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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結果很快出來了。
白奕雄是通過一家港資,回國搞投資。這家港資名氣很大,資金很雄厚,在沿海城市多有投入。
徐立方是搞偵破出身的,對經濟方麵不太了解。
可他的直覺告訴他,白奕雄這樣的人不會單純。按照現有政策,外資進入是有審批的,來曆不明的資金是受限製的。
這背後會不會隱藏著什麼?徐立方陷入了沉思。
他想,得往深裡查一下。
可涉及到對外.事務,局裡不方便出麵,最好是通過其他渠道。
這時,他想到了一個人。
那就是田小苗。
田小苗的身份,旁人不了解,他可是一清二楚。外事辦公室看著不起眼,卻是信息中心,跟安全.部門也有關聯,一些信息是共享的。田小苗擔著主任,不管是京城,還是港島那邊都有聯係,路子很廣,能量很大。
這天,徐立方來到了外事辦公室。
這是他第二次來這裡。
小苗走馬上任時,他來過一趟。
一個是想看看當年的那個小娃娃,另一個是想聽聽小苗對當前.形勢的看法。小苗很謹慎,未透露太多。可她說的很有價值,這三、四年裡都得到了驗證。
這種能力非同尋常,正如當年那樣。
他保守著這個秘密,未跟任何人提起。
小苗是個好孩子,幫過很大的忙。恢複高考那年,他家的老二、老三能考上大學,就跟小苗的提醒有關。後續,若是不想走彎路,最好是經常碰個麵。他退休了,可三個孩子都在公安係統,發展得很好,跟小苗這邊也有聯係,遇到疑難問題會過來請教。
田小苗坐在窗前,寫東西。
接到門衛的電話,就趕緊迎了出去。
“徐伯伯!”田小苗歡快地走上前。
“小苗,伯伯來串串門兒……”
徐立方一身便裝,像是順路過來。
田小苗把人讓進辦公室。
徐伯伯來了,一定有事兒。
田小苗倒了一杯熱茶,請徐伯伯喝一口,暖一暖。
徐立方也不客氣,把來意說了。
田小苗一聽,眼睛一亮。
薑果然是老得辣,跟她想到一起了。
“徐伯伯,白奕雄的背景很複雜……”
田小苗取出一份資料,遞給了徐立方。
那家港資以收購聞名,業務遍布東南亞。往深裡一查,其背後是以華爾街為首的國際資本。白奕雄名為港商,實際上是代理人,也就是買辦。
“買辦?”徐立方皺起了眉頭。
他想起了解放初期,滬上買辦猖獗,發起了一輪又一輪金融.大戰,可謂驚心動魄。當年,若不是手腕強硬,抓了一批,新政權都有可能被拖垮了。現在這些人卷土重來,恐怕沒安好心。
徐立方說了自己的擔心,田小苗深以為然。
“他們的目標先是試水,接著通過合資的方式收購,搶占市場,當達到行業壟斷地位時,就開始收割,一茬接著一茬……”
說到這些,田小苗很痛心。
改革開放之初,由於缺乏經驗,對行業壟斷的危害認識不足,監管也不到位。在某些人的遊說下,對外資的進入放開了,猶如脫韁的野馬,橫衝直撞,各個行業都受到了猛烈衝擊。市場地位也不對等,外資享受著優惠政策,大搞傾銷,像餓狼一般殺了過來。
輕工業成了重災區。
從七十年代開始,我國輕工業發展迅猛,一大批國產品牌湧現出來,尤其是日化、洗化、快消行業,名氣響當當的。其中,就包括滬上的一些老牌子,質量非常好,口碑延續了很多年,很受歡迎。
可到了九十年代,在資本的推動下,各種合資、獨資品牌出現,國產品牌被打了個落花流水。不過短短十年,整個產業鏈被一口一口地吃掉了,國產品牌消失殆儘,連渣都沒剩下。
而我們擁有十多億人口,就這麼把市場拱手相讓了。
這跟解放前,日貨、米貨搞傾銷,有什麼兩樣?
當醒悟過來時,已經晚了。
國貨被打到了塵埃,我們的工廠成了加工廠,為人家貼牌生產,高額的利潤被拿走了,隻能賺取一點加工費,淪為產業鏈的最底端。
這就是國際資本,給我們的經濟定位。
消耗我們的資源,以犧牲環境為代價,像奴仆一般為發達國家提供物美價廉的商品,為他們的經濟服務。當我們想轉型時,就毫不客氣地進行打壓,妄圖把我們釘在最低端,永遠拿著最微薄的薪水,跟發達國家徹底無緣。
利益是分配好的,是不會讓我們躍層,過上好日子的。
田小苗看到了後世的結果,也看到了抗爭。我們要過好日子,要打破技術壁壘,奮發圖強。
而現階段,我們跟發達國家的差距還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