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接待的人員招呼著大家報關。各個檢驗口都排著長長的隊伍,開箱檢查,隨身攜帶的手提包也不例外,都要打開看看。海關人員注意到代表團成員人手一份禮物,都是一模一樣的,也未在意。
過了海關,進了候機廳。
人很多,各色各樣的都有。像他們這樣的東方麵孔,很顯眼。
田小苗和江黎明小心謹慎,提包始終挎在胸前。
直到登上飛機,二人方鬆了口氣。
相比起來,飛機上相對安全。這是國際航班,隻要旅客登機,就要保障旅客們的安全。按照國際法則,一般情況下不得違背。
飛機起飛了。
經過十多個小時的長途跋涉,終於抵達了港島。港島這邊早有安排,幫二人訂了當天的航班,直飛京城。
到地方時,正是下午。
田小苗和江黎明挎著包、提著手提箱,走下旋梯。
終於落地了。
對田小苗來說,這恐怕是最後一次出國任務。
她回頭望了一眼。
乘坐飛機是很奢侈的,很多人恐怕一輩子都不一定坐一回。而她因為職業關係,飛了很多國家、很多城市。
江黎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接過手提箱,一手一個。
“小苗,走吧!”
“嗯。”
田小苗和江黎明像普通乘客那樣,出了港。
欄杆外麵,稀稀拉拉地站著幾個人。
田小苗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穿著草綠色軍大衣,戴著棉帽子,就像一棵鬆樹,高大挺拔。
是冬子,冬子來接她了。
田小苗一陣狂喜,朝柳冬生快步走去。
柳冬生也看到了田小苗,舉起手用力揮著。
跟在後麵的江黎明,神色複雜。
這就是柳冬生,小苗的青梅竹馬。也是父親一手挖掘出來的苗子,讚不絕口。父親跟柳進原是戰友,打了很多年的交道,他們的後代也相遇了,在某時某刻。
情緒一閃而過,了無痕跡。
江黎明放下手提箱,朝另一邊揮著手。林恪靜站在那裡,戴著火車頭帽子,兩手揣在風雪大衣的口袋裡,望著江黎明。
柳冬生迎上去,田小苗興奮地說著什麼。
林恪靜也走過來,想接過手提箱。
“小靜,不用。”
江黎明擺擺手,執意要提著。
田小苗這才想起來,衝著江黎明和林恪靜抿嘴一笑。
隻顧著高興,把手提箱都忘了。看來,戀愛分散注意力,難怪不提倡同事之間談對象,是容易出問題。
柳冬生也咧著嘴,衝著二人點點頭。
林恪靜帶車過來的,一甩頭。
“走吧,車在外麵……”
四個人上了車,田小苗做了介紹。
“這位是柳冬生……”
其實,不用田小苗介紹,江黎明早有耳聞,林恪靜也跟柳冬生照過麵。
小苗出國後,柳冬生回到駐地。
看到小苗的來信,就擔心起來。雖然,小苗未提去哪兒,可他猜測一定出國了。不然,不會巴巴地留下信件。
“在外麵,一定要小心啊!”
柳冬生盼著小苗回來。可半個多月過去了,未見蹤影。他到單位打聽,是林恪靜接待的。他作為田小苗同誌的對象,就這麼掛上了號。
說來也巧,趕上林恪靜去機場接人,就說:“一路吧!”
柳冬生跟車去了機場。
這是普通接站,未走外交渠道。林恪靜跟他打賭,說:“站在兩邊,裝著不認識,看看小苗第一時間能不能認出來?”
柳冬生心說,他又沒變,怎麼會認不出來?
不出所料,小苗第一眼就認出了他。
他也給小苗帶來了意外之喜。
*
回到單位,紀念品都上交了。
有專人保管,送到了部隊醫院。殘留的胃液和茶壺中的開水存樣,就在化妝盒裡,用瓶子密封著。
田小苗和江黎明的任務完成了。
後來,他們才曉得這次任務有兩撥信使。
有明的,也有暗的。
為了保險起見,證據存樣分成了兩份,由兩撥人分彆帶回去。
公開身份的信使受到了阻撓。他們拿到了證據,卻被人家找出種種借口毀掉了。她跟江黎明是暗的,以其他身份來到米國。對大陸來的訪客,那邊特彆關注,有派人盯梢的,也有調查的,可始終未發現什麼,也就未特彆在意。
他們順利地完成了任務,跟同誌們打掩護分不開。
經過檢測,殘留的胃液和開水裡果然有生物堿,純度很高,足以致命。這份報告提交給了米國,表示抗議,並要求米國保護駐聯合.國代表團成員的安全,杜絕此類事件發生。
與此同時,國家財政撥了一筆資金,在紐約當地購買了一棟大樓,作為辦公場所和住處。可臨搬進去之前,賣家說要收拾一下,延遲一周交房。
這裡麵一定有貓膩。
果然,代表團入住前,派了專業人士拿著儀器檢測。大大小小的竊聽器遍布每個房間,包括衣櫃、電話、燈頭,電視機、牆壁、床、沙發等等,到處都是,一下子找出來二百多個。
是不是清理乾淨了?誰也說不準。
這麼一來,沒人敢在房間裡談正事兒,開會都在車庫或地下室。在院子裡活動也很小心,周圍的高樓大廈都有眼睛,樓頂上架了攝影機、照相機,鏡頭對著代表團駐地,一舉一動都儘收眼底。
安全意識也刻在了骨子裡。
喝茶都是現燒,茶壺前不離人。泡了茶後,現場喝,剩茶一律倒掉。暖水壺裡也不存開水,都是現燒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