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淩飛道:“五嬸性格刻薄,又善妒嘴毒,是個厲害角色。若說因為這個,五叔才會將客人安排到二叔院中暫住,倒也有可能。”
“不管怎麼說,江五爺與謝小姐定然是相識的,而且關係看起來還相當不錯。”雲倚風道,“但前幾回我們提起盧將軍、提起謝家、提起那張雅樂居舊琴時,他可都裝做渾不知情,茫然得很。”
由此來看,還是皇上那頭的線報要更準一些,及時送來密旨,扼斷了江南震的掌門之路。
截止到目前,能找到的線索就隻有兩條。
第一,江南震與謝含煙關係匪淺,在盧將軍戰敗的至少十年後,謝含煙還曾帶著婢女來江家做客,江南震卻刻意隱瞞此事。
第二,謝含煙曾與婢女起過爭執,其間提到了“我為何要對得起將軍”,並且極有可能因此殺了婢女,將她棄屍井中。
江南牧院中已無舊人可問,隻有從江南震那頭下手。
僅靠一封提到了“西南雍容婦人”的信函,顯然不能作為證據,硬說那就是謝含煙。季燕然便決定帶著雲倚風,親自去一趟淮南。
江淩飛道:“我剛剛接任掌門,五叔想來還在不忿,估計得裝好幾個月的病,你們且放心去吧,我來盯著蒼鬆堂。”
從丹楓城到淮南萬裡城,也就是那位孔才子的老家,若晝夜不停趕路,隻需短短十餘日。
飛霜蛟與翠華一前一後,在官道上跑出驚雷幻影,風颯颯自耳邊拂過,心情也暢快得很。雲倚風揮手揚鞭,令胯|下墨影加快速度,飛霜蛟看得心癢,也想撒開四蹄追上去,卻被主人微微一勒馬韁。
“你讓著些。”季燕然低笑,“否則再贏他們一次,晚上你沒胡蘿卜,我得睡地上。”
飛霜蛟也不知聽沒聽懂,倒是配合地放緩腳步,為胡蘿卜折了精壯的腰。
就這麼著,翠華一路跑得雄赳赳氣昂昂,飛霜蛟嚼著胡蘿卜跟在後頭,終於在一日午後,共同抵達了淮南萬裡城。
萬裡城,名字聽起來囂張,實際上從城東走到城西,一共也用不了一個時辰。孔衷的家也很好找,門口一株歪脖子大柳樹,院門半掩著,雲倚風輕輕扣了兩下,那木門便“吱呀”一聲,自己打開了。
“孔先生在嗎?”雲倚風問。
良久,屋內才傳來沙啞的詢問:“是誰找我?進來說話吧。”
臥房的門也敞開著,一名頭發花白的男子正躺在床上,臉色有些發白,聲音也顫著:“你們是誰?”
“我們是丹楓城江家的人。”雲倚風將手裡的點心補品放在桌上,“路過萬裡城,所以來看看孔先生。”
“江家啊。”男子撐著坐起來,疑惑道,“江家的人,已經快十年沒見過麵了,怎麼現在突然跑來了?”
“咳。”雲倚風道,“實不相瞞,我們是從江二爺江南牧的書房中,翻找出了一封舊信,所以有些事想請教孔先生。”
孔衷明白過來:“原來如此,我說呢。你們問吧,但我近些年啊,記性也不大好了,可能說不清楚。”
“先生先看看這封信。”雲倚風從袖中取出來,“可還記得?”
孔衷隻瞄了一眼,便點頭:“這的確是我寫的。”
雲倚風又問:“那信中提到的雍容婦人,先生可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與江五爺又是什麼關係?”
“看氣派談吐,應當是出自大族名門。”孔衷努力回憶著,“隻是她相貌雖溫婉,性格卻剛烈,而且似乎對皇家……頗有一些微詞。”
作者有話要說:=3=