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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 對方回複了一則電文。
按照密碼本破譯,電文內容是:刊登廣告,等待接應。
保衛人員聯係報社, 又打了一則廣告:“我店新到湖州絲綢,花色齊全,有姑蘇師傅裁剪縫製, 打八折優惠, 歡迎惠顧。”
第二天, 廣告刊登出來了。
店裡靜悄悄的, 連個詢價的都沒有。
保衛人員耐心等待。
到了下午, 有兩位穿旗袍的女士進了店。
“掌櫃的, 看看料子。”
保衛人員打開兩卷絲綢,女士摸了摸麵料,問了問價錢,什麼也沒買就出了店。沒有接頭暗語, 沒有任何異常,估計是真實顧客吧?
便衣同誌跟了上去,一無所獲。
難道接頭地點暴露了?徐科長陷入了沉思。他翻開口供, 細細查閱。又把前期的調查資料打開, 核對了一遍。
一段話引起了徐科長的注意。
“一連幾天,絲綢店沒有生意。可店鋪照常開門,夥計們吃得也不錯,頓頓白米飯, 還有雞鴨魚肉……”
怎麼把吃飯的問題給忽略了?
保衛人員接管後,自己做飯吃。而掌櫃和夥計們有經費在手,大手大腳的,雇了一個廚娘不說, 還經常從對麵飯鋪點菜,叫人送過來。
若是有心人打聽一下,就會發現端倪。
徐科長立馬換了便裝,去找那個廚娘。
可廚娘的鄰居說,家裡老人生病,廚娘回鄉下了。
怎麼會這麼巧?徐科長回顧了一下。
搜捕的第二天,廚娘提著菜籃子上門做飯,看到掌櫃和夥計變了,吃了一驚。聽到店鋪轉讓了,不再需要廚娘了,就擱下菜籃子,從兜裡掏出一卷紙幣,說:“掌櫃的,預支的飯錢還剩下五萬塊(合五塊錢),就退到賬上吧?”
保衛人員來不及跟掌櫃核對,就隨機應變。
“阿姐,打得可有借條?”
“沒有。”廚娘搖搖頭。
保衛人員翻了翻賬簿,支出一項果然有采買食材,就收下了五萬塊(合五塊錢)。
自那以後,廚娘再沒出現。
保衛人員詢問過原掌櫃,說廚娘是鄰裡擔保介紹的,老實巴交的鄉下女人,燒飯手藝不錯,不愛說話。詢問其他三人,跟掌櫃說法相同。
保衛人員找到介紹廚娘的鄰裡,鄰裡證實了這個說法。
至於廚娘的來曆,說是姑蘇人士,以前在公館裡做事。後來,公館主人去了海外,廚娘失業了,就拜托老鄉找事情做,正好推薦給了湖州絲綢店。
徐科長再次找到擔保人。
擔保人姓周,開著一間茶水鋪子,燒著“老虎灶”。見徐科長打聽廚娘,就笑著說:“先生,吳阿娣是個老實人,這個可以打包票的……”
可仔細問起來,周老板對吳阿娣並不了解,是彆人托他介紹的。這個彆人是街頭的閒散人員,經常來“老虎灶”打開水,說跟吳阿娣是老鄉,就想幫一把。
正說著,一位穿著黑布褂子的細條男子,晃晃悠悠地過來了。
“阿四,快來!”周老板衝著男子招招手。
那個叫阿四的細條男子斜眼瞅瞅徐科長,尖著嗓子問:“周老板,啥事?”
聽說打聽吳阿娣,就說:“吳阿娣啊,是廖公館的賬房二先生介紹的,我也不認得,不過是一麵之緣……”
“那二先生呢?”
“二先生跟著廖先生一家去海外了。”
兜兜轉轉,除了廖公館,沒人曉得吳阿娣的底細。徐科長覺得這裡麵有問題,一個廚娘,來曆這麼複雜?
徐科長想進一步調查,就按照阿四提供的地址,找到廖公館。
一棟花園洋房,鐵柵欄門緊閉。
除了看門人和花匠,傭人們已辭退一空。
“師傅,您認得吳阿娣嗎?”
“認得,阿娣在公館裡做了二十多年,早就想回姑蘇老家了,可太太喜歡她的手藝,說煲湯好喝,做菜精致,舍不得她離開,就一再挽留。若不是先生執意要去港島,阿娣還在公館裡做事呢!”
徐科長一聽,就發現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