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性(1 / 2)

晚上吃了飯,本來大家都要洗漱休息了,結果,屯裡開始敲鐘讓晚上連夜加班。

沈禾渾身酸痛,也跟著大家一起從炕上爬起來,拿著鐮刀準備下地。一幫人嘀嘀咕咕牢騷滿腹,到院兒裡聞到空氣中的雨氣後終於閉上了嘴。

今晚看來又要下雨,沒收割的還好,可地裡還有許多已經割倒的,可不是得連夜運回來才行。

霍興華跟在沈禾身後,猶豫幾次終於開口:“沈禾,你就彆去了。地裡的麥子沒多少。這麼多人呢,不差你一個。”

晚上加班不給公分,你身子本來就弱,乾嘛給人白乾啊!就算是想自立,也不用這麼拚。

一旁的肖亞娟暗暗腹誹:地裡麥子不多?霍興華你可真能睜著眼說瞎話。今兒白天天氣好,有經驗的都說兩三天應該不會再有雨,各隊就把麥子堆在了地裡,想著天晴曬一天再去脫粒。今兒一天收割的都在地裡呢,怎麼可能不多。

沈禾知道對方是好意,回頭衝他笑笑“沒關係,乾些力所能及的。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不會拚命的。”

“哦。那你悠著點,彆累著自己。”

田間地頭燈光閃爍,有手電還有馬燈,一盞盞燈光好似天上的星星掉落凡間。不過大家可沒那閒心欣賞美景,抱堆的抱堆,擰繩子的擰繩子,有經驗會捆的將麥子捆好,身強力壯的男人們用兩頭尖尖的扁擔挑上麥子,小心的摸黑往屯子裡走。

如沈禾他們這些小姑娘也就能抱堆。擰繩子捆麥稈都是技術活兒,哪個環節沒弄好,路上散開就麻煩了。

支書胡小山不住氣的望天,心裡急的恨不能收買小鬼來幫著乾活。四隊隊長手裡擰草繩的動作不停,開口寬慰他。

“隻要倆小時,倆小時咱就把麥子都搶回家。你彆太擔心了,瞧你急的嘴角都是燎泡。”

“咋能不急嘛,這可是一年的勞動果實,萬一讓雨給淋了,咱一年的勞動全都白費。”

支書說著話轉身欲走:“我到六隊去瞧瞧,這兒就交給你了。”

說著話,支書的身影已遠。魏狗剩揚聲“放心,我爭取雨來前將麥子收回去。”

隊裡的牲口也被拉來了,人們將麥子一捆捆的抱到地頭,馬車旁站了倆人,專管將麥垛壓實整齊的在車上垛好。

沈禾抱著一捆麥子,遠遠的聽到棗紅馬的嘶鳴。在彆人耳裡是“恢噅、嘶嘶……”

而她卻聽到大聲的呼痛。“舌頭好疼,彆勒我,我好疼。”

下意識的她左右瞅瞅,難道自己幻聽?瞅瞅前頭的肖亞娟,心噗通噗通的開始狂跳。

她在末世摸爬滾打了十多年,最初跟著往基地走的時候也動手殺過喪屍,後來基地遭遇攻擊,她當然也參加了戰鬥。各種異能耳聞目睹的都不少。可這能聽懂獸語,還真是挺稀罕的。

不敢置信的快走幾步,遠遠的看到棗紅馬後腿倒踢,差點將趕車的劉二炮給踹個仰倒。

劉二炮是個頭發花白的老漢,聽聞上過朝鮮戰場,是退伍老兵,如今還領著一個月三十六塊的津貼。

他一生與馬為伍,非常愛馬。差點被踢也沒對馬兒發火,隻是伸手勒韁繩,嘴裡好言安慰。

“彆亂踢,紅馬乖,不許尥蹶子,等回去了大爺給你喂料,你現在好好乾活兒啊!”

他不動手還好,這一勒韁繩,紅馬更驚了,前肢高高的蹦起,又是一聲嘶鳴。車上的麥子尚未捆好,跟著散落一地。

“這可咋好?”隊長急的伸手去拽韁繩。結果紅馬更瘋了,嘶鳴著尥蹶子。看那架勢好像要掙脫韁繩飛奔。

劉二炮也跟著使力,倆大男人緊緊的拽著韁繩。紅馬被困在當地,發出的嘶鳴有些沙啞。

沈禾這回確定了,她耳中聽到的聲音的確是紅馬發出來的。它是匹公馬,聲音是男聲。且一直在重複嘴裡很疼。求救命。

“停,彆再使勁兒勒韁繩了。”

丟下手中的麥子,女孩飛快的往地邊跑,中途被麥茬絆住摔倒在地,她顧不上疼,趕快爬起來繼續跑。

“它嘴疼,所以才發脾氣的,你們先看看它嘴裡到底怎麼了。”

劉二炮勒緊韁繩,開口嗬斥:“你個小姑娘知道什麼,那嚼子就是放在嘴裡以控製牲口的,疼它才更會聽話,聽人使喚才是。說什麼嘴疼尥蹶子,這不是胡說嗎。”

沈禾沒跟牲口打過交道,被男人的話語給鎮住了。莫非是自己聽錯了?女孩呆呆的站在那兒,目不轉睛的望著棗紅馬。

“舌頭好痛,好像要掉了,真的好痛……”

紅馬還在嘶鳴,沈禾眼眸閃現焦急,不顧紅馬在亂踢亂踏,又朝前走了兩步。

“乖,你彆動,我幫你看看,可你這樣尥蹶子,我根本沒法幫你。”

就近的幾人都詫異的望著她,跟牲口打商量,這閨女莫不是腦子壞掉了?正想開口嗬斥,可轉眼紅馬的表現就讓他們不再反對。

剛還尥蹶子的棗紅馬聽完她的話,居然真的安安生生的站在了原地。沈禾拽住韁繩,朝著倆男人那兒使勁兒,這樣紅馬口中的嚼子不會被勒,應該能緩解一些。

倆男人懵逼的看著女孩伸手摸紅馬的腦袋,嘴裡念念有詞的說讓它乖。然後輕輕的給它解開了籠頭。

瞬間,一股鮮血從馬嘴裡流出,沈禾看到那鮮豔的色彩,心裡一陣抽痛。手上的動作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