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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金陵城。
軍區開始了春季演練,為期一個月。
作為軍校學員,柳冬生下了基層,吃住都在營區。他跟戰士們一起訓練,顧不上考慮彆的。隻有夜深人靜時,才會想起小苗。
小苗收到禮物了嗎?是不是在咧著嘴笑?
想著小苗開心的樣子,柳冬生也咧咧嘴。
對小苗的思念,一直埋藏在心裡,未跟任何人提起。可這趟回家,找東西時被小梅看到了,非得要那個坦克模型。他自然不肯給,結果,小梅跑去告狀,差點被父親瞧出什麼來。
轉眼,訓練結束了。
柳冬生回到學院,交上了一份滿意的答卷。不管是技戰術,還是體能,都是最新優秀的。分析報告也寫得很出色,各種手繪圖形,惟妙惟肖,展現了一名優秀指揮官的特質。
上麵來選拔人才,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
柳冬生的學籍被調取出來。
各項考評都是優秀,就像一位天生的指揮官。尤其是情報分析方麵,不拘泥於書本上的理論,很靈活。
“這種能力,挺適合搞情報、搞戰術的……”
選拔官來了興趣,細細查閱著。
看到父親一欄空著,就讓人調出內部檔案。
“原來是柳進原的兒子?難怪呢!”
就像印證了虎父無犬子,選拔官的興趣更濃了。他把柳冬生的名字圈起來,作為重點考察對象。
想著柳進原也在金陵城,就打了一個電話。
他們是昔日的戰友,很多年未見麵了。
在軍區招待所,柳進原見到了江立峰。
“你小子啥時候到的?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柳進原上前一步,使勁捶了兩下。
江立峰立馬還回去,就像年輕時那樣,一見麵就針鋒相對,打嘴巴官司。
當年,他們在參謀部,互相不服氣,總想著找出對方的漏洞。在相互較量中,一點一點成長,終於成為獨擋一麵的高級參謀。後來,江立峰在司令部擔著作戰參謀。解放後,留在了總參,聯絡得就少了。
二人坐下來,喝茶敘舊。
“進原同誌,你可是養了一個好兒子啊!”
“你呢?記得你也有兒子啊,比冬生大一歲……”
江立峰和柳進原相互誇了幾句,一點也不謙虛。
不過,江立峰並未透露此行的來意。
柳進原也不打聽。
他離開了一線,專注於軍事理論研究,跟大權在握的總參人員不同。再說,上麵情況複雜,不便於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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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插曲很快過去了。
作為軍事學院的顧問,柳進原的戰例分析講座很有名,也很與時俱進。江立峰慕名前來,像學員一樣坐下台下聽講。
柳進原站在講台上,熟練地勾勒了一幅草圖,對中南半島局勢進行推演。
這時候,半島局勢很緊張。米帝封鎖了相關海域,對越南北方實施全麵轟炸,地麵部隊集結登陸,戰爭規模進一步升級。(注1)
在座的學員聽得很認真。
柳冬生一臉仰慕,望著大名鼎鼎的柳教官。
講座結束後,江立峰跟柳進原碰了一下。
“危險在逼近,我邊防軍已進入戒備狀態。各大軍區也召開了緊急會議,為備戰做好準備……”
江立峰麵色凝重,柳進原也攥緊了拳頭。
“光靠這些還遠遠不夠,一定要握有利器……”
柳進原看著地圖,把目光投向了西北方向。
那裡正在進行核.試驗。
去年十月,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那是在發射場上,搭建了上百米高的鐵塔上實現的,震懾力足夠,但尚不能用在實戰中。從“地.爆”到“空.爆”,要解決運載和投擲問題,有很高的技術要求。米國通過衛星偵查判斷,至少要三到五年才能達到“空.爆”要求。蘇聯也認為,近期內不可能完成空投試驗。
可我們有決心、有毅力,一切都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也唯有拿出最強大的武器,對侵略者才能起到震懾作用,才能保衛和平,阻止戰爭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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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項工作都在落實。
到了三月底,西南三線建設委員會成立了。
“三線”建設拉開了序幕。
解放軍工程兵秘密開赴西南,沿海城市的工廠開始內遷,一大批科技工作者、知識分子、技術工人踏上了西進之路。
田小苗密切關注著。
滬上是重點遷移對象,包括電子、船舶、棉紡織工業、機電設備等等。被選中的工廠,連人帶設備一起搬遷,分批進行。有相當一部分企業,轉成了軍工背景,實行半軍事化管理。
對“三線”建設成果,田小苗有著最真切的體會。
這一壯舉,打造了一個戰略後方基地,讓閉塞落後的大西南一下進步了五十年。可建設的過程很艱苦,西南地區山高林密,交通不便,光是運輸就是一大問題。在建設過程中,既要考慮安全問題,又要考慮發展問題,克服了難以想象的困難。
進入四月之後,港島那邊傳來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