試試也沒什麼關係,陸清酒深吸一口氣,從包裡又掏出了一把匕首。

“就這麼砍下去?”陸清酒問。

白月狐點點頭。

雖然眼前的這女人是具屍體,可是她也長得太像活人了,陸清酒要動手的時候還真有點心理障礙,但是總歸活人比死人重要,想到醫院裡躺著的半死不活的龐子琪,陸清酒牢牢的握住了刀柄。

“得罪了。”對著屍體道了句歉,陸清酒便狠下心,一刀砍向了屍體,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當匕首和屍體接觸的瞬間,陸清酒感到自己好像砍到了什麼極為堅硬的東西,手臂一震匕首便彈飛了出去。

“啊!”陸清酒手被震的發麻,不由的叫出了聲。

“砍不動?”白月狐問道。

“嗯。”陸清酒沉了臉色,“太硬了,砍不動……”

“麻煩了。”白月狐吐出三個字。

聽到白月狐居然都說麻煩了,陸清酒一下子便緊張了起來,他道:“怎麼麻煩了?月狐,我們是不是闖禍了?”

白月狐眼神略微有些陰沉:“闖禍倒不至於。”

“那這屍體怎麼辦。”陸清酒揉著自己麻掉的手臂,蹙著眉頭說,“難道龐子琪隻有等死了?”

白月狐長歎:“還是我來吧。”

他的歎息聲太過悲傷,讓陸清酒心中的擔憂更甚,他正欲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便看見白月狐的身下騰起了一陣黑霧,這黑霧很快便籠罩了整個房間,掩蓋住了本來就昏暗的光線。陸清酒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也清楚白月狐不會害自己,於是乾脆退到了一旁。

黑霧騰起不久,陸清酒便聽到水池附近的位置傳來了女人尖銳的嚎哭,這哭聲裡帶著怨恨和憎惡,讓人頭皮發麻,就在哭聲越來越大的時候,又響起了一聲野獸低沉的咆哮,這咆哮聲讓陸清酒直接僵住了身體,一動也不敢動。

“嘎吱嘎吱嘎吱。”肉類的被咀嚼的聲音最終代替了女人的嚎哭,那哭聲逐漸微弱,最後徹底停住,整個屋子裡,都被野獸啃食肉類的聲音充滿了。

陸清酒不難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白月狐化作原型,把那具不好處理的屍體給吃掉了。

隔著濃鬱的黑霧,陸清酒影影綽綽的看見了一雙巨大的紅色眼睛,那眼睛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朝著他投來注視。

兩人目光相接,陸清酒勉強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好……好吃嗎?”

咀嚼聲頓住,白月狐的聲音傳來:“難吃的要命。”

陸清酒道:“你這樣吃下去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那東西那麼硬,而且放了不知道多少年,保質期肯定過了。

白月狐沒吭聲,又啃了起來,等啃完之後,黑霧逐漸散去,陸清酒就看見他坐在水池邊上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陸清酒走過去小聲的叫了聲:“月狐?”

白月狐道“嗯?”

陸清酒說:“你吃完啦?”

白月狐:“嗯。”

陸清酒道:“什麼……味道的啊?”

白月狐想了想,說:“你吃過泥巴嗎?”

陸清酒:“……沒有。”

白月狐道:“那你想象一下,一塊放了一千多年的泥巴的味道。”

陸清酒:“……”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去想象了,那個雨師妾的味道顯然超出了他的想象,不然白月狐也不會吃完之後一臉委屈,像是真的被迫啃了一嘴的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