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蔣如雲了卻了一樁心事,輕鬆了不少。
對未來也有了想法。
海外不能去,局裡是不會放過她的,即便假死過一回也不行。還是留在滬上吧,家人都在這裡,政府講究寬大,會有出路的。
還有抒平也在滬上。
對趙抒平,蔣如雲一直記在心裡。
這是她最放不下的,也是最不敢觸碰的。父母可以原諒她,可抒平呢?自從被招募,她就跟抒平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在內心深處,她是驕傲的,當年甚至賭氣說:“在國統區一樣能做出成就。”
可執拗的結果,把自己搭進去了。
趙抒平來看她,她不曉得說什麼才好。她是個“階下囚”,無法跟抒平比肩。在心理上她受不了,雖然抒平什麼都沒說,可從他的眼裡卻看出了一點猶豫和迷茫。
因為趙抒平,蔣如雲有點失落。
可又怕彆人看出來,就裝著很開心的樣子。
她跟自己說:你是個學員,其實是個階下囚,有什麼資格要求人家?趙抒平不是過去的抒平了,改名叫趙國江,一聽就很進步。
此時的蔣如雲還不曉得,趙國江跟她一樣心潮起伏。
就像被喚醒了什麼,那久違的情感湧上了心頭。
這些年的等待、思念,是為了一個叫如雲的女孩子。可重逢卻不是那麼美好,落差太大,讓他有點惶恐不安。可這次見麵,卻堅定了信念。
不能丟下如雲不管,那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伴隨著他走過了最美的青春年華。丟下如雲,就等於割斷了記憶,人生不再完整,情感也難以追尋。
奔湧的思潮,讓人衝動。
趙國江抓起筆,想給如雲寫一封信。言語無法表達,就用書信來傾訴吧。
他下筆如神,一口氣寫了三頁紙。
待心緒平複下來,又覺得自己冒失。他跟如雲有很多話要說,也有很多地方需要了解,太過衝動不可取。
趙國江收起信紙,折疊起來,鎖進了抽屜。
作為一名軍人,任何時候都不能被感情支配,要有理智,要有自己的原則。
*
出於保密,田大旺不能跟梅英說嘉獎的事兒。
可他一連幾天都喜滋滋的,孫梅英還是察覺到了。
這天下班回來,二人在廚房裡忙著生火做飯。
田大旺哼著歌兒,孫梅英拿胳膊肘捅了捅大旺。
“大旺,高興啥呢?”
“沒啥。”田大旺繃著嘴。
“沒啥?”孫梅英瞅瞅,就像探照燈。
“真得沒啥。”田大旺嘿嘿笑笑。
孫梅英更好奇了。可不論她怎麼追問,田大旺就是不說。被問得急了,就板著臉說:“梅英,這是組織紀律,不能說的,一個字都不能往外蹦……”
“好,那俺以後也講組織紀律,啥都不跟你說。”孫梅英故意說道。
“不說就不說,俺還不稀罕聽呢。”
其實,田大旺的好奇心也一樣重。
他想問問部隊大院咋樣?柳進軍在忙啥?柳進原是不是又出差了?可孫梅英很少見到他們,後勤處給辦了臨時通行證,柳進軍不用來回接送了,碰麵的機會就少了。
這些日子,柳進原早出晚歸的,忙得很。孫梅英雖然在大院,幾乎沒照過麵。想著進軍托她的事兒,卻一直沒有機會。
*
安寧的日子沒過幾天,敵人又來搗亂了。
這天上午,沿海一帶的空中觀察哨發出了預警。
有刮民黨機群啟動,往滬上方向飛來。
市區上空立馬拉響了防空警報。
托兒所又跑了一次警報。這一回老練多了,大大小小的娃娃沒有哭鼻子的,都排著隊,甩著小手,進了防空洞。
梅子有點害怕,牽著小苗的手,擠在一起。
田小苗一點也不擔心。
有雷達營、高射.炮團守著,來襲的敵機就等著冒黑煙吧!冬子也瞪著眼睛說:“小苗,等我長大了,我要當飛行員,把敵人的飛機通通打下來!”
孫梅英在炊事班,也跟著進了防空洞。
她找到三個娃娃,一把摟在懷裡。
這一回,敵人的轟炸機群一路北上,突襲滬上飛機場和造船廠,高射.炮團早有準備,一通猛烈打擊,三架敵機被擊中,冒著黑煙倉皇逃竄。在另一個方向,前來援助的蘇聯雷達部隊擊落了一架大型轟炸機,打得敵人措手不及。(注1)
當天的滬上晚報,就刊登了這則消息。
刮民黨的幾十架飛機興師動眾地飛來了,卻被我防空部隊打跑了。
市民們歡欣鼓舞,鬥誌昂揚。
在作戰指揮室,柳進原看著作戰地圖,用紅筆在舟山群島附近,重重地圈了一下。
這是敵人的據點,修建了軍用機場之後,有上百架敵機起降,一舉封鎖了沿海一帶的重要城市和海上運輸線。唯有早一天解放,滬上的天空才能獲得安寧。
作者有話要說: 注1:參考了相關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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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晚了,抱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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